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进行变法,他深知人才的重要,为了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学校的生员,他在对科举进行改革、对学校进行整顿后,开始着手对“教材”下工夫。他主持设置了经义局,由他和吕惠卿、吕升卿及自己的儿子王雱等人共同撰写经义,作为学校的读本和科举考试的依据,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搞“统编教材”。
王安石是变革派,有人曾封他为“大法家”,其实王安石的思想基础是儒家,他是北宋著名的经学家,提倡效法尧、舜,但他对儒家经典并不迷信,并不照搬,而是“深思而慎取”,对先儒的东西有所分析,有所扬弃,如对先儒的一些传注,多弃而不用,甚至斥《春秋》为“断烂朝报”,不使列于学官,表现了一定的反传统、不因循精神。
经义局完全在王安石主导下进行工作,一切以王安石思想为主导。熙宁八年(1075)二月,王安石复相,六月间,《诗义》《书义》和《周礼义》三书撰成,并进呈神宗。神宗将其颁布于学官,谓之《三经新义》。其中《诗义》和《书义》多出于王雱和吕惠卿、吕升卿之手,而《周礼义》则全由王安石亲自撰写。《周礼义》尽管是对古代典籍的诠释,但实际上是王安石政治思想的集中体现。《三经新义》颁行后,王安石因《诗义》经吕惠卿兄弟修改,有不合己意处,遂于同年九月,将新旧本一起进呈神宗,并上疏说明情况,请将《诗序》用吕升卿的解释,而《诗义》仍用王安石自己的旧本。此事虽惹得吕惠卿兄弟不快,导致了他们日后在改革方面的更大分裂,但《三经新义》还是照王安石的意见办了。
《三经新义》一经颁行,遂成为各类学校和科举考试的法定的统编教材,“一时学者,无敢不传习,主司纯用以取士,士莫得自名一说,先儒传注,一切废不用。”(《宋史·王安石传》)对于三经的解释,一切以王安石说了算,学生不许有自己的看法。王安石就是企图通过这样的思想灌输,来培养和选拔拥护改革的官员,使改革得以顺利推进。可惜的是,当《三经新义》颁行之时,改革派内部已经分崩离析,神宗对王安石也不再言听计从,使王安石的改革举步维艰。熙宁九年春,王安石因病屡求罢相归田,至十月,获神宗批准,出判江宁府,这无疑预示了王安石变法失败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