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入援军队不值得我们信任,我们要想度过当前难关唯有靠我们自己。所以我们只能向这三个方向突围……”后宫淳向井野昌尚和桂天佳如此解释放弃向东突围的原因。同时,为了宽慰桂天佳(不排除监视的意思),他从自己的直属护卫部队中拨出两个大队交给桂天佳指挥。
日军的新动向,常太宇先从空中看到了,他立刻向丁一报告,并判断称:“小鬼子可能要逃。”
兵力上,中国军队并无优势,所以后宫淳分散突围这一手可谓正好掐中了中国军队的软肋。“这个后宫淳不简单啊,他应该是识别出了我们的战术安排,丁总司令,我们现在怎么办?”常太宇问道。
“绝对不能让后宫淳逃出去,”丁一先是说道,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地图上,沉思了一会道:“老常,有办法把后宫淳的位置找出来吗?”
“您的意思是擒贼先擒王?”
“关东军主力还在辽宁,吉林就是后宫淳说了算,只要拿下他,其它各地的鬼子就可能变成无头苍蝇。而且那样的话,大坪一马的作用应该能够最大化。”
“我试试看。”
挂断和常太宇的电话,丁一转过头来看了看身边的人,目光最终落在田襄阳的脸上。脸上绽放出笑容,丁一揶揄道:“这一次不错嘛,居然能沉得住气?”
“王副总和参座一再交代我保证您的安全,职责所在,卑职……”田襄阳瓮声瓮气的道,话没说完就被丁一打断了。丁一指着他对其他人道:“看看,说是职责所在,可那语气——”说着摇摇头,然后语气一变,肃色道:“田襄阳!”
田襄阳立刻双足并立做立正状,大声回应:“到!”
“现在,有一个艰难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有信心吗?”
田襄阳眼眸里立刻露出兴奋之色,头昂起,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丁一微微点头,弯腰手指地图上一处,道:“过来看,这里是鬼子的一个据点,据中央情报局提供的情报,里面常年驻扎有一个大队的鬼子。我估计,如果后宫淳突围出去的话,肯定会选择这里为暂歇点。你的任务就是带一个连给我将这个据点拿下并坚守住。一个连,够了吗?”
丁一所指的地方名叫流水镇,距离农安大约有六十千米。这也是除长春外距离农安最近的一个鬼子据点。
田襄阳俯下身子看了看,见流水镇的标签上标有碉堡标识,眉头微皱,道:“有碉堡。”
丁一不高兴了,道:“没碉堡我用你田襄阳做什么?这里随便一位,我让他们带一个连上去,谁拿不下来?”
“头,我们围不死鬼子吗?”田襄阳没在意丁一的语气,问道。
丁一站直身子,目光投向窗外,道:“我也希望能一次性解决掉所有的鬼子,但这会十分困难。如果就后宫部这点鬼子,我们当然可以一鼓作气的全灭它。可是朝鲜的鬼子怎么办?日军所谓的本土入援军队已经在中朝边境集结多时,农安这里达成这样,而且长春又被我们光复,他们不可能没有动作。如果为了全灭后宫部而造成我们自身伤亡过大,朝鲜的鬼子杀过来怎么办?田襄阳,你爽快回一句,行不行?”
“当然行!头,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还有坚守任务,你记住了,你们不仅要夺下流水镇的据点,还要在一定时间内坚守住。”
“没有问题!”
“好,那么你现在就出发吧,这是手令!”
后宫淳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并没有让手下打出自己的战旗,于是,常太宇和他手下的兄弟尽管很仔细的寻找,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却未能发现其踪迹。
因为顾忌到朝鲜的日军,丁一采取的是比较稳妥的打法。如此一来就给了鬼子突围的机会,在付出大约七千余人的伤亡又丢下了大约上万的战俘之后,于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钟,后宫淳和井野昌尚先后率少数部队突围而出,而桂天佳则死于流弹。
当战场上只剩下零星的枪声的时候,鬼马和木好仁带着松本五郎和第342联队的一帮军官接受了丁一的接见。
“你就是鬼马野三岛?张旭云向我提过你,你能看清军国主义的本质并愿意为解放日本的劳苦大众做出贡献,这很好,”丁一握住鬼马的手,嘴上说着场面话,心中却在感慨着小长官的神机妙算。无论是外表还是神情,站在他面前的鬼马哪还有一点中国人的影子,但丁一知道,他确确实实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谢谢阁下的鼓励,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鬼马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回应道,说完敬了记军礼,开始为他介绍自己的手下。
对于丁一这个名字,第342联队中许多军官开始是完全陌生的。不过,在木好仁点出其狼牙现任总教官的身份之后,众鬼子军官们无不凛然,看向丁一的目光登时充满了敬畏和景仰。
“狼牙啊,那可是世界上一等一的强军!”
“真看不出来,他居然是狼牙的总教官,这么说,他的武力应该是全世界第一了。”
……在丁一让手下招呼这些鬼子军官用茶点之后,众鬼子军官一边狼吞虎咽着,一边低声交流着。
在距离他们大约百多米的一个帐篷内,丁一和木好仁还有鬼马野三岛围坐在弹药箱垒就的简易桌子四周,丁一先是左右打量鬼马一番,然后笑着对木好仁道:“还是看不出来,鬼马,你伪装得太成功了。对了,你的中文名字是什么,鬼马这名字太日本了,叫着一定不舒服吧?”
鬼马脸上有复杂的表情一闪而过,他微笑着回应:“丁总司令,您就叫我鬼马好了。呵呵,两位或许不知道,为了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刚到日本的时候,我每天睡之前都会反复在心中念‘我是鬼马野三岛,我就是日本人’,也许是自我催眠得多了,现在,我都记不清自己原来的名字了。”
鬼马说得似乎很随意,但丁一和木好仁什么人,马上从中感应到什么,木好仁道:“鬼马,真是难为你了。为了国家,你们牺牲太大了。”
丁一则郑重的道:“鬼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