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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好好活着就划得来

我曾在南方一所偏僻的大学教书数年,在那里我结识了很多很好的朋友,阎君即是其中的一位。

这老兄学的是魏晋南北朝文学,很不值钱。当很多人离开日渐被社会淡忘的校园,离开拥挤闭塞、常年见不到阳光的书斋,到另外一个五彩缤纷的校外世界里去,当上上下下齐呼“傻得像博士穷得像教授”的时候,这老兄竟然真的去报考了一所大学的“博士”,下定决心向“教授”那条路进军了。当时他已是32岁年纪,有一妻一女,分有一室一厅住房,马上就要晋升讲师。他费了很多周折才获得报名权。

当时我也正苦闷着自己的何去何从。我站在大学的讲台给大学生讲“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时候,我的工钱是每月54元人民币。后来我拿了硕士学位再登讲台,转而讲尼采和克尔凯郭尔、讲海德格尔和加缪时,我的工钱加到每月93元,仅够维持在学生食堂吃中档菜的生活。在那时节,同事的排挤,所谓领导的威压,找不到对象的烦闷,又齐齐缠绕着我,使我几乎走到了弗洛伊德所描绘的“歇斯底里症”的边缘。清贫我可以忍受,若在这“清贫”之上再加上“勾心斗角”四字,我是无论如何忍受不下去的。

这一年的冬天,不记得是1988年还是1989年,在那间12平方米,我又只有1/2居住权的“窄而霉”小斋,我正望着摆满床头床尾、桌上地下一堆堆沉默不说话的书籍发呆时,阎兄来到我的住处。我问他北京的天气冷不冷,他说很冷,冷得怕人。然后我又问他:“北大博士生住房条件怎样?”“两人一间,每人大约六平方米。”“助学金多少?”“每月110元,加各类补贴,共150元左右。”停顿了一会儿,我又问他:“你弃了已得的住房和那将得到的讲师,远离妻女去读博士,划得来吗?”“谈不上划得来划不来,不想在一个地方呆太久,想走,走得远远的。我是把它当成一种生活去看的,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我把这老兄送出去很远,等他上了公共汽车拐弯不见了,才又裹紧身上的军大衣,在凛冽的寒风中返回。我已经在这个穷乡僻壤度过了好多个冬天,只感觉这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不仅有风,还有像锥子一样扎着手和脸、一点温情也没有的冷雨。冷风冷雨之外,便是看不到尽头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漫漫长夜。我缩回到一年多没有洗且很冰凉的被子里,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我又想起阎君的话,也许穷,也许划不来,但我们把这一切当成一种生活去看时,情形就会有完全的改观。

“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当我们这样告诫自己时,无论怎样为难、怎样无奈、怎样无依无靠,我们的心灵都可以获得某种安慰。

一生中有很多事情是划不来的。因为出身的卑微,花十二分努力才达到他人三分功夫所达到的境地,我们划不来;因为长得丑,尽管心地善良却总得不到异性的青睐,我们划不来;童年时别人可以上幼儿园学英语,学钢琴,学“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我们只能上山下田放牛砍柴,我们划不来;长大了别人有舅舅在公安局、叔叔在人事处办什么都方便,我们却只能举目无亲两眼泪汪汪,孤身一人闯天下,我们划不来;用无数个白天经营一生却只换得个漆黑的坟墓,我们划不来……好多好多事情本来就是划不来的。

这划不来的一切却构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我们无法摆脱它推开它,因为经历了这一切才走到现在。

快乐宣言

好好活着就划得来。因为我们拥有生命。生命是一个最伟大的奇迹,无论经历了多少悲哀、落寞,我们依然拥有尊严、健康和生活的意义。所以,没有什么比好好生活更划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