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白皙修长的素手,提着酒壶,仰头畅饮,任酒水从唇边流淌而过,沾湿衣襟,有些感情不该产生,却不由自主的生长,如肆意蔓长野草,日益茁壮,荒火过后,更加茂盛葳蕤,芳醇的酒,倾斜而出:"今夜别无他求,只图一醉方休,尽杯盏之欢。"
千钟电釂,万燧星繁!
重楼将酒壶一把抢过:"你醉了,别在喝下去了。"洞察出了高擎忘情的她,只是为了逃避过去。
东方不败抿嘴一笑:"醉?人生如雾亦如梦,来如朝露去匆匆,世间难得几回醉,莫负清宵好韶光,,不用你管。"
东方不败往日那双萧索的眼眸此时却目若秋波,似一弘清水,若隐若离,白皙的脸颊微微泛上红晕,唇绛一抿,宛若朱丹。
重楼看着她豪情万丈的样子,不禁失了神:"本是悲苦,因何而笑?"
她眼神迷离:”我笑什么啊,笑这四海八荒,不过几滩浑水,笑这长天大地,只是穷山恶土,笑尽天下英雄!皆是草包饭桶。"
重楼大笑道:“说得好,凡夫俗子,不识本源,枉自称大,竟不知世间,相较于六界,只是大千微芥,不值一提。”举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他们喧哗的声音,惹得旁边的酒客不忙,纷纷抽出兵刃:”哪里来的龟孙子,好大的口气,也不知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一拍桌案,酒水四溅,轻轻用嘴一吹,那酒水便如倾盆骤雨,风雷隐隐,把哪些酒客的兵刃打得七零八落,她冷笑道:“这过江千尺浪,可还算有斤两?”
众人失魂落魄,赶忙跪倒在地,咚咚磕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重楼觉得眼前的这位女子与自己心有灵犀:”干得好,咱们兴之所至,“无恶不作”,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东方不败笑道:”还有更快乐的事呢!”说着身形悸动似影迷离,她将自己的唇部轻覆上他的唇,就如千年前一般。
紫宣端详着魔殿里晶莹剔透的明镜:"想不到六界最强的魔尊居然每天和自己的镜子比武。"
重楼不屑的说:"本座今日刚于飞蓬一战,完成了千年的夙愿,不想再打,今日本座兴尽而归,不予你计较,赶快离开!"
紫宣莞尔一笑:"最精彩的打斗都已结束,那以后的千万年又该如何度过呢?"
重楼谴倦的倚靠在王座之上:"本座的事不劳你费心,趁本座没改变主意之前,马上离开。"
面对魔尊的威仪,紫宣却丝毫不惧,反而笑道:"心若受伤了可以愈合,心若空虚了又该如何去填补呢?"
这样一句寻常的问询,却洞穿了重楼亘古不化的内心,目空一切的魔尊不禁有些后怕,剩下的风月千年该如何度过呢?难道依然要一如既往的与那明镜切磋武艺?还是在魔殿里徘徊不休?他不禁仰天长啸:"这世间还有谁打的赢我?飞蓬,你不是很能打吗?来,我们再切磋一场。"
看着不可一世的魔尊发狂至此,紫宣却丝毫不惧,她腰间的褶裙伴随这她曼妙的步伐踏上重楼的血牙王座:"世间其实还有比打架更好玩的事情呢。"
说话间,她朱唇轻启,贴紧重楼,就在那一瞬间不老不死,无欲无求的魔心里竟荡起了一阵涟漪,如兰桡划水,碧波荡漾。
魔堕凡尘难谴流年老。他禁不住将她搂抱于怀中。踯躅着闭上双眼,坠入她的柔情漩涡。突然心里开始隐隐作痛,原来她在剽窃他的心!
但他没有阻止:"又有什么关系呢。紫宣你要我的心,你拿去便是,反正没了心我依旧不会死。"
这是他千万年来第一次感知到温暖,就算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假象,他依旧愿倾尽所有,去守望她归来。
"相遇前的寂寞是平淡无奇的,相遇后的寂寞却是通彻心扉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有一种痛,永远无法补充,有一种伤口,永远无奈愈合。
想到这里重楼将东方不败搂抱于自己的怀中:"紫宣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