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巴掌大点的地方,也没什么遮挡物,只有几个锁住的大铁柜。那脚步越来越急,也越来越近,我一着急,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拉着楚卿躲在了办公桌底下。
很快,老太太追了下来,也走进了这个物管办公室,我看到她的双脚就停在我们躲藏的这个办公桌面前。当时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是好一会儿过去了,这双脚还立在那里,没有移开,也没有任何动静。
楚卿用手碰了碰我,又指了指那双脚,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问我,是否可以出去瞄一眼发生了何事。其实她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即使老太太没发现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站这么久,除非是外面有了新的变故。
我定定心神,便决定缓缓探出身体去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我靠着桌角下方,斜瞄了一眼后,随即便拉着楚卿大大方方地从下面钻了出来。
这么一出来,不止我,就连楚卿也看清楚了,为什么老太太一直立在这里,却没有移动的原因:老太太的上半身已经被横腰给切断了,但奇怪的是地上及四周墙壁却没有血迹,甚至连丝杂乱也没有。
“现在怎么办呀?”楚卿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被困在了这里出不去,而行凶者肯定还在楼里的某个角落里。
“没事,我们先回张第家去。”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我又拉着楚卿折回了张第的家,锁好了房门,然后把张第家每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以后,我们才缓缓坐了下来商量对策。
“对了,你刚不是能上网吗?看看现在能上吗?要能上的话,我们就能发出求救信息了。”楚卿指着电脑说道。
我摇了摇头道:“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室内所有的电源线都被恶意切断了,我们暂时只能待在这里,等入夜以后再突围吧。”
“入夜?”楚卿愣住了。
“恩,现在出不去,也很容易引起凶手的注意,如果是晚上就不一样了,人的视野可触及的范围有限,反而安全一些。”我淡淡地说道。
“可是我感觉,刚刚那个老太太,明显已经不象是个人了,你没看到她在咀嚼人肉吗?是人的话,哪有可能这么做?而且刚刚她追我们的时候,嘴里还发出动物的咆哮声,你说的这个理论怕是有点问题吧。”楚卿并不认同我的看法。
其实她说的这点我也有注意到,但我能很确定的一点就是,不管老太太外在带给我们视觉上的表现是什么,可她的的确确还是个人,这点是肯定的,至于她为什么变成这样,我还没弄清楚,所以我认为楚卿担心的这一点实在没必要。
于是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天渐渐黑了下来,楚卿说肚子有些饿,便想拿起桌上那两个老太太之前送的苹果,朝嘴里送,结果被我制止了。这房子三番两次被人入侵,那么这房间里的食品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能不食用就不食用的话,谁知道有没有被下毒或是怎样的。
我这么一分析,楚卿只得无奈地把苹果给放了下来,毕竟那什么,还是保命是要紧的。
此时这幢公寓楼里静得可怕,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我推测有两个可能,好的一个可能就是凶手杀完人以后,已经离开了这里;坏的可能就是凶手并没有离开,仍旧藏身在大楼的某处,而后静等着我们的出现,准备将我们杀而快之。
但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里,于是我见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便找出在房里发现的两支电筒,一支递给楚卿,然后悄悄地溜出了房子。我走前面,让楚卿紧跟其后。
刚在里面等待天黑的时候,我想起进入这里前,注意到这个公寓楼下面是有车库的,既然有车库,那么我们便可以从车库的通道出去。
当我们下到一楼的时候,忽然之间我就觉得自己被人拍了一下,接着耳边就传来阴森森、怪兮兮地笑声:“嘻嘻…嘿嘿…哈哈…”
我猛地一惊!
那声音仓促气喘,又近在身前,我急忙回头,用手电筒一扫射,但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除了楚卿那张惊惧不定的眼神,似乎是被我的动作吓到了。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我一边向楚卿询问,一边警觉地,全神贯注地分辨那声音的方向。
楚卿莫名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肩膀又被人轻拍了一下,我感觉到拍自己的手是湿漉漉的,这感觉让人禁不住头皮发麻。接着,又传来了那样的笑声……
此时我和楚卿是面对面站着的,也就是说那个东西已经移到了我的身后,挡住了我的去路。于是我低吼了一声:“谁!”
