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冰绣去了不少百姓家征集绣品,大部分妇人知道这些小玩意能卖钱后都很开心,有的人更是提出能不能去冰绣的店帮忙,冰绣说让大家等消息,实际是回去问凤拉倾月的意思。
凤拉倾月同意了,有人看店,她便带着粉衣出去玩了。
因为从未到古代的市集逛过,凤拉倾月对什么都很好奇,不过她看的多,买的东西却很少,小玩意她只买了个铜镜,其他的全都是小吃的零嘴。
就在她吃的正开心的时候,一辆飞奔的马车朝这边驶来,凤拉倾月正抬起看过去,只见自己的身边又飞奔过一辆马车,在两辆马车接近时,一声巨响,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雪白的粉末到处飞窜,路上的人纷纷捂住了口鼻,就连凤拉倾月也是用衣袖轻轻掩了掩。
“我的面粉啊……这可是贡品啊……”一个赶马车的男人顾不得头上流血,一脸心疼的抢拾着没破的面粉。
另一辆马车上的人是个年岁很大的老者,他一脸惶恐的看着那个受伤的男人,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走过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老儿的马是因为刚才被华妃娘娘的人打了一鞭子,受了惊才会撞到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屁用,我的面粉可是今天晚上要送到宫里的,现在可如何是好。老人家,你别怪我,报官吧,少了这车面粉进宫,宫里的人可是要治我的罪的。”
老者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宫里的人惹不起,如今这个送面粉的男人没有恶言相对,打他一顿,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只要不牵连我的家人,我愿意去见官!”老者一副决然的模样,看的路边的人都心有余悸。
“不就是一车面粉吗?那老人家还洒了一车棉花呢。”凤拉倾月伸出接住一朵从老者马车飘飞出的棉花。
这一撞,毁的可不止一车面粉,还有一车洁白的棉花呀。
旁边的小吃摊主叹息了一声,“谁让那面粉是送去宫里的呢,怪只能怪这老头倒霉了。”
“最多陪他一车面粉不就得了?”凤拉倾月看着等官府来的人群不禁嘘唏不已。进了官衙应该没私下解决这么好吧。
“姑娘有所不知,这进宫的面粉都来自城西的落玉阁,价格昂贵不说,且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到这么大批量的,落玉坊产的面粉几乎都是送进宫的。每月都有限量的。”
凤拉倾月就站在原地,想看看事情会如何进展。
就在大家等到官府来人时,一声锣鼓声响了起来。
“回避回避……”
很快,一行马车驶了过来,所有人都站立在马路两侧,动也不敢动。马车行至“车祸现场”时停了下来,有官兵上前寻问,弄清结果后有人禀明了马车内的人,马车内的人轻轻的说了一个字,“杀!”
这声音轻的像片羽毛,似乎杀个人就跟眨个眼睛似的。
凤拉倾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官兵不问原由的把刀架到了老者的脖子上,她手指微弹,一道冰芒直奔官兵手上的刀,倾刻间寻柄大刀化为了冰块,紧接着“哗”的一声,刀变成了冰末,吓得周围的人慌乱了起来,官兵们的刀都抽了出来,如临大敌。
“什么人?在在暗地里出手伤人?”马车内,华妃看对刚才的一幕看的真切,她双手一挥,一个踏布,人已跃至地面。
百姓们很少见到如此霸气又美艳的妃子,一时间都不敢动弹了。
凤拉倾月轻轻拂了下额前散落的发丝,目视着前方,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感觉。
“护驾!华妃娘娘,小心!”官兵们立即以北舞华衣为中心,快速的围成了一团。
凤拉倾月勾了勾唇,原来是她,北舞华衣。这个女人就是龙雪焰的正妃?他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
北舞华衣快速的扫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在了凤拉倾月身上,在心中闪过一片惊叹后,她的心绞成了一团。
这女子还未看面貌就让人觉得很美,而她讨厌比自己美的女人。她素手一指,厉声道:“刚才是你!”
