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迹部宅祗。
落地窗边,紫竹藤椅,迹部景吾的银灰色秀发在阳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扔下手中的报纸,**的手指抚上右眼下的泪痣,精致的脸上脸色微愠,秀丽的眉毛扭成不华丽的结。
“景吾少爷……”一旁的管家小心得喊道。
“准备车,我要去廉仓!”迹部起身,有些事他一定要亲自去看一下,在他的认知中凤宫花舞是不会去做那种事的,凤宫秀明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柳捏着今天东京的所有报纸,直觉得捏得手指生疼。那鲜红的标题,刺得眼睛生痛,“中央银行行长与凤宫之女共渡良宵”、“为渡难关,凤宫使出美人计”……
“花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柳微闭着眼,疼痛、不安在心底漫延开来,“不,我不相信,这出自你的本意!”
“咦,莲二,你要出门?”刚伸手敲门的幸村与柳撞了个正着。
“嗯,”柳瞟到幸村手中的报纸,淡淡得说道,“我不相信花舞会这么做!”
“莲二,我们相信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弦一郎会怎么看。”幸村一脸的凝重。
“先联系百汇姐吧,弦一郎那边就麻烦你了,幸村。我现在只想知道花舞会怎么样!”柳说完,头也不回得离开。心里的那丝不安越发变得强烈起来,花舞,你千万不要有事……
廉仓,凤宫家厢房。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推门而入的凤宫将手中的报纸扔到花舞的脸上,愤愤得说,“现在村田要控告你故意伤人!”明明是还有一丝希望,现在连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都是这个贱女人!
花舞露出浅浅的笑容,“这一切不正是伯伯安排的吗?这就叫作偷鸡不成蚀把米。”
“**!”凤宫抬手又是一记耳光,在花舞的脸上留下清晰的痕迹,与昨天尚未消失的淤痕交叠,在白净皮肤的映衬下越发触目惊心。
花舞不语,只是微仰着头,看着恼羞居怒的凤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透着嘲讽的意味。
凤宫眉头紧皱,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微眯着双眼,一丝透着寒意的光闪过,双手紧紧握拳。
“社长!”俊辅急忙拦住想要冲过去的凤宫,“请冷静!”
“**!我要杀了这**!”凤宫大吼道。
“社长!冷静,我们还有办法的!”俊辅用力得把凤宫拉了出去。
花舞跪倒在床边冷冷得看着两个人从眼前消失,五天了,今天是弦一郎离开的第五天,是温网比赛的第二天,想到这,花舞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双手抱肩,轻声得对自己说:“坚持住,弦一郎马上就回来了,坚持住!”
凤宫重重得一拳打在书桌上,明明马上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都是那个**!当初就不应该过分得相信她!
“俊辅,药生产得怎么样?”凤宫脸色微冷得问道,现在他不得不走这条路,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下星期就可以交货。”俊辅答道,“其实社长,你大可不必这么生气。她的价值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什么意思?”凤宫反问道。
俊辅轻轻得笑着,“联姻。”
凤宫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表情恢复如常,抬眸看着俊辅开口道:“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她和真田家早有婚约。”
“那就让真田家退婚。”俊辅说道,“那种家庭的人一定想娶一个身家清白的媳妇吧!”
凤宫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轻吐道:“即使是白的,我也会把它染黑!”眼中闪烁着如蛇般的光芒。
柳赶到廉仓并没有直接去凤宫家,而是去了商务大厦,因为在那里凤宫秀明正在举行新闻发布会。柳轻易得混进记者群中,溜进会场,却发现花舞并未出席发布会。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发布会已经开始。
“呐,凤宫先生今天的发布会是为了解释昨天晚上的事吗?那个和村田行长开房的女人是你的侄女吗?”性急的记者开始发问。
“其实这个发布会我们早就有举行的意向,只是总被一些事情缠身,今天才得以发表,只能说是巧合了!这个发布会主要是想向大家说明,我们凤宫财团已经渡过危机,并没有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要被人收购。”凤宫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自信而俊逸,“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我只能说抱歉,因为我也不是当事人,所以我无法回答你。我能说只是,那确实是我的侄女,凤宫花舞。至于其它的,我无法回答。”
“难道她不是受您的指使去的吗?”记者接着问道。
“实不相瞒,我和我侄女的感情并不好,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沟通,而且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离开凤宫家。你认为我们这样的关系她会听我的吗?”凤宫有些无奈得说道。
“离开凤宫家,你是说她离开家出走?”记者大有穷追猛打之势。
“对不起,这是家事,我无可奉告。”凤宫脸色微愠道。
“是和真田同居吧!”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全场哗然,包括凤宫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呐,凤宫先生,我是时代周刊的记者。据我所知,凤宫花舞在14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凤宫家搬到她交往的男朋友家中居住。”
“……是的。”凤宫微微垂下眼眸淡淡得答道。
“哗……”记者发出一阵唏嘘,这个消息太惊暴了!
