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全球打黑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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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狱中遥控黑帮暴动 武装袭警全面对抗

让我们回到2006年5月12日这天。

从晚上9点开始的黑帮大暴动,持续了12个小时,黑帮分子共对3个城市的多个警局发动了55次袭击。暴动造成至少30人死亡,其中包括23名警察,1名警察的女友,1名路人,还有5名黑帮分子,另有32人因此受伤,其中多是交火双方的人员。

参与突袭的黑帮使用手枪、霰弹猎枪、手榴弹、机关枪和自制炸弹,在圣保罗市区和周边全面出击,专挑警察下手。

巴西《圣保罗报》根据一名目击者的话,描述了典型的袭警场景。警官若泽·安东尼奥·马丁内兹当天正在和妻子吃饭,两名戴着面具的男子靠近他们,对马丁内兹头部连开数枪,然后夺路狂奔逃走,马丁内兹的妻子毫发无损。

距离马丁内兹遇害地数千米外,两伙黑帮成员,手持大口径武器,出现在一处消防站门前,向里面胡乱扫射,结果打死一名消防队员,名为阿尔韦托。在巴西,消防部门隶属警察部门管辖,消防队员也是警察。

34岁的希尔瓦从事警察工作已经15年了。晚上当他离开家门之后便遭犯罪分子袭击身亡。目击者称,当时,两名歹徒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当希尔瓦准备穿过街道时,他们开了枪,希尔瓦被打中了14枪。有知情人说:“这太令人悲伤了,希尔瓦今年年底就要结婚了。”

警察的家人也成为袭击事件的受害者。雷纳多的父亲是一名警察,在13日晚上,当他回到家准备将车停进车库时遭到一伙埋伏在附近的歹徒的枪击。雷纳多被子弹击中心脏,当场死亡。在家中等待儿子回来的父母听到枪声后赶了出来,却双双被歹徒击中,随后被送往医院治疗。住在附近的一位邻居说:“我大概听到了五轮枪声,这简直太可怕了!”

除了在圣保罗市爆发冲突外,还殃及其他地区,各个警署、流动执勤部队、警车、警员住所以至警察常出没的酒吧亦成巴西“古惑仔”的目标。

发生暴动之后,巴西警方加强警力,在警察局前面设立栅栏,并在圣保罗市街头设置检查站巡逻检查。警方还逮捕了16名嫌疑犯。

令人没想到的是,5月13日晚,黑帮分子卷土重来,对警方发动第二波袭击,力度甚至更大,除了警察局、治安岗亭以外,甚至警察的居所都成了黑帮分子袭击的目标。

当黑帮分子在街头巷尾向警察发起闪击战的同时,圣保罗州的数十座监狱同时发生了暴动。第一波袭击中,圣保罗州有22座监狱发起了暴乱,警察遭到总共57次袭击,造成32人死亡,29人受伤,150人被扣为人质,均为探监的犯人家属。第二波袭击开始后,又有一批监狱加入了暴动的行列,圣保罗州发生暴动的监狱总数达到了51个。犯人劫持了244名狱警作为人质。

5月15日,黑帮的第三波袭击于凌晨开始,他们的目标扩大了,不再局限于对警察的攻击,共计有68辆公共汽车被烧毁,8家银行遭袭击。为避免乘客受伤,圣保罗地区有10家公交公司全部或部分取消了当天的公交线路,9家公交总站被迫关闭。马路边上的公交站台拥挤不堪,许多人上班迟到。据估计,圣保罗地区将近300万人的出行受到了影响。至15日0时30分,据圣保罗州公共安全厅宣布,这一波袭击已发生115起袭警事件,造成61人死亡。

圣保罗警方取消了所有警察的假期和轮休,要求他们全部回到工作岗位。同时召回在城市周围的警察巡逻队伍,以减少人员伤亡。

正在维也纳参加欧洲—拉美首脑会议的巴西总统卢拉表示很震惊,要求对此进行彻查。随后司法部长马尔希奥表示,联邦政府将向圣保罗州政府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包括出动军队。他表示,一支4000人的特种部队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圣保罗政府需要,他们可以马上行动。

警方向外界宣布,实施此次暴动的是巴西第一大黑帮———“首都第一司令部”。事情的导火索是巴西警方准备进行的一次重犯转监行动。为防止“首都第一司令部”成员发动大规模监狱暴动,巴西警方准备将被囚禁在狱中的该组织重要头目马尔科拉·卡巴乔以及其他764名囚犯转移到另一座安全保卫更加严密的监狱中,以切断马尔科拉与外界的联系,防止他策划暴动。

这个“首都第一司令部”是何方神圣?按照巴西官方的说法,是一个组织极为严密、以在圣保罗地区贩卖毒品和武器为主业的犯罪团伙。这个组织成立于1993年,创建者是当年被关押在圣保罗监狱中的一些囚犯。

巴西是个足球国家,说来有点意思,这个大黑帮组织的诞生也与足球有关。

20世纪90年代初期,距离圣保罗市130公里的陶巴特监狱被认为是巴西当时最安全的监狱,如果囚犯在其他监狱表现不好,都会被押往这里关押一段时间,以示惩罚。1992年10月,圣保罗的卡萨监狱发生骚乱,当地政府派出军警镇压,共打死111名囚犯。

1993年8月31日,在那场骚乱中幸存下来的8名囚犯在陶巴特监狱进行了一场足球比赛,随后这8名囚犯便决定成立一个组织。“首都第一司令部”这个日后在巴西臭名昭著的黑帮便在一场足球比赛中诞生了。

成立之初,该组织打的旗号是“抵抗监狱体系内对犯人的压迫,争取改善监狱条件,并为卡萨监狱骚乱中死去的111名犯人复仇”。该组织还将东方的太极图作为自己的会徽,他们认为这个阴阳交错的标记象征着“用智慧实现善与恶的平衡”。

由于打着为犯人争取权利的旗号,“首都第一司令部”很快在监狱中发展起来。根据规定,那些受罚的囚犯在陶巴特最多只能关押两年,而后就要被送回原先关押的监狱。结果,“首都第一司令部”的成员逐渐遍布圣保罗州各个监狱,这些人出狱后又在社会上“遍地开花”。所以他们有能力组织这次大规模的暴动。

5月15日晚,圣保罗州监狱当局称控制了最后两起监狱暴动活动,并宣布,蔓延圣保罗州的监狱暴动已经结束,大约200名人质已被释放。16日,圣保罗警方开始全力抓捕参与袭警事件的犯罪嫌疑人。一时间,警车飞驰在各大小街道,军警直升机则不停地在城市上空盘旋。

“首都第一司令部”领导人马尔科拉在狱中和警方达成协议后,16日,监狱暴动平息,武装袭警事件停止,人质均获解救。公共交通恢复运行,商店开门营业,学校恢复上课,局势开始恢复正常。

在此次黑色大暴动中,共有115人丧生,其中有40名警方人员,80辆公车被烧毁,15家银行被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