然后转过了身体,提起了手中的电筒。世间事很多都是这个道理:你退他就进,你进他就退;你怕他他就不怕你,你不怕他呢,自然他就怕你了!
当手电筒光扫过去的那一刻,也就是我与身后之人四目交接的一刻。那是一张人脸,可怕的是那张脸上有两簇阴阴的幽光在游动着。而且在我电筒扫视过去,确认此人正是下午和那名女子吵架的男主角时,他根本就没有害怕的表现。反而是毫不犹豫地,纵身扑了过来。
我见状着实吃惊不小,向后退了一大步。我这个反应动作比较迅速,但也因为过于突然,致使我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接着就听见楚卿的尖叫和某些物体落地的杂响声,等我爬起身来时,发现手臂碰破了一大块,那名男子却无影无踪了。
而楚卿斜倚在离我不远的墙角处,一脸的惊恐。我查看了下她的情况,她倒没什么事。
于是我把她扶了起来,准备继续向楼下车库前进,却被楚卿拦住了。原来她刚看见那名男子逃跑的方向正是向着楼下车库而去的,故此她很担心再次碰到他。
我虽然担心,却又不得不安慰楚卿道,说是那人在被我们发现后,就迅速逃离开,证明他是害怕我们的,故此我们便不用那么担心,反正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味的害怕躲避也是没有意义的,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于是稍作休息以后,我们继续向楼下走去。到达车库时,这里倒并不是一团漆黑,在车库入口处那里有一个应急灯泡,虽然光亮范围比较狭小,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只不过这里的血腥味就更浓重了些,而且我注意到车库上方似乎还悬挂着什么。于是我接过楚卿的手电筒朝上扬了去,只见车库上方悬挂着数米之长的长头发,象瀑布一样被挂了起来,我们走在前往车库入口的地方时,那些头发还拨弄着我们祼露的肌肤,让人颤栗又神经紧绷。
楚卿拉着我的胳膊,很紧张很谨慎地小心移动着步子,好不容易穿过这层头发屏障,我们便看到入口处灯泡下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影,而且这个黑影还朝我们走了过来。
还没走近时,我便松了一口气,借着光亮我能看清对方身上穿着保安的制服,也就是说这并不是刚才我们遇到那个神经兮兮的吵架男子。
“哎,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我率先张口问道。
“好不容易来了,为什么要急着出去呢?”对方说话了,可是虽然他的言语清晰,可语气里却透出不怀好意的诡异来,当下我停住了脚步。
“你是谁?”我戒备地看着正前方的黑影道。
“我是谁?我是谁?”不想我这句再正常不过的普通问话,却让对方象发了疯似的不停反问着:“就因为没有我的位置,所以没人知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呢?我到底是谁呀?你们说,我到底是谁?”
“咦?我认得他。”身后的楚卿说话了,说这个半疯颠的男人也是四楼的住户,据说还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医生,化学专业的。说这人平常虽不怎么说话,可待人还是很友善的,不知何故变成了今天这番模样。
对方还在靠近,随着他的靠近,我能看清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菜刀,估计四楼倒窗户那位女子,就是他的杰作了。
“看不起我,你们敢看不起我,我让你们全都去死!”恶毒的咒骂与愤恨,从男子的又眼中跳跃了出来。
于是,不用多讲什么,我直接拉着楚卿又一路飞跑,这一次我们没有跑到张第家,而是进了四楼那对吵架夫妇的屋子,进去以后我们便进了卧室,锁上了房门,这里只有一个窗户,利于防守,而且那人也料想不到我们没有折回原处吧。
果然,没一会儿,我便听到楼上传来砰砰砰地,既象是敲门,又象是砸门的声响,估计是那狂人正在敲打张第的房门,他以为我们躲在里边呢。
那一下一下地,每一下都似重锤一样,敲得我们是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