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很罕见吗?”柳笙听到燕然的问话觉得很奇怪。
燕然不自觉的露出了个苦笑,“那场大战经历的人多,但听过这名字的人却寥寥无几。您是唯一一个知道,这支队伍曾属于先锋营的人。”
“好吧”柳笙想了想,然后有些奇怪,“可为什么我似乎觉得这名字很常见,经常听人提起。”
“那你记得是在何时,何地,听何人提起的吗?”燕然紧张的心脏都会跳出来了。
“不记得了。”柳笙略微想了下,然后摇摇头,“都过去十几年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记得清。”
“这”燕然握紧了马缰,欲言又止。
他很想从柳笙那里听到答案,可两人非亲非故,人家不愿意告诉他,他也没有办法。
“哎呀,舅舅你再好好想想嘛,你那么厉害,肯定能想的起来的。”赵柳思见状,赶紧释放“撒娇”技能,企图帮燕然再榨取一些消息。
“我从来不记跟生意无关的事情。”柳笙一副死人脸,很不喜欢赵柳思帮外人说话的样子。
“可是,”赵柳思还想再说,就见到柳笙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臭小子?”
好吧,再问下去就要被坐实她喜欢燕然了,然后按照这个舅舅的脾气,还不定搞出什么事呢,赵柳思见状,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话。
“那,多谢了。”燕然也看出来柳笙并不想回答他,于是点头,结束了话题。
赵柳思知道这根他的寻亲之旅有关,猜测他今日上赤月山,名为公务,多半也是冲着这个去的,所以当下就暗暗的记在心底,打算以后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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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燕然的加入,后面的旅程被刻意加快了许多。不过赵柳思并不在意,有柳笙在身边,虽然说话不方便,但她与他并无私情,很多问题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直接问。例如那条街的生意如何?燕然最近的工作状况如何?衙门的英灵祭有什么好玩的,她到时候可不可以围观之类。柳笙虽不喜两人太过亲近,却也不是小气之人,只要两人的谈话不逾越,他便在旁边默默的当人形盾牌。
就这样一路上说到了目的地,燕然还有事,便率先告辞,柳笙翻身下了马,然后板着脸吩咐赵柳思,“下来。”
赵柳思练了一天,起马不怎么样,唯有对上马下马最溜,原本打算下马,但是看着柳笙做贼般的左右张望,生怕被人发现是与她同骑的过来,当下恶作剧之情骤起,对他伸出手道,“你抱我下马。”
“你,”柳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这才放下心来,瞪着她说,“自己下。”
“我不敢。”赵柳思笑嘻嘻的看着他,“我自己硬跳下来,要是摔断了胳膊腿怎么办?这样吧,要是你不愿意抱我下来,那就换个人来。”
“唉,那边那个,”赵柳思将手放到嘴边拢成喇叭,正要大喊,却感觉到腰间被人一抱,然后便是天旋地转。她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当下一慌,直接抓住了最近的东西。
“不许喊人。”柳笙几乎是咬牙的说,然后下一句便是,“放手。”
赵柳思定下神来,才发现是柳笙将他抱了下来,而她在慌乱中伸手,竟然牢牢的抱住了柳笙的脖子。
两人离得极近,近的能够数到柳笙的睫毛,以及看到他变红的耳朵。
这个男人竟然在害羞。
赵柳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不仅没松手,反而将手臂抱紧了些,贴在他耳边说道,“小舅舅,你脸都红了,是在害羞吗?”
