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年轻男子五官清秀,气质儒雅,最可贵的是他眼神清澈如孩童般纯净。
雷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色:“这位是嫂子吗?好美啊!嫂子我是元哥的弟弟,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嫂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说着,这家伙冲上去张开双臂,热情地想保住尤歌。
尤歌还没回过神来,只见旁边及时伸出一只手臂将雷拽住,阻止了这娃的拥抱。
容析元脸色怪异,干咳:“抱什么抱,握手就行了,你嫂子现在身子弱,别吓到她。”
这货原来是怕雷抱住尤歌了,他也知道雷不是故意吃豆腐的,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大孩子,拥抱,是雷表示友好的方式。不过即使这样,容析元也不会允许其他人抱,兄弟也不行。
雷点点头,没多想,纯粹将尤歌看成亲人,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嫂子,谢谢你把我元哥收了!”
“噗嗤……”尤歌忍不住发笑,俏皮地说:“是啊,我收了他,是他的福气。”
某男嘴角抽了抽,感觉这话不对味儿啊,脸色一僵:“你们,怎么说话呢!”
尤歌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愣,随即疑惑地瞅着容析元:“弟弟?孤儿院?你怎么都没提过?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解释一下?”
尤歌的心疼都写在脸上,容析元在孤儿院长大,这让尤歌大为震惊,她怎么都想不到他会有那样的经历,究竟还有多少重要的事是她不知道的?现在,她很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他的人生藏匿了多少伤痛?
看着尤歌一脸复杂的表情,容析元却是若无其事的,好像在孤儿院长大并非什么特别的事情,好像他不会因此而心痛一样。
雷,这家伙虽然在某些方面是天才,可就是情商不太高,知道容析元没告诉尤歌他在孤儿院长大的事,雷居然都没察觉到尤歌脸色的异常,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些趣事。
“嫂子,你不知道,元哥是孤儿院里最酷的一个,我第一次见到元哥,那时我才五岁呢,哈哈,我那时是鼻涕娃,成天跟着元哥跑,可是元哥开始不喜欢跟别的孩子玩,为了摆脱我,元哥躲到树上去了,结果刚好有小鸟在窝里孵蛋,以为元哥要去掏鸟窝呢,生气地朝元哥头上拉屎……哈哈哈,元哥有洁癖的,哇哇乱叫着跑回来,当天晚上我记得好像元哥洗澡的次数超过十次,哈哈哈……”
雷的表情很生动,眉飞色舞的,眼睛闪亮憨态可掬,清秀的脸蛋泛着微微粉红,这不由得让人会想起当下最流行的说法“小鲜肉”,果真是鲜啊。
雷的笑声感染了尤歌,他讲的趣事也让尤歌忍不住大笑,这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轻松愉快,可是某男就黑脸了,以前的糗事居然被雷这家伙捅出来,还是在尤歌面前,这叫一向高冷的析元大叔情何以堪?
眼前两张年轻的面孔望着容析元,笑得肆无忌惮的,而雷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浑然未觉身后那眼神多犀利啊。
容析元只觉得一阵头疼,将尤歌介绍给雷认识,似乎不是个明智的决定,看吧,尤歌不知道还要笑多久……
话是这么说,可容析元心底却是很宁静的,这一刻很温馨,亲切,让他终于找到一点关于“家”的感觉。
“咳咳……该吃饭了。”容析元适时提醒,顺手揽着尤歌的肩膀。
尤歌这两天糟糕的心情总算是恢复过来,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等晚上再问容析元关于孤儿院的详情,但她心里对他的心疼却是越发浓烈了……
雷伊听吃饭,顿时来了劲,眼里发出期待的光芒:“元哥,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吗?”
容析元懒洋洋地瞥着他:“我和你嫂子去吃饭,你就自己随便吃点吧。”
“啊?我一个人吃?”雷的笑脸变成了苦脸,很哀怨地望着容析元和尤歌,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尤歌却想到了一种可能……容析元或许是因为雷说了很多关于他在孤儿院的糗事,所以故意这么做的。
尤歌对雷的印象好,可说是一见如故啊,虽然雷比她大几岁,但她在雷身上仿佛看到了一点自己的影子,因此越发亲切。
“雷,你元哥跟你说笑呢,我们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尤歌天生的亲和力,笑起来眼睛就成了月牙,娇俏可爱。
雷听了,立即如释重负,很坦白地说:“我想吃叉烧。”
叉烧?
