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柳思被直接送往了赵奇在前宅的松鹤堂。
跟大夫人的栖吾堂相比,这里更大,也更肃穆些。没有那些繁杂和女性化的装饰,整体装饰物和家具都更加简洁古朴,充满着肃穆味儿,很显然这是赵奇的私人领地。。
赵柳思一路进了大厅,只见着正厅的墙上挂着一副气势磅礴的松涛图。图前是主人家的正座,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短须修的整整齐齐,虽然一身锦衣,却身形魁梧,不是普通的文士可比,显出他的军伍出身。
这就这赵家的男主人赵奇了。赵奇旁边端坐着大夫人,堂前左右摆着两排椅子,左边坐着一个脚还不能挨地的小男孩儿,右边则是三个包括赵巧蕴在内,打扮差不多的姑娘。见着赵柳思进来,三个姑娘起身对她行了个礼,喊了姐姐,左边的小男孩儿明显不乐意,做了做起来的样子,却最终还是坐下了。
这就是完整的赵家人了,赵柳思扫视了一圈,心中略微有数,看着堂前坐的二人,最终鼓起勇气,还是叫了一句“父亲,母亲。”
大夫人听到她的话,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显然极是不满,但碍于赵家男主人赵奇在场,倒也没有说什么话。而赵奇则是表情和煦,看到赵柳思的行礼,抬手示意她站起来,“站起来吧。今天找你来,是因为钱姨娘的事情……你,你可真的犯下大错?”
赵奇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忍,倒符合一个疼爱女儿的老父亲。
自己现在要怎么做?赵柳思心中飞快的转着,但想到最后,因为真太缺乏跟赵奇相处的资料,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垂头不语,且看他有什么反应。
“唉,你这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呢。”赵奇叹了一声,听起来颇为酸楚,“你这样可让我拿你怎么办好。”
“老爷,此等枉顾人伦的大罪,不能姑息。”大夫人张口,却是字字带着寒意,“你可怜她,那有谁可怜蕴姐儿和柏哥儿?”
“可她还是个孩子啊,就算跟钱姨娘有矛盾,也不过口角,人命只是意外,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老爷此言差矣,她是孩子,蕴姐儿就不是了?她骤然失了生母,你若还包庇凶手,如何对得起她?”
赵巧蕴猛然被提起,抬了抬头,看着大夫人和赵奇的脸显得有些茫然,大夫人见她如此不会配合,在心里头骂了句“蠢笨”,但面上还是摆出一副为她讨回公道的样子。
赵奇看了一眼赵巧蕴,在看看赵柳思,一副拿不出主意的老父亲模样,他迟疑了许久,最后还是底气不足的说到,“可是我当初答应了意姐儿,要好好照顾二丫头的。”
“妾身也没说要把二小姐怎么样,”大夫人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咱们这样的人家,出了这样的命案丑事,若闹到人尽皆知,家里的几个女孩子还要不要婚丧嫁娶了?所以,”
“所以夫人你也觉得大事化小的好?”赵奇听着这话,声音里充满了希望。
“事,当然是大事化小的好,钱姨娘没有娘家人,倒也清净,咱们只要对外宣布病殁,为她风光半场葬礼即可。但二小姐这么大胆”大夫人看了赵柳思,脸上带着几分冷意,“若不惩罚,她想杀谁就杀谁,今日看钱姨娘不顺眼,能毒死钱姨娘,那明日妾身不遂她的意了,是不是也能杀了妾身?万一有天老爷不顺她的心了,是不是她连老爷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