“你怎么,怎么变得如此……”柳笙生气的直接惯下她,气的整个人都十分僵硬,花了很大力气,才将“放荡”改为了“不知廉耻。”
这个赵柳思,比他之前掌握的还要糟糕。
“人们常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男人都能因为长久的见不到女人,而产生渴望,你们又凭什么认为将一个女孩子囚禁在高墙内十几年,她就能干干净净,对男人没半点儿向往?”赵柳思笑嘻嘻的问道。
她对这个的不满,早就积累的够多了。当初赵巧蕴的事情,若不是在这个是时代,那样的悲剧根本就不会发生。
如果成亲不是她人生唯一的出口,她应该过得精彩得多。
“放肆,你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说这种疯话,让人听到可怎么得了。”柳笙又在看周围了,难得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周围没别人,就我们两个。”赵柳思撇撇嘴。
柳笙对她没有想法,不代表柳笙的下属没有想法。毕竟柳笙掌握着柳家那么多财富,他们肯定也是希望柳笙“上位”的,所以但凡两个人单独相处,周围其它人都会自觉走远,给他们发展空间。
这样倒是方便了她逗柳笙。
柳笙看着赵柳思,退后了一步,摆出一副捍卫自己贞操的样子,“那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跟燕然在一起话多,是因为我只有他这一个朋友。如果你不希望我跟他出点什么事,严防死守是没有用处的,”赵柳思一边笑着,一边朝柳笙走去,笑的像是个大魔王,“因为那样会祸水东引,让我把目标对准你。”
“你,”柳笙现在不仅耳朵红了,连脖子都红了,“放肆,我是你舅舅。”
“舅舅又怎么样?我们又没有血缘,况且你也没比我大几岁。”赵柳思打量着他,忽然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哎,舅舅,看久了我觉得你也挺眉清目秀的啊。”
“你,你,”柳笙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哎呀,不要那么老土嘛,”赵柳思挥了挥手,试图再次靠近他,“我们可以现在一起谈谈恋爱,到时候等你找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我嫁过去不就行了?实在是不行,你反正有钱,给我找个入赘对象也成啊,是不是,小舅舅?”
赵柳思刻意把舅舅两个字咬的极重,柳笙气的七窍生烟,定定的看了一眼,终于板着脸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哎呀,反应出来我是在逗你玩的了?这没意思。”赵柳思见戏没办法继续演下去了,只能悻悻的收回了手,站在旁边说,“我也没想要什么,我就是给你打个比方,说说再把我关起来的可怕后果。”
“人家是见母猪都赛貂蝉,你就不怕把我养成看小厮都赛潘安了?”赵柳思笑眯眯的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厮说道,她来时路过那里,看着是一个满脸长满青春痘,惨不忍睹的小厮。
柳笙打了个寒颤,几乎是从牙缝里漏出的话,“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再不说,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了。”
“你要真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我就打断你的腿。”他这也是明晃晃的威胁。
“我想上学!”为了保住自己的腿,赵柳思赶紧喊出了这句话。
刚才她跟燕然聊天时,就说过柳笙要给她请先生教识字的事情,燕然就建议过城东有座女子私塾,女山长的学问很不错,她之前去那里借过书。
不过柳笙听完之后就断然拒绝了,他财大气粗,请十个老师教赵柳思一个人都行,自然不用十几个人去共一个老师。
但赵柳思听了却是颇为动心,上学啊,在这个年代能够上学,能够过校园生活,那是多么的珍惜,她怎么可能放弃。
“我知道现在不合适,所以我也没有要求现在就去,”赵柳思看柳笙一副思考的样子,赶紧补充,“我是说等你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安全了,我想去学堂。”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柳笙权衡利弊之后,缓缓的点点头。
赵柳思刚才说的是歪理,但也说中了他心坎上。堵不如疏,他走南闯北见惯了各种高门大户,知道那些被管的越紧的大家小姐,就越容易做出丑事,反倒是见得多了,自己也懂得权衡利弊,就不会随随便便被男人的一块胭脂香粉骗走。
“可以,我答应你。”柳笙张口说道,看着赵柳思喜形于色的正要欢呼,他立马出声,“但你以后要再做出这些疯事,说出这些疯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知道,我以后一定都乖乖的。”赵柳思开心的做了保证,正要发誓,这时远处那青春痘小哥竟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站在柳笙面前。
离得近了,这人的面目看起来越发的丑,柳笙想起赵柳思刚才的打比方,面色一紧,没好气的呵斥道,“大呼小叫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厮是个机灵的,知道主家前来马场,故意在柳笙目光所及处晃悠,尤其是听到城里传报,还自己截了消息前来报信,却不料不但没有赏,还得了无妄之灾,顿时委屈的像个大号的丑茄子,“管家说,城里来信了,你要找的那个胡阿牛,昨日自尽死了。”
“什么!”柳笙见状,脸色大变。
赵柳思却是一脸好奇,“这个胡阿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