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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藏私王爷荐西席

宴席罢,众人品茗。

“政公,宝玉生得一表人材,又生带异相。必是可塑之材,政公切莫疏于管教,误了宝玉前程。”水涵笑着说道。

“王爷教训的是,府上西席回家守孝,这二年犬子的确荒疏了学业。养不教,父之过,惭愧。”宝玉丢了贾政颜面,贾政面上挂不住也痛心疾首的。

“巧得很,本王倒有一位西席,原是我府门客,其名柏古,柏先生通今博古满腹经纶。本王与宝玉有缘,割爱让柏古先生做宝玉西席可好?”

“宝玉,还不谢王爷垂爱。”贾政急忙拉着宝玉跪地谢恩。

水涵答应日落之前将柏古先生送到贾府,宝玉明日便可拜师。天色不早,水涵离府,一路之上皆是笑容满面。贾宝玉入了私塾,他可没空缠着芷宁妹妹了。

“多事的王爷。”宝玉哭哭啼啼怪水涵多事。

“宝兄弟,这可是好事,王爷介绍来的师傅必有过人之处,你潜心读上三五年,****之年去应试,没准能蟾宫折桂。”凤姐笑着用自己的帕子擦干宝玉脸上的泪痕。

“我不稀罕,我只想守着林妹妹,老太太,我不要念书。”宝玉扭股糖似的撕扯着贾母的衣裳。

“好孩子,你林妹妹在咱们家住着,你什么时候看不着?王爷说得对,大家子的公子岂有不读书道理?你别胡闹,此事就这么定了。”贾母虽疼孙辈,但在原则性的问题上还是不糊涂的。

“不嘛,我不嘛。”宝玉仗着贾母宠他,开始撒泼耍赖。

“宝玉。”贾母正无计可施之际,小丫头一挑门帘王夫人进来,断喝一声。

宝玉如遭闷雷立即打了个激灵,松开贾母的衣裳,规规矩矩地给王夫人请安问好。

“宝玉,有客在此,不许胡闹。”王夫人压下火气,她对贾母一味骄宠宝玉,早已心存不满。

当年,她生贾珠的时候,贾政正值外任,夫妻两个亲自教导。贾珠在宝玉这个年纪,早已是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可惜英年早逝,若是珠儿还在,用得着她年过半百之人还处处算计吗?

论聪颖宝玉不知要强过贾珠多少,宝玉如今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全拜老太太所赐。老太太老糊涂了,她不知她的溺爱已害宝玉不浅。宝玉若再这么耽误下去,岂不是要成废人?

宝钗远远地听到宝玉为念书的事和贾母讨价还价,她轻轻摇头叹息,如此不求上进,纵是生了一副锦绣皮囊又有何用?他生在这膏梁之地,上有祖上的功勋扶持着,下有宫里娘娘的帮趁,他若想出人头地那是何等的容易。

宝玉忌惮王夫人,他请安后便规矩地立在贾母身旁,开始打量肌肤胜雪的宝钗。

丫头摆上锦垫,薛姨妈和宝钗进前见礼。

“老太太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我们娘儿们要讨扰了。”薛姨妈笑着躬身施礼。

“凤丫头,替我去把薛家太太扶起来,亲戚里道的不讲这虚礼儿。”贾母欠了欠身算是还礼儿。

“姨妈快快请起。”凤姐扶起薛姨妈,心里犯起了嘀咕,姨妈眼敛红肿像是刚哭过,眼睛闪烁避人,心里隐着为难之事吗?

凤姐也顺势给薛姨妈见了礼儿,宝玉和迎春诸人给薛姨妈请安问好。

“钗儿,还不见过老太太。”薛姨妈回手拉过宝钗,宝钗面带微笑,跪地磕头。

“起来,好孩子起来吧。”贾母疼受孙男辈,见这宝钗杏眼桃腮,论模样实高过迎春三人,说话细声慢语不高不低,知书达礼落落大方,贾母心里欢喜。

“谢老太太。”宝钗起身,胸前那把金锁闪着明艳的阳光晃疼了贾母的眼睛。

怪不得玉儿前脚一进京,薛家便也随后进京。原来宝玉她娘存着这样的心思,她王家豁出脸贪图薛家富贵,把女儿嫁给了不入了的商贾之家。贾府再不济也是侯门绣户,爷们继娶还得挑三捡四,想让宝玉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薛家的女儿?那可是错打了算盘。

“薛太太命好,竟养了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宝丫头十几了?”

“十五了。”薛姨姐笑道。

贾母点了点头,“订亲了没有?”

宝钗一听此话急忙低了头。

“我只这么一个女儿,嫁到谁家也舍不得。正寻思和哪家老亲旧友攀个亲呢!”薛姨妈试探着说道。

“这么好的姑娘,须找个好人家。凤丫头让琏儿留意着,往来商贾之家,谁家有适龄的公子,给我提相醒,我给宝丫头做个媒。”贾母做思考盘算之态。

“老太太,暂时收起您的热心肠,先请姨妈里边坐吧。”凤姐何等聪明,只一会便瞧出这里边的门道。偷眼一瞧王夫人,果然那脸都要气绿了。她急忙打圆场。

“姨太太别笑话,人老了嘴碎。宝玉娘,你们姐妹多年不见,很该亲香些日子,派人把梨香苑好生拾掇着,留薛家娘儿们多住些日子。姨太太莫闲简陋才是。”贾母也是老江湖,方才一番说词说给王夫人听,让她心中有数。看在元春面上,也得给她些脸。

“是。”王夫人强压下一肚子怒气。不管贾母真心还是假意,有了老太太的话,薛家母女便可名正言顺地住下,什么时候走,那可不是老太太说了算。

“老太太,那我们就给您添麻烦了。”薛姨妈起身言谢,“此来仓促,也没准备什么象样的东西,老太太不要见笑才是。”薛姨妈命人将送给贾母众人的礼纷纷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