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钻,晶亮而沉重,沉重而伤人。
其实,时间就是生命。
一点一滴都是如此的宝贵。
左恩、澈、杰洛,三人遥望着厚厚玻璃门内,两张病床上的两张同样苍白的脸……
心电图嘀哒嘀哒的响,微弱而细细……
左恩坐在走廊的长椅子上,白色灯光若细雪,冰冷地弥漫在他金黄色的头发上,使得他的侧脸轮廓变得峭瘦坚毅。
风,在走廊浮游,有种异样的冷。
四周空荡荡的……一片的雪白苍凉……
左恩慢慢地握紧手心,因为,他总觉得夏天已悄然走远,而阴冷的秋风,已恻恻的扇来。
手心微凉。微凉手心。
收紧,收紧,也是一片空洞的苍穹。
时间嘀哒的走远,他发现自己的心也变得悠远而苍老了。
他想起以前十岁的自己和十岁的炫在一起的样子。
十岁的炫和自己击掌的样子。他满脸墨水,然后艰难地叫自己“哥哥”的样子,既委屈又可爱。
十二岁的炫被绑架后的样子,他装做毫不在意地说:“你无需在意,我代替你被绑架,那是有代价的。”
接着是五岁的花痴,对他露出天真纯洁的笑容,那笑容如阳光,映衬着金色的小雏菊。
“即使你是恶魔,我也会跟你在一起的……”
十八岁的花痴,在飞机失事时,笑得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掉下去,我也会跟着你一起跳下去,因为我们永世轮回都会在一起。”
他墨镜后的异色眼眸像发条一般,拧得紧紧的;一直盯着床上的两个人,两个他最亲的人——他的神经就像上了弦的箭,等着被救赎射击的一天。
某一种程度来说,他俩就是他的生命。他俩在他的生命中所占的比重,其实是一样的!缺一不可!
缺少了谁,他的生命就破了一个无法去补救的洞,从此落下了空白,落下了残缺!
如果,炫走了,那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
如果,花痴走了,那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拾回?
不——没有——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