有多少人,可以永恒的爱着另一个人,即使那个人不在人世,即使那个人已经尸骨无存,却还是想抱紧他,永远也不放开。
九年前的艳阳天,金钟大躺在营地旁老槐树的枝丫上。一转头,就看见剪着短发的金珉硕一脸茫然的走在偌大的营地里,看样子是迷路了。,坐在树丫子上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
“喂,去哪儿?”在金珉硕的回忆里,最帅的金钟大就是两人初遇时那个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一副二流子相坐在树上冲他嚷嚷的样子,有一种纯真又阳光的气质。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动用了军职的关系,金珉硕那个排的教官就是金钟大。训练场上,其他新兵都在疑心这个叫金珉硕的人是不是得罪了教官,每次动作不合格给提溜住的人都是他,罚的最多的也是他。殊不知,那是总教官意义深远的“爱的鞭挞”!
说意义深远,那是因为在毕业检训上,金珉硕轻轻松松的打败同届的新兵拔得头筹,成了那一届800个毕业新兵的第一名。
毕业那一天,金珉硕走在回营地的路上,就听见了旁边槐树茂密树冠里传来的声音:“第一名,不谢谢我吗?”
轻笑一声,金珉硕没有答话,三下五除二爬上槐树,和在树丫上躺着的金钟大对视。
“喂,你不谢谢我吗?啧啧,真是忘恩负义.”
堵住金钟大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金珉硕发誓自己真的不是闷骚,是明骚。
似乎没想到那只松鼠一样的青涩小男生会主动做这种事。金钟大平时思维活跃坏点子颇多的大脑一下子当了机,仍由金珉硕吻着,直到他呼吸不畅喘息的移开:“这样的感谢够了吗?”
“.”愣了一会儿,金钟大坏笑一声:“当然.不够!”一把把金珉硕扯下树,两人翻倒进茂密的树丛中.
“爱我吗?”第二天清晨躺在金钟大怀抱里的金珉硕眨着漂亮的眼睛问。
“爱.”
今生今世,挚爱一人;一腔深情,独予一人。
可如今,漠北训练营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两人初识的地方,在病毒的侵蚀下面目全非。而曾经相爱相守的人,也分隔千万里,不知对方音讯。
“砰!”一声枪响,子弹穿透了两个丧尸的头颅,脑浆飞溅而出,引来了许多贪食的乌鸦。
“没事吧?”问话的男子一脸漠然,栗色的刘海几乎盖住眼睛。
“没.没事”三个小孩子,瑟缩的躲在一个小破房子里,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
笑了一下没有答话,把枪塞进身后的背包里,踏着脚下已经无法动弹的丧尸走向自己的摩托。
“大。。大哥哥.”听到后面的小孩叫自己,男子转过头用眼神示意那个孩子继续说下去。“大。。哥哥。。你。。你可以救救妈妈吗?我们.我们是在是没办法了!”看着那个孩子流下的泪在脏兮兮脸上冲出两条白色,男子愣了一下,走过去抱起孩子轻柔的擦干净他的眼泪,“带我去见你妈妈。”
几个孩子听到这句话都如释重负,争先恐后的把男子引进破旧的小房里,靠窗户的床上躺着一个枯瘦的女人,她的眼窝深陷,嘴唇发着不正常的白,一看即是感染了病毒。男子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她还没有毒发,否则就只能人道毁灭了。
“大哥哥,妈妈.妈妈她还有救吗?”三个孩子中最大的那个男孩子怯生生的问,随后收到了男子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
“有救,不用担心。”男子边说边把腰带上别着的小盒子取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一管绿色的针剂。
捋开女人的袖子,男子小心的把针剂的橡胶套拔开,准备将药剂给女人注射进去。
“你是血清太多了么?”一个好听的男声打断了男子手上的动作,“为了一个必死的人浪费一管血清,你脑子坏了么?我们自己只剩下三支血清了!金珉硕!”
被唤做金珉硕的男人听到这话只是微微一皱眉,手上动作不停的将血清注射进已经被病毒浸染发黑的血管中,“你我又不会被感染,留下血清又没用。”
“万一我遇到世勋呢?他感染了我不是就可以救他了么!”
“不要不死心了度庆洙,吴世勋,肯定已经死了。金钟大,也肯定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懂吗?”度庆洙的话似乎戳痛了金珉硕,让他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
“哼,你只是不敢面对罢了。”温顺的少年被连年的逃亡磨光了好脾气,面对发怒的金珉硕他也只是冷笑一声,随即说下去:“你害怕你这具异常强大的身体,你害怕见到金钟大无法再去用正常人的感情对待他,你害怕.”
“够了!”
喘着粗气,金珉硕脸色苍白,眼痛苦的闭上眼睛,让那粘了泪水的睫毛颤动的更让人心疼,“够了.不要再说了.”
度庆洙缄默了,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出了破屋,独留下几乎崩溃的金珉硕一人在里面。
枯瘦女人已经睡了过去,三个小孩子看到金珉硕和别人吵架也很乖的没有出声。看到度庆洙出了门,他们才上前围住那个帮他们救妈妈的大哥哥,用他们的小脏手帮流泪的金珉硕擦泪。
金钟大,我已经不是人了,你还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