凤拉倾月微叹,这女人有点眼光。
“嗯。”
北舞华衣大怒,这个臭女人居然只应了一个字,“嗯。”真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给我拿下!”敢挑衅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原来让天下人歌功颂德的华妃,不过是一个无理取闹,不明事理又凶悍的女人。”凤拉倾月不屑的说了一句,她的声音无比的清澈透亮,虽是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也让在场的人都听清了。
“你……你胡说什么。是你暗中伤人在先。”北舞华衣瞪着她,恨不能撕下她的面纱,再狠狠的在这个女人脸上踩几脚。
凤拉倾月无辜的道:“在场这么多人,谁看到我伤人了?若说伤了,我也只不过伤了一把刀,还是一把准备砍掉人脑袋的无理之刀。”
“是啊,是啊,这姑娘哪里有伤人……”
“就是,就是,怎么能这样就砍人脑袋呢……”
人群中开始沸腾了起来,可是官兵们拿着刀在两边挥了几下,骚动的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
“姑娘,谢谢你。你不用为我出头,我跟他们走就是。”老者感激的看了凤拉倾月一眼,活了这么久,他看得出哪些人是好心,哪些是人是人面兽心。
“不行。哪有一车面粉撞了一车棉花不赔尝就算了,还要你因此丧命的,莫说她是一个华妃,就是龙铭亲自来也不能这样处理事情。”凤拉倾月的话让周遭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无意的一句话却成了大不敬。
龙铭?这个名字可是普通人嘴里能说出来的,即使是皇宫的妃子,除了太后,也没有人该直呼皇上的名字。
在看到众人的反常时,凤拉倾月也发现了自己的语病,不过说也已经说了,收也收不回来,她梗着脖子又补充了一句:“皇帝欠我一个要求,就是叫叫他的名字也无妨。你们还是放了这个老人家,否则被问罪的人是谁还不一定。”
“少在这里信口开河,拿下这个对皇上大不敬的女人。”北舞华衣大喝一声,官兵们立即朝凤拉倾月包抄了过去。
正在这时,马车后面走出来一匹白色的俊马,马上坐着一个面色有些就苍白的人,他头戴着金冠,在看到凤拉倾月时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住手。父皇确实应允过她,任何事,只要父皇办得到。如今她只是叫了父皇的名讳,说起来父皇倒是省了不少钱财了。”龙渠看向凤拉倾月,那双眼睛,他永远记得。
凤拉倾月有片刻闪神,“太子!”
一年不见,太子似乎黑了些,身子看起来还是很弱,不过他能出来帮自己,这倒是让自己很意外。
百姓们一听是太子驾到了,纷纷跪了下来。
而北舞华衣一听这女子能一眼认出太子,而太子又偏帮她,她的心里极不舒服。这一年里,皇上让太子也跟着去陵墓守了一年,如今也是皇上要见太子,所以她才会提早跟着一起回宫。
“此事好生处理了,父皇一直教导我,当爱民如子,不可以皇子的身份凌弱,我想父皇在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太子吩咐着身边的人,交行完后他对凤拉倾月道,“月姐姐,请在行馆一叙,我派人来接你。”
“好!”凤拉倾月点头应允了。
官兵们一见太子都称呼这女子为月姐姐,都不敢再为难,让开了一条道让她先行离开。
傍晚,凤拉倾月依言去了太子下塌的行馆,太子准备了酒菜,在看到她摘下面纱后有片刻的闪神。
“太子,莫不是我变化太大了?”
太子笑了笑,“是很大,只是更漂亮了。”
凤拉倾月也只是笑笑,她知道,太子叫她来并不是只是见她这么简单。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不会隐瞒的。”凤拉倾月替他开口。
太子微愣,给她倒上一杯茶后才道:“关于寒冰甲的事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是你做的,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凤拉倾月看着他点了点头,“寒冰甲是我做的,两件,外加一对护膝,我不知道为何传言会说是这些东西害死了龙雪焰。这是不可能的事。还有,你真的相信你的皇叔已经死了吗?”
太子一边皱眉一边反思,“你的意思是?”有可能皇叔没有死吗?
一直以来的消息都是说皇叔的尸体化为了灰烬,所以才立了衣冠冢,没有人有过质疑,就连父皇都没有,因为皇叔死亡的消息是皇叔身边最信赖的明卫发出来的。
“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他那样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凤拉倾月叹了一口气,她能告诉他,她就是莫名的觉得那个混蛋没有死吗。莫名的,她很笃定,原因她自己也找不到。
“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皇叔死了。你知道吗?父皇其实爱皇叔甚至爱我许多倍。我虽为太子,但一直以来体弱多病,父皇最大的心愿就是把皇位传给皇叔。皇叔的去逝给他很大的打击,这次我从陵园回宫是因为父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据说情况很糟糕……我只恨我的身子太弱,什么也帮不了父皇。”太子越说越气馁,最后把如今的现状都归到了自己身上。
凤拉倾月忍不住叹息,太子也就和自己一般大,说起来在现代来说也就是个孩子,可是因为生在帝王家,他承担的却是整个江山的重任。
“你不就是身子弱吗,调理好就生龙活虎了。”她安慰他。
“御医们调理了十几年了,也就是这样了,除了每天喝些苦的想吐的药,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说我了,月儿,你还是离开东耀国吧,父皇以为是你害死了皇叔,这一年里,派出了不少人在暗中调查你的下落。”
凤拉倾月感激的看着太子,“不用为我担心。若是信得过我,我请你吃些好吃的。知道吗这一年里我可是拜了个老师,努力的学医术,如今也是刚出山,要不我为你治治病可好?”
“行啊,你要是配的药不苦我就信你。”太子被她脸上的笑容感染。
说真的,他是一点也不愿意,也不相信她会谋害自己的皇叔。
“你说的哦!”凤拉倾月适时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色的小瓶子,得意的扔给了他,“打开闻闻。”
太子好奇的打开瓶子闻了闻,一股清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定睛一看,里面有十来颗通体雪白的药丸,它们像雪花那样,感觉冰冰的,水水的,还有股香味,哪里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