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庄门外响起了喧杂的叫嚣声。
“里面有人嘛?快给本大爷开门,否则本大爷可要撞开大门了…………”
“喂,里面的人听着,快给本大爷开门,否则本大爷可要一把火烧了这鸟庄了…………”
林风闻言道:“许兄不好了,冤家找上门来要烧庄了。”
许少白道:“不用管他,让他们去闹吧。”
此时外面越吵越凶,说不定真会撞开们或者烧山庄。林风可沉不住气,见许少白依然无动于衷,只好自身前去。
来到庄门,庄门已被打开,不是撞开,而是打开,是老管家打开的。
老管家道:“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庄外站了一大群人,见只有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家伙出来,甚觉好笑。
人群前面一大汉哈哈大笑甚是得意。他是这一群人的头头,人称开山刀侯大史,在酒楼喝酒之时问起洛阳哪座庄院最好,就有人说洛阳东面的云梦山庄。
再问起云梦山庄情况,知只有一老一少两人居住,顿有心据为己有。众人劝阻他不可造次,云梦山庄邪门的紧,他不听,这不带着手底下一帮小混混来了。
侯大史道:“你这老家伙是这山庄的主人吗?还有人么?”
老管家道:“我就是这山庄的主人,庄子里就我一个人,请问你是谁,来着干嘛?”
侯大史道:“我看上你这山庄了,给你一百两银子安家费,从今以后,这山庄就姓侯了。”
老管家爱道:“这庄子我不卖。”
侯大史怒道:“不卖也得卖,大爷我看上你的庄子是给你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连一百两银子也没有了呐。”
老管家道:“我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把这银子也没用。至于给面子,我这老脸已然不像张脸了,脸都没有,要面子干嘛?”
侯大史怒道:“好啊,你这老不死的,谁来跟你调侃呐。”接着发一声喊,“兄弟们,把这老不死的拖到一边打一顿。”
众人应了一声,要动手,林风心想,“我在这吃住不做点事可说不过去,更何况这种场面要一老人家出面,大大的不该,遂走出庄外,喝道:”慢着,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
侯大史道:”你是什么人,是这庄子里人么?“
林风道:”不是,我是这庄子里的客人。“
侯大史道:“是客人不管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
林风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敢做着不义之事,不怕因果报应么?”
侯大史哈哈大笑道:“因果报应,好笑那好笑,因果报应是什么意思我都忘记了。”
林风道:“好,那不讲因果报应,你来强抢这山庄有没有那个实力?”
侯大史道:“我兄弟上百号人,你说实力怎么样?”
林风道:“人多可没用,想要抢夺山庄,先得经过我这关才行。”
侯大史道:“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再次发一声喊,“兄弟们,给我剁了他。”
众人得令,一拥而上,举刀劈砍。这一群不入流的武人,林风那里放在眼里,发动罗汉拳、弹腿功,少林功夫果然不是盖得,拳到处风声虎虎,骨折经伤;腿过处,风声阵阵,哭爹喊娘。
这些人全是酒囊饭袋,是侯大史临时召集来撑场面的。
侯大史是河州保定府人士,练得好一手开山刀法,在河州那是钢钢的响,初到洛阳发展,不把洛阳武林人士放在眼里,洛阳武林人士就有人看他不爽,告诉他云梦山庄的所在,想要害他。
这云梦山庄在洛阳名气虽不大,但在洛阳江湖人士心中那可是魔庄般的存在,死亡的代名词,提起来都要做七天七夜噩梦。
先前亦有人想要打这云梦山庄的主意,最后,从云梦山庄回来后,皆得了一场怪病,无声无息,莫名其妙死去。
侯大史见小罗罗们贪生怕死,把林风围成一团,进退两难,不敢对敌,喝骂道:“饭桶,饭桶,全是饭桶。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要你们何用,全给老子让开。”
小罗罗们见侯大史亲自上场,纷纷退出老远,呐喊助威。侯大史拔出开山刀,睁圆了眼珠,狠狠道:“小子,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林风不鸟他,道:“谁给你的胆子,做着伤天害理之事,还不快快离去,免得陨了你的性命。”
侯大史怒极,大喝一声,二话不说,使一招开山刀发‘斩草除根’想林风咽喉剁来。
林风后退让过,侯大史一刀落空,接着使一招‘断背山’向林风胸膛横剁而来,林风弯腰躲过,侯大史能在河州吃得开还真不是別人可怜他,他见林风弯腰躲过,不等这一招‘断背山’使老,刀锋经过胸膛之时,顿时变招,刀锋一竖,使一招‘一分为二’向林风胸膛直劈而下。
林风见这一招也有些吃惊,但也难不到他,只见他体内瞬间运气,身形一个翻转,胸膛擦着刀锋躲开了这招一分为二。
侯大史连环几刀,皆被对方躲过,知道碰到了好手,跳开战圈,冷冷的看着林风,道:“朋友哪门那派,还请报个名来。”
林风道:“无门无派。”
侯大史一听大怒,知道对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连名号都懒得报,大怒道:“好,你有种。看我怎么把你斩杀在我的刀下。”说毕,侯大史提身一纵,凌空一刀向林风顶门劈来。
这一刀威势好强,速度好快,林风见刀势威猛,不敢赤手空拳应敌,就要拔出手中斩风刀,正在此时,一道灰影一倏而至,迎上凌空劈下的刀锋,一把挝住,手掌一折,开山刀“崩凌”断作两段。
身在半空的侯大史身形一顿,失去去势,方要落下,灰影一掌无声无息,印上了侯大史的胸膛。侯大史被这一掌击飞了好几丈远,落在地上,连退了好几步,摸了摸身子,完好无损,毫发无伤,站在当地怔怔发呆,不明所以。
