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陷阱么?”人群中有人喃喃自语,一脸惊愕地窃窃私语着。
我没有说话,而是从阿松手中接过一把软剑,奔了几步,冲到檀木箱跟前,使劲地将它拦腰切成了数段。而这檀木箱竟如人受了伤一般,在被我软剑划伤的碎片间隙中,却流出了许多白色汁水。
而此时,陈道长等人也施法完毕,远远地看见檀木箱有异,便飞奔了百十步过来,我只觉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地便侧身让开了身体,这股劲风从我侧面一路向前扫了过去,竟将那碎裂成好几段的檀木箱猛然掀翻,推出了五六米远。
按理说,无论那檀木箱是妖还是怪,也经不起这连番地折腾。就在大家的眼睛都紧盯着檀木箱时,刚刚那位昏厥的紫衣方相,却‘哇’地一下开始上吐下泻起来,陈道长一惊,迅速拉着我就朝他赶了过去。
不用陈道长说什么,我赶紧拿着火把打量起他的情况来,我估计先前那团邪气肯定伤及了他的五脏六腑,所以眼下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不说,体温还居高不下,且四肢开始僵冷起来,最为可怕的是他的两只脚很明显也开始肿胀了。
我又看了他的舌苔,发现他舌头的底色特别淡,几乎没有舌苔了。不禁叹了口气说,这人脾土肾水,都已经衰弱了,怕是这阳气将要飞散了。大凡对医学有些概念的人都知道,这即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开始显现死相了,如果这个会场尚有其他懂医术的人的话,怕是早已经看出了这点,所以都已经不准备救治了。我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试一试。
于是我开了方子,以党参、茯苓、炒白术、肉豆蔻、吴茱萸、肉桂、附片、炮姜、煨葛根等药物为主,找人赶紧大剂量的煎药给他服用。在紫衣方相服药后,几小时后体温就正常了。于是,我略松了松气,让他的人每日继续给他熬制汤药。
而这一次胡宗大会竟然就以如此诡异的结局收了场,参会的人大多在陈道长的劝说下,先行散开了。善后这些事宜以后,陈道长这才回观,与我们商议起此事来。
至今,我依然对那从檀木箱里窜出的东西不得而知,若说是妖怪附体,倒有些牵强。大多活物死后三魂归于青天,七魄沉于大地,只有极少数属于比较特殊的魂魄,才可以以其他形态将魂魄保留下来,如果硬要解释在胡宗大会上发生的一切,我比较倾向于相信这一点。恐怕檀木箱中的并非什么妖怪或是附体,而是通过高人秘法符咒得以保存下来的特殊魂魄。
可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这还有需考证。思虑至此,我突然竟将檀木箱中的红雾,同从楚卿身上被抽离的那团青气联系在了一起,不知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共性?
“你没事吧?”
我转过头去,刚好对上子夜担忧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暖,道:“没事,就是折腾了一晚上,有点困了。”
“这样吧,你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子夜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犹豫,似乎藏有什么心事一般。
我心里虽然疑乎,却终究没有问出来,毕竟诚如子夜所夜,这一晚上我也耗损了极大的心力,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相当疲惫了,于是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倒床就睡。
谁知道当天晚上我睡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手机却刺耳地响了起来。
我睡觉一般有两个状态,一个是高度警觉,别人在离我几步的地方咳嗽声都能把我吵醒,每次出门我经常这么睡。
另一个就是高度放松,身边打雷都吵不醒,在家的话我一般就是这个状态。
故手机声刚一响起时,我立马就睁开了眼睛。因为我知道,通常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一般人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扰人清梦的。
我起来一看,手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可我还是接了。
