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婆验孕
刑越岭脸色铁青,半天缓不过神来.
秦师爷见状上前安慰道:“大人不必忧虑,即使小飞侠发配边关,也是九死一生。”
邢越岭脸上稍微有了些表情,但眼里仍旧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他在想小飞侠和应王素无交集,应王为何要出手相救他呢?”
“大人难道看不出来应王是在笼络人心、招兵买马吗?”
秦师爷的话就像一剂醒酒药,立刻将他从混沌中拉了出来,他突然意识到应王一定另有所图,吴王墓?邢越岭的心里突然蹦出那三个字,对!应王一定是为吴王墓而为之!想到这里,邢越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大人,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大人还是把眼前的事处理了吧?”
秦师爷将刑越岭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他向斩台上看了看,此时王婆已经站在辣春妹的身旁,他知道,王婆准备还得一段时间。刑越岭又把眼睛飘向不远处的游麒麟,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眉清目朗、相貌堂堂,方才不仅救了自己一命,而且智擒了小飞侠,如此聪明、睿智,而且武功又好的青年才俊实不多见,而自己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他决定必须说服这个年轻人为县衙效力。
“这位壮士身手不凡,敢问尊姓大名、何方人士啊?”刑越岭用一种慈眉善目的表情问游麒麟。
游麒麟拱手道:“在下一介书生,姓游名麒麟,祖籍七丰镇,准备就读于阅露书院。”
“嗯,果然是有为青年啊!游壮士好身手啊!可否加入县衙,为梅龙镇的繁荣安定建功立业啊?”
秦师爷一听邢越岭还要为县衙增加人手,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情,因为邢越岭曾不止一次地向他说过要找一个武功高强、聪明能干的得力帮手。秦师爷觉得自己除了不会武功之外,能干和聪明几乎占全了,是不是邢越岭觉得自己年老体衰,所以要找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来替换自己?秦师爷越想心里越发毛。
秦师爷决定必须使出杀手锏。
“大人,衙役财政吃紧,再说暂时也并没有空缺啊!”
邢越岭没有理会秦师爷转而对游麒麟说道:“本官看游壮士能文能武,如果愿意,可暂时屈居见习师爷一职,俸禄与秦师爷同级!”
秦师爷听后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想不到邢越岭竟然说的如此露骨,看来自己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大人?”秦师爷几乎是喊了出来。
“哎呀,秦师爷,你就不要打岔了,没事你就闭目养神吧。”邢越岭显得有点不耐烦。
秦师爷的脸色显得有点难看,他无可奈何地抄起了手,闭上了眼睛。
“游壮士,意下如何啊?”邢越岭笑着问道。
“在下只是一介书生,无得无才,恐怕难以胜任啊大人!”游麒麟回答道。
“诶,游壮士身手不凡、聪智过人,就这么定了。”
“大人?”
“本官正在用人之际,游壮士就不要推辞了,你放心,本官是不会耽搁你上学的时间。”邢越岭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秦师爷,然后继续说道:“这位就是秦师爷,他还是阅露书院德高望重的先生,如果游壮士能给秦师爷和本官担任助手的话,闲暇时间秦师爷还可为你单独传道授业解惑。”
游麒麟一听,眼里放出了光,既有俸禄拿,还可以随时请教名师,游麒麟觉得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实在没有理由去拒绝。
“秦师爷?秦师爷?”邢越岭喊秦师爷的目的是想让他确认一下自己刚说的话,也就是帮腔。
但秦师爷却语出惊人。
“你区区一介书生,凭什么和我俸禄同级?”秦师爷指着游麒麟问道,眼睛里像是喷了火。
“秦师爷,俸禄我们可以克扣嘛,再说,你死了也得有人接班啊!”邢越岭说道。
不知邢越岭是在安慰秦师爷,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不过,从邢越岭那克扣俸禄的话中,他还是多少照顾了秦师爷的面子。
对于克扣俸禄的事,游麒麟也没有太在意,因为自己的目的就是求学,有秦师爷在业余时间为自己开“小灶”,这就足够了。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游麒麟拱手道。
“好!”邢越岭兴奋地站了起来:“欢迎见习师爷加入本县!”
