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这里有可以滑那种越野式的滑道吧?”花舞问道。
“当然,从那里出发,沿着红色标记滑下去,可以绕雪场一周。滑道是具有国际比赛标准的。”迹部指着不远处的红标淡淡的说道,全国也只有迹部家的雪场有这种滑道。
“不错!看样子榊监督推荐迹部雪场不完全是徇私哟!”花舞轻笑着。
“徇私?那种不华丽的东西本大爷用不到!这是实力!”迹部桃花眼微眯,秀眉微皱得说道。
“嗯嗯,实力,自恋的程度是全国级的,无人能比!”花舞的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转向切原,“我们就滑这个,怎么样,海带君?”
“不准叫我海带!”切原瞪着花舞愤愤得说道。
“等你赢了我再说吧!呐,从这出发,最先到的人算赢哟!迹部,你来发令吧!”花舞调整姿势,望着前方的眼中盈满说不尽的快乐。
“准备——出发!”随着迹部挥下的手,花舞和切原如脱了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雪道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身后荡起细细的雪尘,两个身影瞬间淹没在一片苍白之中。
“你不去看一下吗?”迹部看着真田,嘴角的弧度带着丝狭促的意味。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真田的语气中透着不奈烦,一个优雅的转身,在雪地上划下两道弧线,高大的身影向着高级雪道滑去。
“口是心非的家伙,NE,KABAJI?”
“WUSHI!”
迎面而来的风,将花舞的发丝吹散得漫天飞扬,轻盈得掠过起伏不平的雪道,恍然间,有一种起身飞翔的感觉。花舞喜欢滑雪,因为这是唯一一项不是为了“成为真田家儿媳妇”而学习的。从小到大,她学过很多东西,茶道,插花,剑道,网球,女工,音乐,书法,将棋等等,多得连她自己也记不得了。只知道,只要真田家的孩子学了什么新的技艺那么相对应的她也必须得学。什么琴瑟合奏,夫唱妇随,她才不要理那些,学习只是为了看到爷爷的笑脸,学习只是为了可以留在爷爷的身边,学习只是为了不再孤单,不再怕冷……
因此所有的技艺统统被花舞停留在眼中,从不记在心里,正所谓样样通样样松,但唯独茶道和琴艺除外。茶道,因为爷爷爱喝茶,所以花舞精通茶道。夏夜,陪爷爷在九曲回廊中赏着荷,品着茶,然后抚一曲春江花月夜,看着爷爷脸上温暖的笑容,是花舞最幸福的时候。这样的笑容,让花舞忘却了失去母亲的孤独与惶恐,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花舞常常在心里这样祈祷着。
至于滑雪,还是国一时,随着好友樱吹雪初莲一家去加拿大游玩时学会的。那年的暑假是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的惠斯勒滑雪场度过的。那时候花舞才发现,滑雪竟是这样一件让人着迷的事情,每次在滑行在雪上,都有一种飞起来的感觉,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天地万物包括那些忧郁与悲伤都被这洁白的一片所洗涤,豁然间变得澄明而透心。
“哼,你也不过如此!”切原充满挑衅的声音打断了花舞的陶醉。
“少得意了!路还长着呢!”花舞看着领先自己半个雪板距离的切原说道,想赢我,你还早着呢!自己可是惠斯勒滑雪场专业的滑雪教练手把手教出来的得意弟子,会输给你这只小海带,真是笑死人了!
花舞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看了一眼前面的雪道,加快速度在接近切原的时候,突然一个急转,激起一层雪沫。
“喂!你干什么!”受到突袭的切原险些失去平衡。
“打声招呼喽,海带君!”花舞轻笑着,在雪地上划下完美的线条。
“哼,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少得意了!”切原发力,加速追了过去。发现前面的花舞停在那里,受到刚才的突袭,深怕此次再有什么把戏切原变得异常的小心。
“海带,你说是左边还是右边?”花舞指着两条差路口正中间的红色指示标问道。
“呃……”切原看着意味不明的指示标,怎么会有这么模棱良可的指示标,当看到花舞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也不知道呀!不由得一阵火起,“当然是左边了,你这个白痴!”说着切原向左边的雪道滑去。
“喂,你说谁是白痴呀!死海带!”花舞咒骂一声,向切原追去。
“景吾少爷,景吾少爷!”雪场经理神色慌张得跑到迹部面前。
“什么事?”正滑得兴起的迹部皱着忧虑问道。
“刚才监控中心报告,有两个穿着红色滑雪服的人向C区滑去,根据身型判断好像是一男一女!而且刚才,C区好像再次出现雪层塌陷……”经理唯唯喏喏得说道。
“什么?”迹部心中陡然一紧,这不正是那两个家伙,秀眉一轩,大声得喊道,“马上派救援队下去搜救!”
“呐,出什么事了,迹部?”刚好路过的不二,听到迹部的吼声问道。
“切原和凤宫……”迹部打住话头,“关闭雪场,通知所有人回别墅!跟我去监控中心,KABAJI!”
“WUSHI!”
“喵,迹部怎么了?”菊丸看着迎面走来的迹部,脸色冰冷得吓人。
“迹部怎么又臭着一张脸?”向日皱着眉,“谁又招惹他了吗?”