侯大史站够一时,方回过神来,睁睛朝灰影看去,见那灰影正是云梦山庄老管家。侯大史再看了一眼手中断作两截的开山刀,心中悚惧,知道遇到了前辈高手,可又不想就如此放弃,心念一转,大喝一声道:“都给我上,剁碎了他们。”
小罗罗们都是拿过钱的,又怕侯大史,不得已,大喝一声“杀呀!”硬着头皮冲杀过去。
老管家见此化作一道虚影,在人群间急速穿梭,看的人眼花缭乱,瞬息间,就在每人身上个打了一掌。
小罗罗们感觉中招,摸了摸全身上下,并无痛痒,只是精气神少了许多,拿着兵器甚感吃力,只想大睡一觉。愣在当地,不知进退。
老管家阴惨惨道:“滚!再不滚,就要你们死在这里。”
众人心中悚惧,就他那快到不可思议的身法,就不是他们可以对敌得的了,东扶西搀,踉踉跄跄,屁滚尿流跳去。
林风佩服道:“老前辈真是菩萨心肠,打发他们,一点也不计较。”
老管家阴惨惨道:“他们中了我的销魂掌,浑身无力,终日卧床,不出七日,死于非命。”
林风闻言悚惧,他不是没见过残忍的功法,但这样阴狠恐怖的功法还是让他浑身一阵发毛,说道:“老前辈,这样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
老管家道:“江湖之中,你争我斗,你死我活,讲良心就不要来江湖中混。”
林风道:“可这云梦山庄不再江湖之列啊,这是世外桃源,隐居之所,方外之地呐。”
老管家阴惨惨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要摆脱江湖束缚,只有两条路,第一,白日飞升,成仙了道;第二,下地狱!”
林风听到下地狱,咽了口唾沫,不知如何回答。
老管家浑浊的眼睛看着林风,道:“小兄弟,我看你手段并不狠辣,这样可在江湖混不下去的,就像刚才,你不痛下杀手,它日麻烦将会几倍而来。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林风看着眼前老管家人不但像鬼,说的话比鬼还可怕,咽了咽干涩的唾沫,实在不想再跟他多待一刻,说道:“前辈金玉良言,晚辈受教了。”说完急转身离去。
林风忙步疾走,进得院子,方要喊许兄,就见许少白身影一闪而没。林风纳闷,“许兄这是要去哪?”就跟了前去。
林风一路跟随,只见许少白穿门过院,径直往后山而来。林风想一探究竟,就没有呼喊,一路尾随行踪。
许少白离开山庄,穿过一片丛林,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中央有座坟墓,四周青竹环绕,显得幽静、孤寂。
只见许少白一手喝着酒,一手拿着剑,坐在坟前,靠着墓碑,神情落寞,黯然,似有无尽的忧伤。
“小云,你看下雪了,记得你最喜欢下雪天了,你穿着齐耳貂绒在雪地里翩翩起舞,犹如人间仙子那样美,那样轻灵。我看着你,你就笑,你笑什么?笑我痴么?”
林风躲在不远处,看到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一首歌:究竟谁在追忆谁!究竟是谁在为谁流泪!多情的男人,无情的女人,留下了一个无尽的伤悲!
“小云,你知道么,当时我真怕你会随着雪花飘去,我好担心,担心得要命。可最后,你还是离我而去了,我不怪你,只怪我没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很啊…………”说到这里,许少白双手握住墓碑,神情痛苦万分。
林风看到这里有些悲从心来,也为许少白担心,它这样下去,伤身体,遂走过去道:“许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许少白见林风跟来,并无吃惊,也许他对任何事都已经麻木了,说道:“你来干嘛?”
林风道:“这是你妻子么?”
“不是。”
“她是怎么死的?”
“为我而死!”
“许兄这样高明的身手,还有保护不了的人么?”林风问道。
许少白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懂江湖,江湖之大超乎你的想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我许少白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林风道:“许兄是跳梁小丑,那我不就是蚂蚁么?呵呵!”林风自嘲的笑了一笑,见许少白没有反应,接着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多少英雄陷此生。许兄,你这样下去,一定会的抑郁病的,对身体很不好。有鉴于此,我决定带你出去散散心。”
许少白道:“你想去你自己去吧,我心已死,对江湖没有半点忆念。”
林风闻言担心,与天剑客行走江湖的计划就要泡汤了,“怎样才能说动他呢?”林风眼珠一转,看到许少白手中握住的宝剑,此宝剑比寻常精钢剑长三四寸,宽一倍有余,寒芒森森,霸气凛然,是把绝世宝剑。
林风见此,转念一想,“在这种时刻许兄依然剑不离手,看来这把宝剑在许兄心中很重要。宝剑天生就是要出鞘的,看来许兄对江湖依然有忆恋。”
想到这,林风道:“那你的剑呢?”
许少白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看着手中的宝剑,喃喃道:“他叫天绝剑!”
“好剑!”林风赞道:“天绝剑,一看就是把好剑,霸气外露。”
“争!”得一声,许少白拔出了天绝剑,只见天绝剑似一汪秋水,刚中带柔。许少白看着天绝剑,黯淡的双眸不禁泛出了一丝光彩,说道:“曾几何时,天绝剑乃武林一宝,多少人为了它,甘愿身首异处……”
林风趁热打铁,道:“你隐居可以,那它呢?你有没有顾及过它的感受?我们只是出去散散心,踏踏青,转一圈就回来,并不卷入江湖恩怨。”
许少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林兄不要再说了,我心已死,再也不想踏入江湖之中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