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拿过对讲机,正准备责问突击小队为什么还没有找到那个叫余牧笛的劫匪。
不料对讲机里先传来了小队队长的求救。
“总指挥,我们被困在楼道里了。”
“困在楼道,什么意思?你们怎么会被困?一共20层楼,20个出口都被上锁了吗?”
“不是上锁,我们遇到了怪事,小队从5楼安全出口进入消防通道后,身后的门突然变成了一个彩色漩涡,之后显示成了楼梯的形状。我们沿着楼道上行,结果在6楼转角处,也遇上了这么一个漩涡,彩色消退后,后面的空间竟然也是一个楼梯!”
“什么?保持镇定,别随意行动,我马上派人增援!”
“指挥,我们用身上带的速降绳索,系在队员身上,前去探路,发现无论是从上走,还是从下走,都会回到原地!我们所在的楼道,就像是,一个循环的鬼打墙!”
突击队长虽然不想承认这些怪力乱神,但他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是怎么了。
“我们正在尝试楼道里的通风口,但通风口太小,我们没有携带爆破品,可能需要工兵铲扩宽通风口才能出来?”
指挥听到这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命令突击小队开始扩宽通风口,同时派人开始对安全通道对应外墙下的区域开展了人员清理疏散。
他看着面前的建筑结构图,要求高点的狙击手开始探测是哪一楼的通风口有施工的痕迹。
果不其然,狙击手很快在二楼的安全通道外,看到了战士们拓宽通风口而露出来的工具。
如果这一切不是什么魔术或者障眼法,果真如那个学生说的那样,他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他极有可能是对建筑的一些地方,做了空间的变更。但百密终有一疏,如果他只封住了突击小队的前后路,却留住了通风口的话,这一队尖刀兵,是不是可以成为突袭的绝佳力量,打他个措手不及?
指挥官隐隐对自己的安排有些得意发,今天下了如此大的血本,甚至不惜真的进行直播,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要允许直播。
但现在突然有了机会,可以抓住罪魁祸首,他如何能不兴奋?
还在房间里的余牧笛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察觉。
虽然劫持人质逼迫直播是他临时起意,但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更换电视和摄影机,修改门口和窗户,变更五楼的楼道,这一切消耗了太多体力和精力。
在送走肖萌之后,余牧笛原本无限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想着这次直播出去,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自己宣传的目的也达到了,可他一时间竟然有些空虚和不知所措。
自己被黑衣人包装成了一个妄想症患者,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次直播,彻底洗白呢?
不对,不对,余牧笛突然一阵心悸。刚刚总觉得有哪儿不对,他被紧张的情绪推着走,没能静下心来思考。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场直播竟然没有一个黑衣人出现!
和以往的经历比起来,这种现象很不寻常!
那些在医院楼道和金峰寺追着他的黑衣人们,现在在哪儿?
越是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余牧笛反而越是紧张。
他整了整思路,对着摄像机结尾道:“坐在电视机前的你们,或许现在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谁知道有一天,你们会不会也成为异类呢?”
“如果还有人也遭受了这种不公,我希望你可以想办法来找我。我想知道,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说罢余牧笛面前的那堵墙首先回复了原样。叮当一声响,一层黑色的外壳从墙上滑了下来。
余牧笛想起身,才发现自己浑身乏力,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消耗的运动一般。
他有些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走到墙边,捡起了地上那片黑色的残片,定睛一看,是原本属于摄影机上面的镜头那部分。
断面整齐平滑,不像是有用锯刀或者其他工具切割开的痕迹。所以,难道是刚刚解除空间变更时候,裂隙闭合时,把摄像机的一部分切割了下来?
余牧笛强打起精神,蹲坐在地板上,再次在脚边制造出了一个漩涡。
他将地上那半片摄影机镜头放在漩涡的边缘,原本一圈圈的水纹,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瞬间不规则起来。
然后他猛地将裂隙收拢,只见刚刚仅剩的那块残片再次被一分为二,剩下的部分清脆地掉在了地上。
余牧笛突然有些后怕,原来这裂隙消失,不仅可以切割空间,还能将具体的东西切成两半,还好自己运气不错,没有在撤掉裂隙时少胳膊少腿。
没有了墙上的视线,余牧笛走到窗户旁边,轻微地撩了一下窗帘,看着绿化带后面的记者,正在查看少了一层的摄影机。
不知道电台会怎么编后面的故事,他也没有精力再去纠结。
有多少人会看到这件事,有多少人又会相信这件事,他没有去预测,也不想去猜测。
如果有过同样经历的人,自然会懂,其他人说不定就当这是电视台的一档新节目,为了收视率,竟然将自制剧集放在了新闻频道里。
不过这场直播带来了一个意外收获,让余牧笛发现了空间裂隙可以进行切割,让他除了恐吓,也有了新的威慑手段。
周宇一直被控制着,现在罗玉良也搭了进去,余牧笛的计划不停地被打断,他好累,好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只不过,直播之后,他还能安心地回去寝室休息么?
他不想给自己的伙伴们带去麻烦,但他现在确实无处可去了。
除了面前的那面墙以外,余牧笛还撤去了刚刚布下的裂隙阵列,几束蓝色的光线跳跃后,一切空间的扭曲慢慢恢复了原状。
裂隙的打开需要能量,而余牧笛目前较为熟练获取能量的方式,只有电。
不过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只要不放置界石维持空间结构的稳定,那关闭裂隙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唯一要小心的,就是不要让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被两个空间隔绝。
余牧笛不知道的是,刚刚他那撩窗帘的动作,也被对面楼顶的狙击手看在了眼里。
只是,那个让人摸不清头脑的窗户,又重新回到了五楼。
指挥官大喜过望,绕了一圈,原来他还在原地。
接到消息的突击队员们,也是憋了一肚子气,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工兵铲,轻手轻脚地从楼道里列队回到了医院走廊。列队守在了508房门外,只等一声令下,便可破门而入!
一辆军用吉普,在外围的封锁线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慢慢地滑到了现场指挥官的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帅气年轻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现场的指挥官狐疑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嘴想着电话里的指示,会有人到现场来解决问题,难道就是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不料,来人却先开了口,“老周,这里没你的事儿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指挥官原本捏紧的拳头松了开来,他有些不甘心地在对讲机里吩咐了几句,接到命令的突击队、狙击手迅速地整队集合,准备撤离。
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总指挥也不例外。
在撤场前,指挥官有些无奈地问,“像你们这样的人,多么?”
“很多,不过上面那位,是很特别的一个。”
年轻人似笑非笑地回答,他抬头眯起了眼睛,午后的秋日,竟有些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