“不知道,我们的国王脾气变得和女生一样,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忍足扶着眼镜柔软的关西腔透着说不尽的魅惑。
“侑士,你真的很**啊!只是在说迹部的心情,你也会联想到女孩子的身上!”向日翻着大大的猫眼不屑得说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复杂了!”忍足轻笑着,眼片后的双眼却透着如雪般的理智,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迹部是不会露出那副表情的。
“可恶,我不是小孩子!不准说我是小孩子!”向日气愤得抗议道。
“不二,出了什么事了吗?迹部的表情看上去好可怕呀!”菊丸挂在不二的身上问道。
“呃,切原和凤宫滑到危险的C区去了,恐怕……”不二的脸上没有了笑容。
“什么?!”大家吃惊得喊道。
一个高大的身影转身离开,延着迹部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追了过去……
“迹部!”监控中心的门推,真田走了进来,“究竟怎么回事?”
“切原和凤宫在C区消失,而且那里刚刚发生了雪层坍塌。”迹部调转着画面对真田说道。
“结果呢?”真田皱着眉问道。
尖锐的电话铃声阻止了迹部的话语,“什么?找,接着找!就是把雪都给吸干了,也要给本大爷把人找到!”迹部气鼓鼓得扔下电话。
“景吾少爷,所有的监控设备都找不到这两个人。”坐在仪器前的工作人员说道。
“怎么可能!”迹部亲自控制着设备,一格格掠过,不放过一丝一毫,然而入眼的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掠过搜救队的影象,却唯独没有那两个人的影象。如果连这套覆盖雪场90%的监控设备也无法找到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两个人……
看着迹部的脸色越来越冷,真田的心中的不安疯了般得滋长,浓眉紧索。
“放心,本大爷已经派搜救队去C区了!”迹部看着真田不善的脸色淡淡得说道,语气却是安慰多于自信。
“确定是那两个人吗?”真田冷冷得问道。
“呃,刚才别墅那边传过消息,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全部回到别墅。”迹部说道,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喂,真田,你要去哪!”迹部拉住转身要走的真田问道。
“找他们!”
“哼,难道本大爷家的搜救队还比不上你吗?你最好乖乖得留在这等消息!”看着真田那审视又带着丝责难的眼神,迹部不由得气上头顶。
“我不是那种只会坐在这里坐视不理的人!”真田冷冷得瞥了他一眼。
“真田!你是在说本大爷坐事不理吗?”迹部大怒,刚要发作,被适时出现的忍足揽了下来。
“迹部,你冷静点!”忍足说道。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要找人也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说着,真田转身走出了监控室。
“喂,真田……”忍足喊道。
“切,自以为是的家伙!”迹部不由得撇撇嘴。
“迹部,真的不用管他吗?天马上就要黑了!”忍足担忧得问道。
“是他说的,那是他自己的事,和我无关!”迹部气鼓鼓得坐下,不屑得说道。
“可是……”随即迹部让搜救队加派人手并注意保护真田行踪的命令让忍足的嘴角勾起一抹放松的浅笑,还是改不了口是心非的毛病呀,迹部!
花舞睁开眼,看到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发现自己竟躺在雪地上,这是怎么回事?好冷呀,试着动了动,发现身体虽然有些麻,但还可以动,坐直身体,拍拍身上的雪,摇摇脑袋,回想起刚才的一幕。
为了超过一直在面前左右摇晃,阻止自己超前的切原,在转弯处时,偏离雪道,试图从外圈并入,紧接着突然感到脚下的雪一松,接着便是一阵天眩地转……
“呼——”花舞吐了口气,看样子自己是摔下来了,可是现在这又是哪里呢?抬头看着浅浅暗淡的天色,天马上就要黑了,如果不离开这里的话,可是要被冻死了!
花舞将雪板从脚上御下,其中的一只已经折断,雪仗也不知甩那里去了,这样可真是狼狈呀!花舞不由得苦笑,挺身勉强得站起,刚想迈开步子,顿时从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痛,身体顿时向前倾倒,再次摔倒在雪中!
“呜……好痛呀!”花舞爬起来,下意识得伸手摸向左脚,隔着笨重的雪鞋,透着凉意的痛直钻心头,“不会是受伤了吧?但是坐在这,会更惨的!”想到这,花舞深吸一口气,摸过地上的雪板,这次将身体的重心,挪到右脚,依靠雪板的支撑,勉强可以向前移动。
笨重的雪鞋,凹凸不平的雪地,再加上渐渐变暗的天色,平时行走都很困难,更何况是对于脚上有伤的花舞,更是艰难无比。仅仅走了几步,就让花舞觉得好像是半个世纪,脚上越来越清晰的刺痛感,使她每走一步都不由得倒吸冷气,细密的汗珠顺着精致的额角流下。
然而,渐渐得花舞竟感不到脚上的疼痛,却只觉得雪鞋如千斤般难以抬起,眼前也随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变得模糊不清。此时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道桔色的光,刺得眼睛微痛,灯光下依稀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真田君……”花舞露出舒心的笑容,接着便是一阵眩晕,身体向前倒去……
只是这一次跌入的是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在花舞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是真田弦一郎那近在咫尺的脸,温热的气息,盈满担忧的双眸,还有这让人安心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