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依旧是昨日那个小宫女,来的时候客客气气的:“玉姑娘,收拾一番便随我走吧。”
昨夜落井下石的人不免瞪大了眼,玉疏影不是被遣回来了吗?怎的又来接了?
有人不甘心多嘴问了一句:“这位妹妹,你是要待疏影去哪儿啊?”
她们总想着小宫女定会说带她去某个地方领罚,结果那小宫女冷冷的扫视她们一眼,面无表情道:“司珍房。”
司珍房!
众人不免惊讶,玉疏影竟要去司珍房?那可是贵人齐聚的地方,更有各种机会能接触到贵人,玉疏影哪来这么好的命!
她们虽不甘心,可明面上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瞬间变了一副嘴脸,奉承道:“哎呀,疏影妹妹,恭喜你啦!”
“是啊是啊,以后我们可得仰仗你了!”
玉疏影一直没有出声,就这么站着,小宫女从小跟在张嬷嬷身边,这样的场面看了无数次,颇觉无味,便道:“走吧。”
司珍房是专门为后宫女眷制作金银首饰和华丽衣服的地方,司珍房共有管事二人,便是柳司珍和赵司珍,柳司珍负责首饰,赵司珍则负责服装,两人分别是张嬷嬷和王照的人,所以平日里两人斗得是鸡飞狗跳,却谁也没能把对方拉下台。
玉疏影作为新人,刚到的时候自然要给两位司珍行礼,两位司珍同样都是雍容华贵的妇人,在这深宫待久了,该有的涵养还是有。
虽说她与柳司珍同是张嬷嬷的人,可她却在柳司珍眼中看到了恨意,而赵司珍更是不用说,二人皆是笑着,可眼里却充斥着想要恶整她的念头。
“奴婢见过柳司珍赵司珍两位大人。”本来只要微微屈膝,可玉疏影却对着两人直直跪了下去,行了一个大礼。
柳司珍嘴角勾起一抹笑,玉疏影的做法让她十分受用:“嗯,既然是张嬷嬷派来的,你便好好干,以后自有机会提拔你。”
“多谢柳司珍。”她磕了个头,却没有起身,等候着赵司珍说话。
赵司珍本想着,若玉疏影还没等她说话便擅自起身,那她大可以给她安一个不敬的罪名拖下去乱棍打死,可让她失望了,玉疏影一直安静的跪着,等着她说话。
赵司珍一直没出声,而玉疏影就一直这么跪着,气氛有些尴尬,柳司珍自然不愿看赵司珍为难玉疏影,她与玉疏影同是张嬷嬷的人,为难玉疏影就等于为难她,这不是打她的脸吗?于是,对着赵司珍一阵嘲讽:“赵司珍,新来的宫女给你行礼,莫不是你眼睛不好使看不到吧?”
赵司珍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被柳司珍这么说也没有恼,反而笑道:“看不看得见是本司珍自己的事,就不劳柳司珍操心了。”
柳司珍冷哼一声,威胁道:“你是想跟张嬷嬷过不去吗?”
“哎呀,柳司珍你可别说这话害我,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张嬷嬷过不去啊!”赵司珍嘴上说不敢,可表情却张扬跋扈,一脸蔑视,根本不把张嬷嬷放在眼里。
玉疏影低着头跪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否则那二人一不开心把罪怪在她身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争论许久,赵司珍似乎也觉得无趣,长路漫漫,她有的是时间除掉玉疏影,舒了一口长气便道:“起来吧,不然某些人又要说本司珍为难一个新来的小宫女,本司珍可没那么小的肚量。”
“多谢二位司珍。”玉疏影起身后,自动站到一侧听候差遣。
赵司珍似是想到什么,阴阳怪气的脸突然转晴:“对了,以后你便跟着本司珍做事吧,柳司珍掌管金玉器具都是些精细活,你初来乍到,随我一起给各宫主子们制作服装。”
“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玉疏影点头应下,不管未来有多少腥风血雨,她必须自己扛。
而其中最得益的便是柳司珍,她与玉疏影虽都是张嬷嬷的人,可不能说明张嬷嬷没有心让玉疏影取代她,而赵司珍明显是王照的人,玉疏影在赵司珍手下若是出了茬子,张嬷嬷定会把这笔账算在赵司珍和王照身上,与她就没有任何关系,到时她便只需要坐收渔利即可。
而赵司珍却也不是愚蠢之人,她之所以把玉疏影留下自然有她的道理,若她把玉疏影处置好得但王照的赏识,那她离晋升也就不远了。
宫女给她安排了住所后,她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便去了一趟柳司珍的住处。
柳司珍倒是很意外玉疏影的到来,按理说,她一个小小的没有阶品的宫女,根本没资格来见她这个正五品的女官,可玉疏影偏偏来了。
柳司珍懒得理她,悠闲吃了小宫女准备好的葡萄,满脸不在乎:“她喜欢等便让她等着吧,别以为她是张嬷嬷派来的人本司珍就会给她几分薄面。”
小宫女听了急忙附和:“还是柳司珍高明,张嬷嬷走这一步棋不知是何用意,但我们也是要提防才是。”
“嗯。”
有了柳司珍的授意,小宫女便到厅外回复玉疏影:“柳司珍已经睡下了,玉姑娘有事每日再来吧。”
玉疏影自然知道这是柳司珍故意刁难,但她也不在意,勾唇笑了笑:“请转告柳司珍,我与她本是一船人,莫要心怀芥蒂。”
小宫女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就进去了,她要说的话已经让人传达,便无所事事回了自己住处。
她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要告诉柳司珍,她并无心与她争,她的目标是赵司珍,还望她不要挡了她的道。
小宫女如实把玉疏影的话告诉了柳司珍,柳司珍凌厉的眼神竟变得柔和起来,看来玉疏影还不算太笨,还懂得来跟她表明立场。
小宫女不明所以,问:“柳司珍,玉疏影所言何意?”
赵司珍又吃了一颗葡萄,心情不错道:“不过是跟本司珍表明立场,希望本司珍不针对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