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扬了扬,那双眼睛竟然带着些许的邪气,如动漫中傲慢的男主角。她终于跪了下去,道,拜见娘娘。
声音很古怪耶,听起来不男不女的,我道,你抬起头来。
她抬起那张棱角分明却有很精细的脸,我真真的看到了她刻意刮去了胡渣而留下的痕迹,并且她有着喉结,原来他竟是个男子。
郑旦为何要将一个男子说成是自己的表姐,并且带进了宫?
莫非他们之间有奸情?
我淡淡的道,你是个男子。
她怔住了,一直注视着我,道,你恢复了记忆?
原来他真的是男子。
呵呵,我笑了笑,谁说我失去了记忆?你和郑旦的那点事,呵呵——
他的面色急剧的变化,眼中隐隐透着杀机。我妩媚一笑,百媚横生,他的眼神为之一荡,我说,其实郑旦有什么好的?有我好吗?我继续笑着。他咽了咽口水,道,你肯答应我?
我为什么不答应你?我眼波流转,说道,你是如此的俊美。
他立刻站起身来,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我掩口一笑,你这么急做啥?是不是郑旦有了身孕,把你憋坏了?
他笑得有些贼,道,你知道就好,你呢?是不是这些天大王一直在郑旦宫中,你也憋坏了?
我笑得更贼,你也知道就好,不过本娘娘这几天不舒服,不该来的东西来了,你和郑旦那么久,该是知道的。他顿时沮丧的象泄了气的球,我说道,后天便可以。然后我瞥见他腰间的玉佩,便道,这个玉不错,送给我吧。
他立刻解下,给了我,道,你还稀罕这个?
我只是笑,然后道,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
在他痴痴的注视下,我离开的花园,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意外的收获。
回到宫中,我把玩着那个小玉佩,轻儿一眼就认出了是惠的,并且问我怎么会有惠的玉佩,我笑而不语,却问她,轻儿我记得明天是丽娘娘的寿辰吧?
轻儿道,是的,娘娘是不是要准备些寿礼?
我点点头,道,你将我首饰盒中的那颗南海珍珠用红布包好,明儿个给她送去。
丽娘娘是夫差并不怎么疼爱的一个妃子,但是今天是她的寿辰,夫差还是会给她办场寿宴,并且今夜会在她的寝宫陪伴她。
丽娘娘喜欢清净,也不喜与人交往,故而今天来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挺着肚子的郑旦还是来了。我对她盈盈一笑,道,郑旦妹妹,你也来了,身子不方便,要多休息。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正欲与我说话,猛瞥见我腰间的那块玉佩,粉面立刻罩霜,只是极其勉强的笑了一笑,不再言语。
宴席过半,郑旦便以身体不适为由,退了席。我在夫差的耳边轻声道,夫差,你随我来,我给你个惊喜。
他眉头微皱,看着我,将信将疑,他虽有些冷落我,但这些日子未见,且我今日又是精心装扮,明艳无双。他站起身道,王出去片刻便回,你们继续尽兴。
我牵着他的手,感觉竟有些陌生了。路上,他轻轻的拥着我,那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我说,夫差,我永远都是你的西施。
花园中静静的,我知道只要郑旦一来,这里绝对找不到一个人。在花园深处,传来吵闹之声,我与他轻轻走近,果见郑旦与惠在争吵不休。
就见郑旦边哭边叫,你居然又和那个狐狸精勾搭上了!我冒死将你留在宫中,你竟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
我们的孩子?惠怔住了,道,难道你肚子里的是我们的孩子?
……
后面的我已不屑去听,就见夫差的面色苍白,双拳紧握。这时一阵嘈杂之声传来,就见丽娘娘他们业已赶到,丽娘娘道,听说大王在此赏花,我们便也过来了。
他的面色仍是极其的难看,不说一句,转身离去。我看了一眼轻儿,她正满面含笑的对我做着鬼脸,这个顽皮的家伙。
回首已是千年身
郑旦与惠被秘密处死,而我又重新得到了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此后,夫差赠我一把金步摇,正是那把将我带到这吴国的那支。我无数次的抚摸着它,它既然有灵性,那它会在何时又将我带回呢?
这一年,勾践果真率兵来攻,夫差惊慌之余,悔恨不已,但已晚。
那日,兵临城下,王宫被困,眼见大势已去。夫差抱着我,夷光,怎么办?我不能再保护你了,吴国快要亡国了!
