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组的第六代组长司忍入狱后,其营运暂时由执行部代理,组织的最高负责人为若头高山清司。司忍被收监时,日本警方和社会问题观察家都认为,没有司忍的山口组将陷入“无首”状态。从此,山口组与其他黑帮之间、山口组内部必定纷争不断,山口组由此可能走向没落。然而,令外界大跌眼镜的是,司忍虽然身在监牢,仍能遥控指挥山口组的行动。
司忍命令下属四处出击,积极扩大地盘。山口组积极涉入关东的势力版图,吸收在东京活动的国粹会以对抗关东的两大势力住吉联合会及稻川会。
2007 年 2 月 5 日,在东京使馆区六本木,一辆轿车静静停在路边,车内坐着一名男子。这时,两个骑摩托车的男人突然冲了过来,对着轿车一阵扫射,然后扬长而去。闻讯赶到的警察封锁了现场,发现车内男子的头部和腹部多处中枪,已经死亡。随后,警方调查发现,死亡男子是黑帮组织住吉联合会的成员。这是山口组成员为执行司忍扩大地盘的命令而为,他们后来的行动越发肆无忌惮。
2007年4月17日晚,日本长崎市市长伊藤一长,正在长崎火车站附近开展竞选连任活动。突然,一名男子从一旁蹿出,朝他背部连开两枪。伊藤一长当场昏迷,被送往医院后不治身亡。在枪击现场,警方逮捕了一名枪击者。这名59岁的山口组成员城尾哲弥,承认自己射杀了伊藤一长,但拒绝解释原因。日本地方法院于2008年5月26日对城尾哲弥判处死刑。警方的调查结果显示,城尾哲弥是因为与长崎市长伊藤一长在一个公共项目的投标中发生争执而进行报复,但人们普遍认为枪杀行动可能与黑帮对政府进行报复有关。
在扩大地盘的同时,司忍发布对山口组内部进行整肃的命令。整肃运动始于2006年下半年。考虑到自己还得在监狱里蹲几年,为了加强对山口组的管理,司忍从狱中发出命令,要求山口组引进大公司的胸卡制度。为显示气派,这种胸卡的尺寸比一般胸卡要大几号。但山口组的成员对胸卡制度还是有牢骚的,说这样做岂不成了普通公司。
此外,根据司忍的命令,山口组还制定了“奖学金”制度,“成绩优秀”的成员有机会被派到欧美国家“留学”,“学成归国”后都会被委以重任。有人说,蹲在监狱里的司忍,简直就是个CEO。
根据日本的现行反黑法律,凡有以下行为者均为暴力行为:(1)强行要求交纳不泄露机密、丑闻的住嘴费;(2)强行要求捐款、赞助;(3)强行要求分担、包工;(4)强行要求交纳建筑工程保护费;(5)代人强行索讨高利贷;(6)强行要求取消借款(赖账);(7)代人强行驱逐房客或拒绝卖地的土地所有者;(8)强行调停车祸等纠纷;(9)敲诈、勒索、恐吓等。以上各项均是日本黑帮常犯并赖以为生而法律又是鞭长莫及的行为。根据法律,警方可对违反者行使取缔权,不服者将被监禁或罚款。
针对新的反黑法的实施,山口组采取一整套应变措施。2009年9月上旬,山口组通过口头方式要求旗下组织禁止使用印有名称和徽记(菱形花纹)的名片。他们下令组员把代表黑道的代纹、招牌、名牌都藏起来;要求组员不要在禁烟区吸烟;要求组员换车时不要再买外国车以掩人耳目。山口组摇身一变,进入了普通经济领域,他们派出90名骨干渗入各个行业,包括房地产、金融、运输、教育文化等行业,甚至挂上企业、经济研究所的招牌,以鱼目混珠。设在神户的“山口组”总部,早已挂上了“株式会社山辉”的牌子,登记的营业项目有租借房间及场地、买卖房地产、经营高尔夫球练习场等。
山口组在紧跟形势上走在日本黑帮组织的前列。据披露,2007年它的一名附属成员接手了一家高科技公司,甚至掌管了日本一家著名的大学校友录网站。警方称,该成员在对网站进行一番大规模宣传后又将公司出售。
包括山口组在内的日本黑帮,通过企业化为自己披上了合法外衣。在黑社会企业化的过程中,黑道分子除了拉拢各行各业的人员“下水”为其所用外,他们本身也学得一派斯文、有教养、讲礼貌、道貌岸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刀动枪。他们认为,横行霸道、故意闹事及滋扰市民等行为很容易被警方抓到把柄,对黑帮的生存和发展极为不利。只有严守帮规、统一行动才是躲避警察的有效方式。
另外,政客也被黑帮当作一道有效的护身符,黑帮骨干也开始步入政坛,从事合法的政治活动。现代日本黑社会的成员来自各行各业,市民、商贾甚至政客,都会为了办事方便有保护而遁入黑社会。此外,黑帮从战后就开始打入政界,与政客如胶似漆,取长补短互为所用;黑社会鞍前马后替日本政客筹措经费、负责保安和组织工人,政客则展开双翼,为黑社会及其非法勾当提供庇护。