靳龙靳虎和众衙役们鼓起了掌,只有秦师爷仍然在闭目养神,秦师爷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因为他对邢越岭的这个任命还是有些意见的,还有一点就是自己的白眼还没有归位。
“开-始-验-孕!”斩台上传来衙役的大喊声。
众人齐目向斩台上望去,只见丈许白布围成一个园圈犹如一个小小的白房子,将辣春妹罩在了里边,白帐内,王婆缓缓地走向辣春妹,辣春妹看了看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妪,她明白要让这个仵作相信自己确实怀有身孕,必须见机行事。
“姑娘,快躺下吧。”仵作王婆露出慈祥的笑容。
辣春妹将信将疑地慢慢平躺在地上。
王婆从猛然从腰间抽出一根棒槌,吓得辣春妹惊声大叫起来。
王婆却仍然是一副和蔼的表情:“放松.放松就不会疼的。”
“你不要胡来啊,我还是处女啊!”辣春妹看着棒槌脸色苍白。
“处女?”王婆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谎称处女怀孕老身见多了,想要活命,就快躺下!”
王婆的话语间带着冷酷与严厉。
“我警告你啊,你要胡来我就杀你全家!”辣春妹威胁道。
“我两岁开始就一个人生活了。”
王婆这种无所谓的表情,让辣春妹实在是没折了,人家一来见多识广,二来没有家人,而且还不怕死,威胁、恐吓等手段你辣春妹随便使,又能奈她何?
“你到底想干什么?”
辣春妹想知道王婆手拿棒槌的目的。
“放心,只是用棍子敲一下你的肚子,如果怀孕你就会流产,我看到血,就会证明你确实怀孕了!”王婆故意把棒槌说成棍子,看来是想淡化这样举动。
“啊?这么狠!那可是一槌两命啊!”
辣春妹话音没落,王婆便举起棒槌。
“等一下”辣春妹盯着半空中的棒槌:“让我放松一下。”
辣春妹是想争取些时间,好让自己气运丹田,用内力抵挡住王婆住的敲打,只见她屏住呼吸,双手下沉、两腿使劲一蹬,顿时,一股真气向辣春妹的小腹上移去。
“好了,开始吧!”
王婆挥起棒槌狠狠地砸在辣春妹的身上,辣春妹一声惨叫响彻法场.惊得刑越岭案几上的茶杯都开始微微颤动,就连秦师爷的白眼也被瞬间震的归了位。
仵作王婆看了下辣春妹的下体并没有鲜血流出,她转身就向白帐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辣春妹满脸疑虑地问道。
“你的下体并没有流血,应该是没有身孕,我得去禀告大人!”
“慢着!我的血管很长,流动需要时间。”
辣春妹说完便又开始气运丹田,她是想用真气把血逼出来,不一会儿,一股黑血从辣春妹的两腿之间流了出来.
“啊!怎么会是黑血?为什么不是红的?”辣春妹惊叫道。
“黑血就表示你确有身孕。”我婆不紧不慢地说道。
“啊!难道我真的怀孕了?”辣春妹一脸怒气地望着王婆:“为什么你下手这么狠?”
“你不是说你处女吗?”
辣春妹无言以对。
王婆起身向白帐外走去,身后则是挂满泪珠、万念俱灰的辣春妹。
辣春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了保命而谎称怀有身孕,不料却成真了。她脑海了浮现出了在被擒获的前一天晚上,自己的确和小飞侠有过鱼水之欢。
现在丈夫被发配边关,生死难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仅有的血脉,而现在.辣春妹没有勇气再想下去,她面如死灰,任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纷纷掉落.
王婆走出了白帐,向邢越岭拱手道:“启禀大人,经属下验证,犯人确实怀有身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王婆顿了顿口气继续说道:“不过,由于犯人看见丈夫被擒,因悲伤过度而导致胎儿胎死腹中,但胎儿已成人形,根据我朝律例凡怀有身孕者,不论死胎、活胎均需产下方能处斩!”
刑越岭捻起了胡须,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自历朝历代以来,凡是怀有身孕的女犯,只能等到临盆之后方能处斩,这几乎是一条铁律。
但邢越岭不明白,既然胎儿已经死亡,为什么斩不得?话到嘴边,他始终没有开口,因为王婆这样说肯定也有她的道理,照王婆的说法,死胎应该还在辣春妹的腹中,毕竟胎儿已成人形,如果贸然斩杀肯定会招致骂名。
“靳龙、靳虎?”
“属下在!”
“先将犯人暂时收监,等死胎取出后再行处斩!”邢越岭无奈地说道。
秦师爷向前走了几步,看了一眼热闹的如同集市般的法场,只见那些商贩生意火爆,就连耍猴的人也赚的盆满钵满,躺在席子上人也越来越多,而且他们的身旁竟然无一例外放着被褥,看来他们是铁了心的要把斩杀辣春妹这场大戏看完。
秦师爷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散会了,散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