“呃,凤宫先生这么说,您的侄女她的作风很轻浮?”
“凤宫花舞她和许多男人都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凤宫先生这是不是你们感情不好的原因?”
“对不起,这是私人问题,我无可奉告。”凤宫脸色不悦得说道。
柳听着这些记者不着边际的话语,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凤宫花舞14岁是因为订婚之后搬到未婚夫的家中借住,而非同居!而且她的未婚夫是真田弦一郎!”
“咦?”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顺着这丝声音的方向望去,从角落里走出的这个人,倾长的身材,栗色的头发温柔得垂下,看似清无害的男子冷冷得一轩眉,没有人可以忽略那一刹那他眉宇之间那种凛然的尊贵与隐忍的霸气。
“我说的没错吧,凤宫先生!”茶色的眼眸直视台上的凤宫秀明,轻吐道。
凤宫眉头一皱,反问道:“你是谁?”
“请你回答我说的对吗?”柳无视他的问题直直得问道。
“……是的。”凤宫感到眼前这个俊逸的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度让人不禁在他面前顺从。
“啊,真田弦一郎,难道是那个法网冠军吗?”
“对呀对呀,是那个著名的网球手吗?”
“是的,花舞确实是真田弦一郎的未婚妻,”凤宫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这是家父生前定下的婚事,只是两个当事人都表示强烈的反对。所以这桩婚事在家父过世后就没有人提起。”
“我想起来了,真田先生曾对法国记者承认过凤宫小姐是他的未婚妻!”
“呃,这么说,我好像也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既然是这样的话,她又为什么会和村田行长在一起呢?”
“是呀……”
“现在的年青人都不把婚姻当回事,更何况是交往呢!我们做为长辈管也管不得,这种事实在是外人不好说的。”凤宫深深得叹了口气说道。
“凤宫先生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分手了?”
“我只能说,花舞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嫁入真田家。”
“难道她有别的爱人?”
“她身边从来不乏异性,而且和任何人的关系都很好,眼前这位先生也许就是其中的一位!”凤宫意味深长得看了柳一眼。
“噢,那么您的意思是,凤宫花舞的异**很复杂?”
“可能是和她小时候所处的环境有关,她比较善于和异性打交道。小时候她就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她的想法很实际,她一直想要过舒服的生活。”
“呃,也就是说她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去结交不同的男人?”
“这种私人的问题不是我这个不受待见的长辈管得了的!”
“这么说和村田行长的会晤是她自己的行为?”
“我不知道这件事。”
“也就是说依照她平时的作风,完全有可能与村田行长开房?”
“……这个我保留意见!”
“听说她的外婆还有她的妈妈曾做过陪酒女?”
“是的。”
“她的作风是不是受这些影响?”
“我只能说,不能小看血缘的力量,它是会主导人的品性的。”
“如果这样的话,真田……”
柳站在那里看着这些人的嘴一张一翕,心中的不安幻化成实实在在的恐惧,他突然觉得自己竟是这样的无能,眼睁睁得看着他们花舞在凤宫秀明的诱导下被说成水性洋花的女人,自己无什么也不能做!他知道,自己开口不但不会为花舞洗脱更会为她的不检典而增加有力的凭证!柳没想到自己对于她的情意,这一刻竟然成了伤她的利刃!口口声说爱你,原来自己除了站在这里咬牙握拳外,竟什么也不能做,第一次柳对自己产生深深的厌恶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自己,讨厌自己!
此时坐在电视旁看着这场新闻发布会的真田信幸脸色难看得转身走到书房,播通德国的电话,“弦一郎,温网结束后,马上回来!”
“爷爷……”
“马上回来!”
“知道了,爷爷!”真田挂上电话,心中掠过一丝不详,发生了什么事,爷爷他怎么突然……
“啪!”迹部景吾关掉电视,果然和他之前想的一样,凤宫秀明,你竟然用了这一招,接下来就是要联姻吗?一个女人你能卖多少钱,凤宫秀明!想到这,迹部皱紧眉头,本大爷没心情看你耍把戏,现在要收网了!迹部拢了下头,走出VIP包房,楼外廉仓的阳光灿烂得刺得眼睛生痛。
“明天开始收购计划。”迹部淡淡得开口道,明明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是因为那两个人吗?迹部摇摇头,坐进车里的那一瞬,听到一阵蝉鸣,“知了——知了——”
“哼,其实你什么也不知道!”迹部轻哼道,闭上眼,这一场属于他的战争已经结束,而那两个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