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邹学士、马家杰被关进了同一监舍,一起共进晚餐,菜肴十分丰盛,甚至还摆放了一瓶酒。
屋里的气氛死一般地寂静。看着面前的酒菜,马家杰闭合双目,长出一口气;邹学士默默无语,潸然泪下。他们明白,这是他们的“断头饭”、“归阴酒”。
邹学士叹口气,对马家杰善说:“伙食突然变这么好,看来丘东容不下我们,咱俩得走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斟满一杯,叫一声:“喝!”
明天,明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二人虽有心理准备,但没有想到这么快,不由得腿发软、心发慌。
……
次日一早,曙光乡府大门打开,邹学士、马家杰被两名士兵押送到门前广场台上。
广场上已站满了人,都是从各个村庄赶来的,有的甚至凌晨三四点就出发了。
广场临时搭建了高台,高台中央放有桌椅,左侧邹学士、马家杰跪地,身后站有两名刀斧手,右侧放着两口通体紫红的松木棺材。丘东、李云飞、齐远国三人登台落座。
上午10点,会场上已经聚集有两千来人,丘东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宣布:各位村民,今天我们在这里聚集,召开公审大会,就是要公开审理邹学士和马家杰,他们是死是活,我们听村民们的。现在,你们中有何冤屈,就快快述来,我定为你们做主。
一时间,广场上议论纷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拄着拐棍,由一中年人搀扶着一瘸一拐来到高台下,两人跪下道:“老爷,邹学士、马家杰沆瀣一气,拉我二儿子上山为匪,我儿不答应,他们就把他活活打死,请大老爷为我们做主。”
“两位快快请起,老人家,你是哪个村子的?”丘东道。
“老爷,小老儿是下河村的。”老者道。
“邹学士、马家杰,你们可曾在下河村,打死了人?老实交代,免得牵连你们的家人。”丘东警告二人。
“是。”二人异口同声。
“老人家,逝者已矣,但你们还要生活下去,给老人家取五十两银子,这两人杀人就得偿命,我定为你主持公道。”丘东道。
二人接过银子,谢了丘东,退了下去。
一时间,前来诉苦的人不断。主要为马家杰杀人、抢劫、强奸,邹学士雇凶杀人、横征暴敛、抓人做苦力,饿死、累死了不少人……
众人泣不成声的控诉二人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罪行,二人的行径,激起了村民们极大的义愤。
邹学士、马家杰刚上台跪下时,似乎还没有失态,还仔细看了看台上的那一排桌椅。过去邹学士也召集过这样的集会,主要是宣布征兵、征粮的命令,通常他会在坐正中的位子;今天在这里,他却只能跪在一旁。当村民们用愤怒的目光扫向他们时,他们不得不弯下腰,埋下自己曾经高昂的头。
丘东见快到中午,起身咬牙切齿地大声说:“邹学士、马家杰祸国殃民,罪无可赦,我宣布,对二人处死刑,立即执行!”
丘东又转头斜视着二人,道:“你二人还有何遗言?”
马家杰摇摇头,他是孤家寡人一人,已无其他未完成的心愿,而邹学士还有家小,便道:“希望不要罪及我的家人。”
“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好生照顾。”丘东道。
……
二人人头落地,村民们发出阵阵掌声和吼叫声,“好好好……”
清理完现场后,丘东又向村民们宣布了募兵和重新划分土地的消息,村民们兴致高涨,青壮年皆积极报名参加“丘家军。”
五日后,丘东安排较有学识又颇有威望的孙守正担任乡长,改齐远国的山寨为兵营,留下二百士兵,一队守兵营,一队驻守曙光乡。安排妥当一切,丘东便率领一千四百多名士兵,浩浩荡荡向苍青县城进发。
山路崎岖难行,有一段路须经过悬崖峭壁,众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往下看,突然,丘东踩在了一块鹅卵石上,脚下一滑,掉落山中,“啊……”丘东大呼,不一会儿便感觉全身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丘东从疼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多了一个白衣白发白须的老者。
“前辈,我这是在哪里?”丘东询问道。
“这里是我的家,你从山崖上摔了下来,幸好有繁茂的树枝削减了冲击,不然你现在就是死人一个了。”老者笑道。
将近黄昏。西方只淡淡地染着一抹红霞,阳光还是黄金色的。金黄色的阳光照在山谷,照在丘东和老者的脸上。
丘东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被树枝刮伤了而已。此刻,他正与老者在屋外散步。山谷三面环山,遍布野花野草,一道瀑布从山顶直流而下,形成一条小溪。老者姓杨名逍,已年过八旬,在山谷清修已近四十年,文武双全、大智大勇。丘东也将自己的经历——从奴隶到土匪,再到曙光乡招兵的情况,给老者详细叙述。
“杨老前辈,不知哪里可以出山到苍青县?”丘东道。
“从这里一直顺着小路,便可到达出山。”杨逍指着一条下山的小路道。
“多谢杨老前辈搭救,我明日便回苍青县。”丘东道。
杨逍抚须笑道:“老朽年轻时也曾率军出征,后因厌恶杀戮,才进山清修。如今老朽时日已经不多,既然与你有缘,我愿将毕生所学武学、兵法谋略传授于你,助你完成大业,不知你是否愿意?”
“老前辈愿意倾囊相授,我当然愿意。”丘东立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师傅。”
“好,想不到在我死前还能收下一名徒弟,老朽无憾也。”杨逍道。
……
一连几天,丘东都跟着师傅杨逍练习弓箭和枪法,杨逍先是耐心讲解,亲身示范,再由丘东练习,他从旁指点纠正。枪法为杨逍家传枪法,使枪时要求心、眼、手、身、法、步无一不快,无一不稳。
又过了几日,杨逍传授了丘东行军布阵之法,他再三讲解,力求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