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尽所有的努力挽回我们的关系。”
当伴侣的婚外情事件被一朝揭发,而你不顾一切地委屈求全以赢回他的心,再也没有一件事比这种作法更让你感到降格以求。你会了解,这些奋不顾身的行动破坏了你的中心原则与价值观。这样做的结束,不只是你的伴侣抛弃了你,而且你也抛谍弃了自己。
--小菁的故事是一个极具讽刺性的极端实例,让任何当事者日后想起来都会充满羞辱与激愤。“在得悉丈夫有了婚外情的一年前,我罹患了乳癌。”小菁告诉我:
“成功的乳房切除和矽谬义乳移植的手术似乎改变了我的生命秩序。当有人告诉我他和另一个女人有染时,我还住在医院里。听到这一消息,我变得无以复加的沮丧,无法进食,体重迅速减轻了八斤。此时,对乳癌的病痛,与刚接收到的这一晴天霹雳的消息相比,显得如此微乎其微。我决定为因切除损伤的乳房仪态作一次隆胸手术,我的外表似乎就是我所有的一切,使我有能力在肉体上和丈夫的情人作一次哪怕是冒险的分庭抗礼。我无法相信我竟然愚蠢到认为这样做会让事情有所改观。后来为作隆胸整形外科医师也从不询问我的动机,或提醒我手术的危险性。一位乳癌X光专家则警告我,隆胸手术可能会产生侵害健康乳房组织的后遗症。他说,日后若有问题,可能更难检查出来。然而,这时的我已一意孤行,不为他的劝告所动。我直接去动了手术。后来,我又胖了回去,现在我另一半健康的乳房比割除的那一半更丰满。”
小菁和丈夫虽然破镜重圆,但是她不断地鞭策自己:
“我常常疑惑地自问:我在哪里?我的脑筋坏了吗?”
“我怎么会这样不关心自己呢?”
“我的优先顺序怎么会搞得如此乱七八糟呢?”
--艾小姐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公司财务,她的故事也是一个受伤伴侣以牺牲自我尊严换取夫妻关系持续的例子:
“比起文力的年轻恋人,我强烈地感受到被比下去的巨大压力。我花费,应该说是浪费时间和金钱在女性内衣百货店内试穿小尺寸的内衣。但那时,我应该去探视我的母亲,她刚完成割除癌症肿瘤的手术,在医院内复原。这是多么令人沮丧的事!当我刚告诉你这些事时,我就觉得对自己所做的难过,以及对自己怎样会变成如低声下气感到非常羞愧。”
--三十来岁的伟华在B城一家著名的外资保险公司担任国际结算员,他也面临了同样的心里挣扎:
“我的太太朱丽曾经不下一百次地向我承诺要和她的情郎分手,每一次我轻率地相信了她。有一次,她请求我答应她和男友共度周末,而我竟答应了。她持续和男友约会。有好几次,她佯称公司要她到外地出差,以此来达到他们旅游约会的卑劣目的。我生气,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我几乎没有招架回击之力,日益变得麻木不仁起来,像是囚笼里的困兽。但是,我毫无选择余地,薪水少得聊胜于无,无法潇洒离家一走了之。但是赞同或是容忍这种明显违背心意的事,让我内心充满了痛苦挣扎,我觉得含羞蒙辱。我们虽然又再和好,我也知道她最终会浪子回头,但是,我私下问自己:这对我算什么?我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对于任何感觉像小菁、小艾和伟华这样类型的人,必须了解的一件重要事情是,即使在这段情绪纷扰期,为了保护自我,你可能暂时无法作出设想周全的解决办法,但是你决不能改变基本价值观。假如你已感觉失去自我,别忘了你决不孤单,你对受伤的反应相当正常。伴侣出轨给你带来的情绪冲击,终会使每一个人产生自我怨恨与懊悔的各种行为。假如你能接受伴侣不忠已深深地改变了你生理和心理的事实,或许你应该学习避免对自己的过份自责和贬低。
当你回首那些在秘密披露之前的日子,你了解到自己如何躲藏在怀疑背后,或只是把问号放在心上、不动声色。
“我怎么能如此懦弱地接受伴侣的矢口否认?”你怀疑。“我怎么这么愚蠢与怯弱,没有勇气向我的伴侣当面质问真相?”
显然,不是所有的怀疑都能得到证实,至少立即得到证实。有些人固执地不愿相信和接受事实,但它们通常并不是空穴来风。
--文狄是一位师范大学毕业结婚了七年的心理学研究人员,凭着职业本能,她也一样在自己的脑袋里自导自演了一出想像,用来自我介嘲在婚姻关系出现的种种蛛丝蚂迹。
“当我从一个行为治疗国际研讨会回来时,我问丈夫国勋周末夜是怎样度过的。他告诉我,他觉得很累,所以用完晚餐就上床去睡了。无意中,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我也问了家中的年轻保姆是怎么过周末夜的。她告诉我,她和国勋谈论他的工作直到午夜,就在厨房餐桌上。说着,保姆指了指那一头的厨房餐桌。两个人的说法相互矛盾,可我却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胆量。结果,我一句话也没说。然而,我能忘记这件叫人心烦意乱的事实吗?”
--海波是海运局属下公司的一名职员,他追忆:
直到妻子有了婚外情之后,我才突然回想到自己是如此地不可置信,竟把数月以来感应到某些事情发生了的直觉硬塞回心中的一个小角落而不予置理。
我的妻子是某电脑公司销售部经理,职务的性质决定了她必须经常到各地出差,以打开全国销售市场。有一次,当她从成都飞回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便直接到机场接机。当我看到她和上司一起下机走到通关处时,从他揽着她的腰肢的方式看,我的第六感觉立刻告诉自己,他们已无可挽回地成了一对。但是,我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在没有引起俩注意的情况下,我悄然走开了。
后来,我送给她一束花,花上附着一张字条,上头写着:
我担心将会失去你--海波。
她读着小纸条,嘲笑我缺乏安全感。我在飞机场亲眼目睹的那幕影象在摇晃,在逐渐模糊;然而,内心深处却淤积着一块无法释然的东西。
--结婚四年的晨升告诉我,他也遇到诸如此类的谎言:
“有一天,在我们私家车上,我发现一个未经开封的保险套,那个牌子不是我们通常使用的那种。我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她很快便藉口说是一个邮购寄来的样品。即使是低能儿都不会相信这种理由。现在回想起来,我自责为什么就没有当面质问她。”
文狄、海波和晨升都靠捂住他们的嘴巴,不去相信他们所看到的真实。他们对亲眼目睹的事实采取了保留态度,或视为错觉,否定他们应有的怀疑。他们没有在事情发生后去处理正在发生的事,哪怕是提出异议,他们因妥协而伤害了最宝贵的资产,他们的真我。
“在两性关系里,失去你的声音就等于失去自我。”黛娜·杰克(Dana Crowley Jack)在她的《自我消音》(Silencing the Self)一书中指出:“声音是自我的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