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眸碎出一抹冷光,“芸香,背主的奴才该如何?”
“死。”芸香应了一字。
春喜吓得浑身发抖,却也不敢辩解,连忙叩头,“是奴婢该死,求大小姐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慕梓烟任由着春喜那光洁的额头磕出血来,而她只是面色淡然地坐着,上一世,春喜在她自家庙回来便不见了,想来那个时候二婶婶便已经将春喜处置了。
一个背主的奴才,二婶婶自然不会用,唯一地下场便是死。
慕梓烟眸光一暗,递给芸香一个眼色,示意芸香凑上来。
芸香连忙弯腰上前,“大小姐。”
慕梓烟正要启唇时,屋外传来一阵响动,她双眸微眯,射出一抹冷冽地寒光,“碧云,去瞧瞧。”
“是。”碧云也是一阵心惊,连忙转身便出了里间,待看见门外缩着头,浑身哆嗦个不停的春桃连忙上前,“你这是怎么了?跟见着鬼似的。”
“是……不……不是。”春桃面色惨白,惊恐地看着碧云,指着后院颤颤抖抖地说道,“后院……后院有……死人。”
“什么?”碧云惊讶道,连忙将春桃拉近一些,“死人?这大半夜的怎会有死人?”
“是……春喜。”春桃像是被吓傻了,突然身体一瘫便倒在了地上。
碧云一听跟春喜有关,连忙拽着她进了屋。
她匆忙入了里间,行至慕梓烟身侧附耳道,“大小姐,外头是春桃那丫头,她说后院有死人,此事跟春喜有关。”
慕梓烟面色冷凝,直视着依旧拼命磕头的春喜,她递给芸香一个眼神,芸香便将一旁的春喜自地上拖了起来,而后带着她躲在了屏风后。
碧云这才将春桃领了进来。
春桃因着惊吓过度,如今双唇发白,双腿打颤,跪在地上,“大小姐。”
“到底是怎么回事?”慕梓烟那张稚嫩的还未张开的脸,此刻阴云密布,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透着腊月冰天雪地般地寒光。
春桃哪里见过慕梓烟这等锐利地神情,连忙匍匐在地,断断续续地回道,“奴婢……奴婢昨儿个……见……见春喜半夜出去,奴婢心生好奇,便……便偷偷地跟了过去……便……远远瞧见春喜正跟一个黑影站在后院,奴婢……奴婢便看见春喜跟那黑影将……一个人埋在了后院中。”
“而后呢?”慕梓烟冷声道。
“奴婢不敢久留,生怕被春喜发现,便悄悄地回了屋子,做了一夜的噩梦,奴婢生怕自己看错了,不敢禀报大小姐,今夜便又看见春喜半夜溜了出来,奴婢便想着昨夜的事儿,偷偷地去了后院,将那处挖开,竟然看到了……一具死尸……”
春桃说罢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那双眼珠子瞪得极大。
慕梓烟看着如此惊恐不已的春桃时,她双眸划过一抹幽光,不过是转瞬,便低声道,“你且回去,此事我自会处置,你只记得管好自己的嘴。”
“奴婢……奴婢省得。”春桃连忙磕头,便被碧云扶着退了出去。
慕梓烟看着那消失的一步一颤离开的春桃,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深深。
芸香却匆匆自屏风出来,跪在地上,“大小姐……春喜……春喜死了。”
慕梓烟娇小的身形一顿,自床榻上起身,缓步入了屏风,便看见地上一滩血迹,芸香衣裙上自然也沾染了许多。
芸香即便性子再沉稳,也未见过死人,更何况这人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没的,她脸色白的吓人,咬着唇强装镇定,“大小姐,是奴婢疏忽。”
慕梓烟冷视着春喜的尸体,满头的血,她双眼睁得极大,乃是咬舌自尽。
“看来计划有变。”慕梓烟本想着利用那有毒的香包送二房一份大礼,未料到二婶的动作比她还快,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她记得上一世,老夫人斋戒出堂后,却突然头疼难忍,慕梓兮便将那蛇咬之事提了起来,只说侯府许是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老夫人自然深信不疑,故而便命人请了道士做法,偏偏在自己屋中搜出了布娃娃,倘若不是父亲正好回来,怕是她已经一早便被老夫人送去家庙了。
慕梓烟双眸微眯,这一世事情似乎起了变化,她抓住了春喜,未料到二房竟然留了杀招。
这布娃娃她可以毁了,那么她后院竟然被查出死人,到时候即便父亲在场,怕也是保不住她。
她眸光一冷,碎出一抹邪光,“碧云可回来了?”
“大小姐,奴婢去偷偷看了,那后院果真埋着一个……死人……像是……二夫人院中的巧云。”碧云的脸色比起芸香的还惨白,双手紧紧地攥着,双腿发抖。
慕梓烟冷笑道,“巧云,倒是极好。”
“大小姐,如今该怎么办?”芸香强迫着自己稳下心神,小心地问道。
“碧云,你且去盯着春桃。”慕梓烟沉声道。
“是……大小姐。”碧云不敢多问,连忙转身离去。
慕梓烟看向芸香,“你且去将崔嬷嬷请来。”
“可是大小姐,这春喜……”芸香不放心慕梓烟一人待着。
“你自去便是,此事不能耽搁。”慕梓烟青嫩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地低沉。
“是。”芸香见慕梓烟如此镇定,不禁满腹疑惑,饶是她看着这死尸都甚是害怕,反而大小姐却一丝怕意都未曾有过。
慕梓烟怎能看不出芸香的心思,反正日后都要习惯,她又何必隐藏自己的本性。
碧云比芸香先回来,小心地立在的她的身侧,“大小姐,春桃偷偷地冲着墙根装着猫儿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