打来电话的人却是林峰,在电话里林峰将此次行程安排都妥妥当当地告知了我。因为当时还不知道要调查多长时间,所以林峰先支付了包含我到北京的路费在内的二百元定金,并答应我到达后每天的报酬是45元。
我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极其普通的嘉宾活动,却不想林峰如此重视,竟然雇佣了我。我收到定金后,告知林峰我需要准备一些出门必备的物品,大概次日上午9点30分可以到北京。
林峰称其他会员也没有到齐,晚一些来也没关系。
我收拾妥当后,给子夜打过招呼便上路了,本来想叫阿松一块去凑个热闹的,不料子夜却说他一大早就同蓝昭通一起进山去了,虽然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不过想来是无法同我前往了。
次日九点半左右我在广安门下了车,之后不久便看到了已经提前到了的林峰,他的肤色较之前深黑了许多,我们虽然很久没有见过面,但还是很自然的彼此认出了对方。
林峰接了我伸手打了辆出租车,说要先去他们的暂住地,那是林峰家在鬼楼附近的一处房子。
上车后林峰才告知我,他八点半就在车站等了,说是许久不曾见我了,心里有些激动。并告诉我之前约好的其他五名会员现在到了三个,其他两个也在路上了。
林峰当时28岁,在北京工作,学习过野外生存和散打。他的家庭比较富裕,他大学毕业后开始接触一些灵异传说和未解之谜。一直都只是听说,没有真正经历过。这次他就是想以客观的态度进行一些试验,对一些传说的真实性进行验证。
“我估计你这目的恐怕不易达成,通常进行这类试验,都需要参与者禀持一种客观的态度,你能做到吗?”我反问道。
可林峰却不这么看,他认为一些问题不是一两次试验就能证明真假的,很多事物都是要反复几百上千次的试验才会得出答案。
我听后未置可否地耸了耸双肩道:“反正我事先申明,我是不会参与你们这种无谓的试验中去的,顶多也就是在一旁负责你们的安全工作,另外如果你们需要问一些风俗数术方面的问题,我知道的自然也会尽量解答。”
林峰这人脾性挺好,对我的态度表示理解:“这类事情我以前没有听说谁以科研的态度去试验过,所以就很想自己尝试一下,但又怕出危险,之所以请你来的目的就是负责安全工作的。如果没什么事,就当客串一下;要真有什么万一,至少有你在,大家的安危应该也不会出太大岔子。”
我一听有些汗颜,毕竟我的道术符法虽也有些小成,但毕竟不似子夜那般专业,而且这两年多来我在外行走,尽量以医术救治病患,以至现在林峰提起来,我都快忘了自己所学习的道术符咒这回事了。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暂住地所在的小区,暂住地为一个三室一厅的格局,卧室都很宽。林峰计划我和他睡一间,已经到的三个女孩睡一间,还没到的一男一女来了以后大家会重新分配房间。
已经到的三人中的柳直解和柳转解是一对年龄二十上下的姐妹,自称精通解梦术。很显然这两人用的是网名,网友聚会,一般不会有人透露太多个人信息。
另一个女孩脸庞清秀,肤色却白晰得极为不正常。她自称叫玄貉,年龄也在二十上下,自称精通西洋魔法。听到林峰的介绍时,我不自禁地想起了楚卿,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子。
还没来的男孩叫李成,网上透露的年龄是二十五岁,自称是民间术士。
还有一个没到的女孩网名叫绮语,网上透露的年龄是三十五岁,自称是杭州某学校的物理老师。
林峰分别为我和三个女孩作了介绍,三个女孩听说我是道医,纷纷要求我给她们算命。
我听了颇感无奈,又不好拒绝得太过生硬,只得解释说自己所学的是道教中的山术,也就是观看道教书籍,练习武术符咒的一路,对命、相、卜三门技术并不熟悉,且我个人也很不喜欢拿道术来娱乐。
听我这么一说,女孩们脸上明显挂着有些失望的神情,不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接着林峰把家里的水果拿出了一些招呼几人,我吃了个苹果后开始整理行李,我此次带的行李比较多,大多是一些来之前去药店购置好的中药药材及可能用到的法器之类的,所以只整理了些平时看的书籍放在桌上自己去看了。
到了下午五点,在林峰的建议下我们到了楼下的一处餐厅吃饭,费用AA制,而我的费用由林峰代付。
待吃完饭回到暂住地后,大家又聊起了关于阴阳眼的话题,几个年轻女孩貌似对这类话题相当感兴趣,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闲聊起来。
“听会长说,你是负责我们此次活动的保镖,你是不是也会阴阳眼哪?”开口发问的是柳转解,此刻她正一脸兴致地盯着我细看,就象我身上藏着什么宝贝似的,看得我一阵毛骨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