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收拾好表情,告诉喻虹道:“其实在我们身体受到病痛侵扰时,这时的病痛按理论来讲,也算一种邪气。这种邪气会导致身体气血虚弱起来,在还没有医治好它的这个过程中,其实就很容易频繁产生恶梦,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对你的治疗也是相当有阻碍的。这是青玉,我暂时借你用一下,你病好以后是要还给我的,它可以帮助你稳固体内气息,平衡各种功能,这样晚上保准你能睡得很香甜。”
“耶?真的呀?”喻虹听完我的解释,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我说什么,不过这块青玉在她眼里已经不那么吓人了,她的脸上甚至还有种得了宝贝的欣喜感。
看见她这个样子,我不禁怀疑刚刚自己的揣测是否失误。于是便让她早些回房休息,顺便告诉她,明天由我同她一起行动。本来想让她好好回忆一下今天的情况的,后来我还是想想作罢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很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故此我决定明天和她一组,以此来探知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把喻虹的事处理完毕后,我呆呆地坐在床边想着事情,一点睡意也没有。整幢建筑物寂静得很,楼下的大门一直没有响起,证明费尔曼先生和老太太都还没有归来。这时,我突然想起刚进长明园时,看到的那个外国女人,进来以后似乎一直就没再见过她,不知此时此刻,她是否还在长明园里呢。
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长明园里那个妖兽天俄的问题,结合长明园这个特殊的环境中,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将某种稀有物种转化成不被常人所认可的妖怪。我记得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中曾提到过环境对物种的影响,道教经典的书写者也同样意识过这种环境变化对物种的影响。从最初的阴阳混乱组合,到如今的较有秩序组合,期间有不少传说中的事物都在这个过程中消失了。虽然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重视有形有质容易察觉的印象,而道教重视难察觉的二气印象,可说到底,事实上这两者都是注重的环境影响。
还有之前和楚卿谈到的镜像迷宫,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当然知道迷宫外不可能无缘无故摆放四面镜子,这中间必然有所玄机,难道真的如楚卿所说,是镜像迷宫的布局关系么?
我思考了一阵,无果。便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翻出一个罗盘,说起这罗盘可有点名堂了,那是我爷爷在世时,据说跟随师傅学成出师时,师尊赠送的,后来爷爷病故,又留给了我,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据说,这上面还残留着我爷爷驱动法术时的强大灵力,只可惜,我一次也没成功与它搭上线。
这些还都是爷爷在世的时候,告诉我的。可惜后来爷爷死了,也没留下一言半字的,结果这罗盘放在我身上,当真成了一个摆设。
我将罗盘取出后,调整好磁针的位置,然后便在整幢建筑里游走起来,甚至在老太太和费尔曼先生提起的间隔楼层中,还停留得稍微久一点,但是磁针毫无反应。接着,我拿着罗盘又朝楼下地窖老太太的房间走去,就在我刚踏进地窖时,罗盘上的磁针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一惊,忙将想向前的脚又缩了回来,站在地窖门边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因为正常情况下,罗盘上的磁针在平稳放置下,一般是不会颤抖的。如果它一直颤抖的话,便是附近有事物影响了磁针的表现,也就是说附近或者有磁性物质,也或者附近有游魂,厉鬼或大量死尸。
我站在门边一会儿后,磁针竟停了下来。而后我只要稍向前一步,那磁针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可是整个地窖大约只有三十平米左右,一眼就能望尽全部,我的观气术在这里又全然失效。故此,虽然我的视力在夜晚还算不错,倒也瞧不出什么究竟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也就是老太太房间所在的位置。那里似乎传来了嘎吱的一声,就象是有人从房间里面向外,旋开了门柄。我站的地窖位置离老太太房间位置不足几米远,又是在半夜,那种感觉真是难以想像得很。
我没有转过头,只是凭借听力和眼角余光,隐隐约约看到背后老太太房间的门被斜开了一条缝。
此时的我,作为一个正常人,不禁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且我手中罗盘上的磁针,正指着我身后那个方向,剧烈颤抖着。
我沉下了呼吸,转过了身子,却看到老太太房间的门被‘当’地一下紧紧关闭起来,然后有一个被拉长的身影消失在酒窖到楼梯的拐角处。
我几乎想也没想,紧跟着身影向楼上奔去。在刚上九楼后,我便僵在了那里,只见喻虹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两眼无神地摇晃在附近,对于我的存在也视若无睹。最诡异的是,在喻虹房间门外,天猫正瘫坐在地上,完全是一副已经吓呆的表情!