当然,日本黑帮也始终不会放弃那些收入颇丰的非法行当,黑社会几乎继续控制着日本的整个色情业与赌博业,他们一方面自己经营这些行业,另一方面充当这些行业的保护人而收取高额“保护费”。日本法律不允许色情业公开存在,但变相的色情场所却比比皆是。另外,日本黑社会势力也没有放弃走私毒品的勾当,据估计,走私毒品在日本每年大约有50亿美元的生意。吸毒是近年来日本犯罪率上升的重要原因之一。
有人指出,日本黑帮已经根深蒂固地嵌入到日本社会中,成为了这个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当然,这不能成为警方不作为的理由,实际上,警方对山口组的打击从来没有停止过。2009年9月29日,日本警察厅向全国各地的警察本部发出通知,部署安排近期内专项打击日本暴力团“山口组”下属的二级组织“弘道会”的活动。
弘道会是1984年6月一和会分裂后成立的,目前拥有70多个直系组织,包括准成员在内大约有4000人。身在狱中的第六代山口组组长司忍,以及现在山口组的实际负责人若头高山清司,都是出身于弘道会。弘道会毫不避讳地与警方作对。该会要求它的成员不要理会警方的任何搜查员,同时开展反侦查活动,把日常监控他们的警员的住址一一搞清楚,然后到夜晚尾随跟踪警员到家,对警员施加心理压力。
2007年10月,鹿儿岛市发生要求撤销该会事务所的市民运动,他们派人用刀刺伤了市民运动的领导人。他们还不断强化内部控制,2008年10月,对两个不肯出席高尔夫球叙的下属组织的组长等给予“绝缘处分”。日本警察厅长官安藤隆春指出:“弘道会正在不断地强化与国家刑事司法对着干的敌对姿态,它是推助日本暴力团‘山口组’强大化的原动力,必须给予坚决彻底的打击。”
日本警察厅要求举全国之警力打击弘道会,指令爱知县警察本部对位于该县名古屋市的弘道会本部以及旗下的组织实施严密监控,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触犯法律的行为,立即给予严厉处罚。同时要求警察本部收集有关弘道会的一切讯息,为专项打击活动提供依据。
看来,在警方的严打态势和严密监控下,日本黑帮的转型之路还会继续下去。
§§第四章 麦德林集团的覆灭
他们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凶恶、最危险、最残暴、最大胆,但也是最有钱的犯罪组织。与这个集团相比,美国的黑手党就像小学里的学生,日本的山口组就像教堂里的唱诗班。
———前美国毒品管制局局长威廉·尤特
1993年12月2日,三架武装直升机腾空而起,载着18名经过特殊训练的哥伦比亚特警和美国特种兵从哥伦比亚波哥大空军基地出发,向南部的最后一个毒品基地———美德殷飞去。一场紧张激烈的搜捕战役拉开了战幕!
1小时20分钟后,直升机在离美德殷3公里处的一块平地降落。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支精锐的队伍离开飞机,悄悄地向美德殷小镇进发。十几分钟以后,他们在鲁林塔少校的带领下,全部潜伏在镇北的树林里。
他们得到了准确的情报,搜捕目标此时正躲在这座小镇上的一栋白色小别墅里。鲁林塔少校立即带领队伍,神不知鬼不觉地包围了那幢白色的小别墅。
就在此前,一个看似普通的电话被哥伦比亚警方锁定。虽然这段电话是一个父亲与儿子的对话,而且持续时间不足一分钟,但哥伦比亚警方却为准确锁定拨打者的方位感到兴奋异常,因为电话中的父亲正是警方已经追捕了1年多的大毒枭巴勃罗·埃斯科瓦尔·戈维利亚。
就在前一天,也就是12月1日,埃斯科瓦尔度过了自己44岁的生日。不过,与以往奢侈热闹的大肆庆祝不同,这个生日他是在逃亡途中度过的。陪伴在他左右的也只有一个保镖和他的姑妈。也许是觉得太凄清,也许是思念家人,一向谨慎的埃斯科瓦尔还是拨通了家人的电话。
一阵电话等待音后,一个熟悉的男孩声音传了过来,是儿子!但他明白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打这个电话有更重要的目的———通过儿子与外界斡旋,来保证自己的身家性命。短暂寒暄之后,他便切入正题,并在一分钟之内挂断了电话———为了防止警方监听并获知他的准确位置。
放下电话,埃斯科瓦尔似乎如释重负,每次与家人的通话都能让他获得不少安慰。不过,一年的逃亡生涯让他疲惫不堪,即使儿子这次能如愿让他再同政府谈判,他面临的又是什么呢?抛下这个令人烦恼的问题,埃斯科瓦尔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曾经的“辉煌”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