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翻过一座又一座山,路过一架又一架的天桥,涉过一片又一片的湖泊,就能来到天涯海角,就可以抛开一切,什么都不要想了。事后才知道,不自觉的举动,却是自己把自己带到了心里最愿意去的那个地方……”
琉璃继续说,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么多话,或许在蝶谷的时候没有哭,是为了现在能说这么多话来发泄吧。
杰还是没有回头,她继续说,然后,他继续沉默的听。
他原以为,自己逃得远远的就好;事后也才明白,越是寂静的地方,越是寂寥。
琉璃又说:“这里是离太阳最近的地方呢,所以现在我离他很近。”
她笑了,凌波盈立在桥的一端,娇俏柔美,蝶衣裙袂翻飞,像一只随时会突然消失的暗夜蝶儿,只给你惊鸿一刹的美丽,只留给你一刹那的感叹!
不多不少,刚刚好在某一时刻,遇见某人,然后绽放成一抹昙花般的笑。
杰看着她,记得前天路西菲尔,在神明鉴台上留下一首诗词:“乱拥红云可奈何,不知人世有春波。凡心洗尽留香影,娇小冰肌玉一梭。”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会如此清晰地想起这首诗,他觉得路西菲尔变了,连同月神一起,月神也写过一首诗——得水能仙天与奇,寒香寂寞动冰肌。仙风道骨今谁有?淡扫蛾眉篸一枝。
杰觉得,如果此刻他俩看到她,也许真的会感慨原来诗之灵性,全蕴于此人之铮骨中。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以后的历史真的会这样铭刻:“黄昏之后,太阳就会永沦黑暗之中了。太阳的沉沦,只因激昂悲壮!诸神之黄昏,黄昏之沉沦。”
琉璃望着他——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会带着面具?
“你喜欢戴面具吗?”
她轻轻的问。
杰抬起头,目光迢遥深远:“我也不知道,当我能看见东西的时候,就有了这个面具。又或者说,有面具是为了在审判众神时,能不留一点情面,没有半点情绪可流露的人,是最可憎的吧。所以,他们也叫我‘地狱之面’,‘红莲之火’。”
“天界众神都怕你吗?所以,你经常独自看日落?是为了避开众人吗?”
“或许吧,不过我习惯了。也许我真的很可怕吧。”
他的怀里蹿出一只小白鼠,正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吡着小牙,“吱吱”地啃着一颗小果仁……
他紫灰色的眸光,闪着柔和的光芒,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喃喃的训道:“浅裳,不准吃这么多果仁,不然你会变胖的。女孩子太胖了,以后会嫁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