我亦是紧紧抱着他,这一切早已定数,人力岂能逆转?我只是落泪,却不说一语。
蓦然,他推开了我,拔剑自刎。
夫差——
我扑了上去,我亲眼见着血从他的脖间喷射出来,我用手捂着,然后拼命的喊宫医,却已无人,他握住我的手,温暖的血在我们的指尖流动,他最后一次亲吻着我的手。
勾践攻进了宫中,我冷笑着站身来,他说,西施,今后你伺候我吧!
呸,我虽是个女流,却并非那种水性扬花之人,想要我伺候你,休想!我恨恨的道,勾践,夫差才是个真正重情的男人,你不配!
他的面上阴云密布,终于大声道,来人将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沉入水中!
不必!我放声一笑,不必你们动手,我自己会死!说着,我来到映月湖边,湖中映着我如花的面容,淡淡一笑,我道,夫差,我来了。
纵身入湖,刹那间,头上那根金步摇再次发出刺目的金光,我神情恍惚起来。
隐约中我似乎听见有人喊我,我睁开眼一看,就见明明姐坐在我身边,泪流满面的看着我。见我醒来,她赶紧起身叫道,哎呀,醒来了,醒来了!
呃——
我坐身一看,自己竟在医院里,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我看着明明姐,问道,明明姐,你哭啥呀?
她瞪了我一眼,叫道,还不都是你这个死女人!拍戏的时候不小心掉水里了,然后就昏迷不醒,这都两天了。
两天?可是我在吴国已经住了好多年了呀,还流产了一次,真是好晕。
明明姐擦了擦眼泪,道,既然你醒过来了,那就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开工,戏不能耽误,耽误了一天剧组要赔很多钱的,万一导演一生气换女主,那我会损失很多钱的。
天啦,这个死女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还躺在病床上就让我开工,还满脑子都是钱!我两眼一翻,再次倒在床上,金步摇呀金步摇,赶紧再把我带回吴国吧。
金步摇还没把我带走,明明姐就已经一把把我抓了起来叫道,你这个死女人,又想装死,赶紧起来开工——
东汉末年。
灵帝驾崩。
并州牧董卓以护驾为由,兵临洛阳,废少帝立献帝,并独揽大权横行朝野。
曹操是时正在朝为典军校尉,对董卓之行为极为不满,便于某夜逃离洛阳,奔赴渤海太守袁绍处,共商灭卓大计。
芳泽阁——
这里是洛阳城中最红的妓院,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娇笑声声,歌舞升平。
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立于门前笑容可掬,招呼着进来的众位宾客。待众宾客就坐后,她便笑道:“各位爷,先坐下喝点小酒,让姑娘们先给各位爷捏捏腿捶捶背,我这就去将来莺儿喊出来,为各位爷舞上一曲。”
笑着退场,立有数名歌舞姬上场,丝竹声声,甚是悦耳。
那老鸨急匆匆的上了楼去,进了一间房,便喊道:“莺儿,你准备好了没有?楼下很多爷在等着!”
窗边一条纤纤的素影,落寞而立,见老鸨而来,便道:“妈妈,我这就下楼去。”
说着低头转身,形影孤单。
“莺儿”,老鸨喊住她,继续道:“这几日都没见曹大人来,是否上次你有得罪他的地方?以往可是每隔一两天便见他来一次的。”
来莺儿冷笑了一声,道:“妈妈多虑了,莺儿乃是风尘中人,卖笑为生,纵有千般委屈,亦是只能长埋于心,又岂敢得罪于人?且那曹大人每次都彬彬有礼,甚是和善,莺儿又岂会得罪于他?”
“呵呵——”老鸨赶紧笑了一声,道:“好了,好了,就知道你是妈妈的好女儿,乖宝贝,快去前面见见那些个爷,呵呵——”
来莺儿并未说什么,只是转身出去,优雅而从容。
“来莺儿姑娘来啦——”老鸨那一嗓子破空而来,原本嘈杂的楼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在众人的目视下,来莺儿款款下楼,灯火摇曳,那人儿便似从画中走来的一般。
优美的舞姿,华丽而绚烂,舞动的白色似那盛放的百合。
突然外面火光四起,人声鼎沸,哭喊叫闹声不绝,隐约听人叫喊道:“不好啦——焚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