这愿望也太简单了,尤歌有点错愕,可随即就觉得正是雷的这种单纯,才有可能被容析元看作兄弟吧。
容析元不是真的不跟雷一起吃饭,确实是逗他一下的,现在听他说要吃叉烧,容析元没好气地拍了一下雷的后脑勺:“别给我省钱,你想吃什么别的东西尽管说。”
“叉烧,蜜汁叉烧。”雷笑呵呵地说。
好吧,看来这位对于饮食方面的追求不大。
这一天,容析元依旧是很忙碌的,吃晚饭就赶着回公司处理事物,昨天发生的劫案对公司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他必须要去解决,加上今晚还有展销会,所以尤歌暂时没机会询问关于孤儿院的事,她只能先憋着。
容析元让尤歌下午在酒店休息,晚上才会接她去展销会。尤歌不知道容析元加派了保镖保护她,对于劫案中歹徒开枪的事,尤歌也跟其他人一样的以为那是针对容析元的。而只有容析元才怀疑歹徒的目标很可能是尤歌。
警方经过连夜搜捕,暂时没有案情进展,歹徒仍在逃。外界对劫案的猜测版本还在升级,绘声绘色地传着传成好像是电影似的精彩,而媒体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医院外没能截住容析元,下一个地点当然是在公司了。
博凯实业集团总部大楼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熙熙攘攘,国际都市的快节奏驱使着行色匆匆的人们,浓郁的商业气息会感染着每一个身处在这样大环境中的民众,特别是在这黄金商业大道,仿佛空气里都是有种莫名的东西在驱赶着自己前行,一刻不停地为生活为理想而奔忙。
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门口,与路上那些多不胜数的豪华跑车相比,劳斯莱斯始终是会显得更加大气尊贵,更适合凸显稳重的风格。
容析元一下车就直径往里走,保镖跟着他身边,却不见了沈兆,那家伙是另有任务去了。
容析元的动作算很快,但闻风而动的记者们更加迅猛,追到了前厅。
保镖对于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很懂应付,立刻提高警觉,将容析元护住,一个个的眼神都是冰冷狠厉充满杀气,若不是因为记者们是一窝蜂而上的,谁单独冲上来一定会被保镖的气势先吓到。
冲在最前边的记者居然是前天在展销会上采访过容析元的那位女记者,那么拼命争抢位置,果然被她冲在了容析元的跟前,又一次近距离接触,让这个女记者更加兴奋。
一群记者的围堵,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对于容析元的长相并不熟悉,不知道他就是最近几天频频出现在报纸头条的人物,都在好奇着是谁来了。
容析元缄口不语,面对这种情况,他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然而记者们不会因此罢休,想要挖掘到最有利的消息,必须够拼。
“容先生,请说说关于劫案的事吧,听说歹徒朝您的车开枪了……”
“当时跟您在车里的女士是您的秘密情人吗?”
“容先生,劫案的事是家族纷争吗?如果矛盾升级,容先生会不会也采取同样的方式报复呢?”
“……”
这位不知是谁,问话竟能这么狠,就算是涵养再好的人都会上火。
不管记者们怎么激动,保镖都会对他们说:“容先生暂时不会对事件做出评论,请各位让让……”
可谁会让呢,一群人把容析元的去路挡住,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了,怎么能就此放弃?
那位女记者就站在容析元面前,扯着脖子提高声音问:“您会怎么处理这次事件呢,这是大众都很关心的问题,请您透露一下!”
场面有点乱,保镖在挡,记者们在死命挤,而容析元就是一副深沉冷冽的神情,对于每个问题都能保持淡定的态度,一律……不予回答。
容析元依旧在移动脚步往电梯方向走,可是记者们也在追着不舍,当郑皓月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热闹的场面。
踩着八寸高跟鞋,穿着灰色职业套装,郑皓月成熟干练的外型看上去很适合处理眼前的状况,而她也觉得自己出现得正是时候。
郑皓月黑着脸走过去,使劲挤到容析元跟前,横眉冷眼地对着一众记者:“你们都让开!”
郑皓月的粤语很标准,别人还真听不出她原来是大陆人,但记者们的嗅觉太灵敏,郑皓月的出现,正好使得记者们可以进行各种猜想。
“你是昨天坐在容先生车里的女人吗?”
“……”
有人这么问,但也有人惊讶地喊道:“这是容先生的未婚妻!车里的女人一定是她!”
好吧,总算有个人认出郑皓月了,认出她就是曾与容析元订过婚的女人。
经这一提醒,记者们都想起了这么回事,几年前据说容析元在大陆隆青市订婚了,但几年过去了都没结婚的消息,大家都快要忘记那件事了。
一时间,记者们更加兴奋,可郑皓月就窝火了,她那么爱面子,此刻最怕的就是被人捅出容析元已经和尤歌结婚的消息。
容析元却没有立刻去澄清什么,虽然他很想说,但他的脑子没糊涂,现在是风口浪尖,假如尤歌是他妻子的整个消息传出去,只怕今后她的处境会更不妙,起码要将某些隐患除掉之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