我蹲在了天猫身边,拼命大喊他的名字,最后无奈的我只得狠狠抽了天猫几个耳光,这才把他给打醒过来。
“啊----”
恢复清醒意识的天猫,看到面前悠悠转转的喻虹,再次拼命惨叫。
“出什么事了?天猫,你冷静点!”无奈的我只得挡住天猫的视线,强行让他的眼光对上我,这样才稍微让他安静下来。
当天猫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后,一手揪住了我的胳膊,象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手指着我背后,语无伦次地大叫:“有,有鬼!”
我扭头看了看身后毫无知觉意识的喻虹,又转头向着天猫笑道:“你做恶梦了吧?哪里有鬼?”
“有鬼!”天猫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难道你没看到吗?那鬼上了喻虹的身了,就在那里,就在那里。”说到这儿,天猫指着我身后喻虹站的位置,自己却不敢抬头。
我叹了一口气,道:“天猫,你看仔细点,喻虹并没有鬼上身,她现在只是梦游而以。”
“我不信!”天猫的声音异常坚定。
瞧他这副模样,倒让我哭笑不得起来,心想:真要是鬼上身了,还能留你这条小命在吗?
于是我用过扳过天猫抗拒的双手,让他认真看清楚,道:“真的,你好好看看,她现在就是梦游的状态,故此才会没有清楚意识,晚饭的时候她才请我给她看了病的,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医术么?”
天猫从我那坚定的语气和鼓励的表情里,似乎恢复了一点信心。虽然他仍很害怕,却也抬起眼皮打量喻虹来,到后来天猫也敢走到喻虹面前摇头晃脑起来,见她果然没什么反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唉哟个喂,原来真是梦游,刚可把我吓死了。”
“刚怎么了?你不是在房里睡觉吗?怎么在这儿。”我一边注意喻虹的情况,一边询问天猫。
“一个,一个模样非常丑陋的鬼脸!别,别让我再回想了,我快吓死了。”
我这么一问,顿时又让天猫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信心,又破碎一地,虽然黑暗中我看不太清楚天猫的表情,不过从他的语气,不难听出他的恐惧。事实上,我也没有准确告知天猫,关于喻虹目前的现状,梦游是我找了一个托词,来安抚已经惊恐万分的天猫。
只是眼下,首先要处理喻虹的问题,天猫的事只能等天明再说了。
我正想叫天猫先回房休息时,却见他突然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很是着急的向楼下走去,边走嘴里还嚷着:“我,我要回房去,没事别来吵我。”
眼见天猫就这么自个儿下楼去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可听了一会儿,倒也没再听见什么动静。于是,我接下来处理喻虹的状况。
从喻虹的情况来看,她并不是梦游,而是阴神出游,这种现象多数是在睡眠的时候发生的。但和梦游的情况有一点不同,大部分梦游的人对自己的言行举止是没有印象的。而阴神出游则不同,人本身是完全清醒的,他可以清晰地思考,和清醒时一样接收外界的讯息,自由地控制自己的任何行动,而且行动会比清醒时更为方便。
我刚上楼时,喻虹双眼刻意表现出来的无神,显而易见是一种伪装。我当时没有拆穿,一来是因为旁边还有一个被惊吓过度的天猫,一旦拆穿,我必然不能分身顾及他的安全。二来我当时仍在判断,此时的喻虹是自己假装出来的阴神出游呢,还是真的因为什么事而发生了阴神出游,故此一开始我并没有拆穿,而是顺应喻虹所表现出的模样,在天猫面前演了一场好戏。
而现在,没了天猫,我也不用太顾忌了,于是我对着喻虹说道:“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