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皓知晓钟璇所图谋的是什么,故而如今二人表面瞧着相敬如宾,实则只有他们彼此知晓,他们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待钟璇离去,君千皓嗤笑了一声,便继续批阅奏折。
慕梓烟在远处看着,此情此景,也只是让慕梓烟觉得这二人迟早会像她重生之后那般,决裂,亦或者是狼狈为奸。
钟璇以为自己利用了秦邧跟冷寒峰,未料到,冷寒峰却知晓她在骗他,依着冷寒峰的脾气,慕梓烟觉得不久之后便会有好戏看。
而如今的平利侯府也未出场,现在的他们应当是在最后的准备?
慕梓烟也只是摇头,一切的一切,到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而她猜中了开头,却永远无法猜中结局。
老夫人回来之后,从嬷嬷便将章氏所言禀报与她,老夫人听罢之后,大抵是明白了。
“看来皇上要拿慕侯府开刀,以此来平息众怒。”老夫人低声道。
“老夫人,老奴不明白。”从嬷嬷不解地说道。
“慕侯府自是不能倒,当年二房设计除掉了大房,如今连唯一的血脉也没有了,国公爷也没了,倘若此事引起众怒,皇上自然要寻一个替死鬼。”老夫人低声道。
“那侯爷岂不是?”从嬷嬷大惊道。
“当年,我便料到会有这一日,故而早有准备。”老夫人淡淡地说道,“去请三爷过来。”
“是。”从嬷嬷应道,接着便垂眸退下。
过了一会,便见慕擎林前来,自是恭敬地行礼,“母亲。”
“老三,待会你入宫,上折子,揭发你二哥。”老夫人看着他说道。
“揭发?”慕擎林不解地问道。
“当年慕擎元是如何死的,如今你二哥便是如何。”老夫人看着他说道,“你在皇上那处立了功,这慕侯府自然是你的。”
“儿子明白。”慕擎林这才感叹道,“儿子等这一日等了太久。”
“去吧,事情要做的稳妥一些,莫要被你二哥起疑了。”老夫人淡淡地说道。
“是。”慕擎林应道,接着便退了下去。
从嬷嬷抬眸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侯爷也是您的亲生子。”
“比起老三,总归是有别的。”老夫人幽幽地说道,“太上皇跟皇上总归要翻脸,如今想要保住慕侯府,我只能牺牲老二。”
“老夫人是要投靠皇上?”从嬷嬷不解地问道。
“太上皇深谋远虑,倘若他夺回大权,必定会对付我,毕竟当年,是我帮他除掉了眼中钉。”老夫人接着说道,“所以,如今想要安生,自是要支持皇上。”
“老奴明白。”从嬷嬷知晓,老夫人怕是还有旁的缘故,这里头究竟隐藏着什么,她自是不能多问的。
慕梓烟听着老夫人的话,不免有些奇怪,难道老夫人不应该帮助太上皇吗?毕竟她背后的主子是想利用太上皇寻找到线索的。
只是如今让君千皓稳坐帝位,那么君千勍该如何呢?
还是因着太上皇知道的太多,故而才会想要利用君千皓彻底地将太上皇打垮,毕竟太上皇隐藏了几十年的势力,如今还是存在着的,这也是巨大的威胁。
慕梓烟暗自思忖着,一时间觉得事情似乎越发地复杂起来。
她看向老夫人,倘若不是她重生之后打乱了他们的筹谋,老夫人怕是也会像现在如此倒戈,而二叔一家,最后依旧是要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她想起了二哥来,却也不知该如何与二哥说,提醒他要小心,只是不知二哥最后能不能逃得过一劫?
慕梓烟沉默了良久之后,便去了慕凌睿那处,便见他正坐在凉亭内看书,章怡容刚刚从章侯府回来,显然还不知晓慕侯府要大难临头。
眉眼间颇有几分得意,等到了慕凌睿身旁,便笑着坐下。
慕凌睿也只是淡淡地看了章怡容一眼,说不上喜欢,只是这些年来,也不过是有了夫妻情分罢了。
慕凌睿总觉得这一世,他并未爱上任何一个人,即便原先与凉王府的明安郡主,也不曾有过涟漪,最后与章怡容成亲之后,也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他有时候在想,自己的心到底去了何处?为何没有一个让他能够想要好好地相守到老的女子呢?
慕梓烟看着慕凌睿失神的眼神,也只是暗自摇头,她知晓二哥如今怕是在想自己这一世过得是不是太过于平淡了。
原本,她以为二哥前世对自己是不屑的,未料到他对自己还是存着兄妹之情。
慕梓烟坐在一旁,便见章怡容想要跟慕凌睿亲近,可是慕凌睿永远对她的态度是不咸不淡,而她的确是真心爱上章怡容,故而对他便多番的忍让,倘若换成未嫁之前的脾气,她必定会发火。
“夫君,我刚从娘家回来。”章怡容接着说道,“瞧着妹妹在府上倒是不错。”
“恩。”慕凌睿对慕梓兮的感情,似乎在她成亲之后便越来越淡了,也许是慕梓兮对待慕侯府的感情也越发地冷淡,不过是表面上的和善罢了,他想起慕梓烟来,许多事情,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尤为可贵。
犹记得小时候,慕梓烟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有一次他生了一场重病,她特意赶来看他,而且还在一旁守了一整夜,反观慕梓兮,只是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到最后晕了过去,而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再后来,他长大了,特意被祖母安排在外,性子也变得嚣张起来,更因为后头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加之母亲与祖母对他的灌输,他渐渐地便与慕梓烟疏远了,直等到后来,他得知她没了的消息,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心里还是惦念着她这个妹妹的。
慕凌睿不甚唏嘘,倘若他能够早些意识到,也许能够救得了她,又或者是见她最后一面。
过了许久之后,慕凌睿才回过神来,接着放下书卷,缓缓起身,“我去走走。”
“是。”章怡容见他似乎与自己无话可谈,也颇为无奈,瞧着他离开之后,便将他看着的书卷拿了起来,看了一眼便丢在了桌上,这种书,她自是看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