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车在后,水溶的马在前,二人转过了一条街便到了北静王府门前。
早有管家带着家人迎在门口,小厮上来服侍水溶下马,婆子上前服侍黛玉下车,水溶等着黛玉到前面,便携着她的手,二人一同进了北静王府的大门。
嬷嬷枫溪在后面瞧着二人的背影,满意的点点头,会心的笑笑,回头又招呼着紫鹃和雪雁一同把黛玉的包袱拿着,进了大门,然后叫下人把大门关上,只留着两边的侧门。
太妃王妃和忠勇亲王水渁已经等在正厅里,宝琴一听说黛玉到了,便急匆匆的跑出来,迎到二门上。
“姐姐,你可来了。”宝琴见了黛玉,上前抱住,叽叽喳喳的笑道。
“恩,老早就想来了,你也不催着姨母去接我。”黛玉点点宝琴的小鼻子,笑道。
“我早就催着哥哥去接你了,可是哥哥非说要把府里好好收拾一下再去接姐姐。所以才等到今天嘛。”宝琴拉着黛玉的手,冲着水溶挤眉弄眼的说道。
“你就告状吧。”水溶也点点宝琴的鼻子,笑道,“回头我去跟世泓告状,让他来收拾你。”
“我不理你啦,你不是好人!”宝琴害羞,转身跑开。
黛玉和水溶对视一眼,水溶笑笑,二人往院里走去。
“琴丫头还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你还说她,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水溶看看身边的黛玉。
“你也不过比我大两岁而已,也没大到哪里去嘛。”黛玉把手从水溶的手里抽出来,快步往屋里跑去。
“玉儿开来。”王妃离了座,站在门口等候着黛玉,黛玉上前先给王妃福了一福,口内称:“姨母安康。”便扑到她怀里。
王妃搂过黛玉,一边摩挲着她的发辫一边笑道:“又长高了不少,这短时间还不错,长的比琴儿还快些。”
黛玉心知这是自己有了灵力的原因,但嘴上却不好说出来,只笑道:“琴儿贪玩,吃了饭全都长在心眼儿上了,哪像我这没心没肺的。”
“你若真是这样,还好呢,姨母就是怕你心思太重,带累了身子。”
黛玉跟着王妃进了屋里,转过屏风,太妃正坐在罗汉床上笑着喊她:“玉儿快来,快让我瞧瞧长高了多少,听你们娘们儿在外边说的热闹。”
黛玉忙上前给太妃请了安,又给水渁请安,抬头见水渁左边袖子里空荡荡的样子,心里发酸,眼泪便欲掉下来。
“玉儿,叔父荣升忠勇亲王,你不为叔父高兴吗?”水渁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黛玉说道。
水渁不这样说,黛玉心里还好受些,他这样说分明是不叫黛玉伤心,可是黛玉听了,心中更加难过,于是泪水便扑簌簌落下来。
王妃忙拉着黛玉坐到身边,忍住悲伤含笑劝道:“今儿接你来,原是一家子开开心心的聚聚,你哥哥十二岁做了郡王,也是咱们天朝的一个例外了,咱们水家到涵之这一辈儿,也算是极荣光的了。所以要好好的庆祝一下。你只管伤心,倒是叫我根你叔王心里过不去了,太妃也难过,好孩子,高兴些。”
黛玉忙拿着帕子拭干了眼泪,又对太妃说:“太妃莫怪,玉儿失礼了。”
“这有什么失礼的,正因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才这样。”太妃也拉过黛玉的手,心疼的说道。
一时枫溪进来,见众人的情景,知道是因为水渁的缘故,便上前笑道:“太妃,王爷王妃,林姑娘的东西已经安置到听雨轩了,这会子已经正午了,只不知道咱们这宴席什么时候开呢?”
太妃听了忙笑道:“这就开,我可不早就饿了,因见了玉儿,心里高兴便浑忘了。这会子你一说宴席,我的肚子都开始咕咕的叫了。”
于是众人都笑,大家都离了座,出来到厅里的饭桌前,按辈分大小依次坐了,丫头们一一端上饭菜来,另有丫头在每人面前都摆上了一个珐琅镶嵌的玻璃高脚酒杯。
“姨母,我从不饮酒。”黛玉见自己面前也摆了酒杯,忙对王妃说道。
“没关系,今儿的酒原是蕃国进贡来的水果酒,是用十几种果子和着花瓣酿造成的,跟糖水似的,比上次的菊花酒还淡,女孩子家可以喝的,琴妹妹喝过一回了,这一坛子是母妃专门给你留的,你不尝尝,岂不辜负了母妃的一片心?”
黛玉听了便笑,王妃又说:“况且今儿是为你哥哥庆祝的,头几天里,各门各府的人来来往往的,乱的很,也没接你来,今儿只咱们自己人,你也很该敬你哥哥一杯才是。”
黛玉听了便点头道:“姨母这样说,黛玉听从就是。”
“光喝酒也没趣儿,咱们不如行个酒令来。”宝琴在边上凑趣。
“行酒令太吵了,不如斯斯文文的,咱们联句吧,联不上来喝一盅酒便过去,怎样?”水溶便提议道。
“好啊,好啊。”宝琴忙应道。
“你们只管联你们的,我老天拔地的,不跟你们年轻人凑热闹,我只做个令官儿倒使得。”太妃在上位笑道。
“既然这样,就依着母妃。”水渁便笑笑,跟年轻的孩子们在一起,自己似乎也变得年轻起来。
水溶便先饮了一杯酒,笑道:“既然是我提议的,自然是我先来,父王和母妃有了便说,没有边瞧着我们兄妹好了,儿子不敢勉强,只是两位妹妹素来是多才的,要让着愚兄才好。”
宝琴便笑道:“平日里让着你可以,今儿却是不行的,你只快说吧。”
水溶便沉思了一下,说道:“仲夏苦夜短。”
宝琴笑对:“开轩纳微凉,哥哥,这杜甫的名句你也拿出来,干嘛不用自己的句子?深居北静府,”
黛玉笑对:“浅出菊花亭。俯首怜碧荷,”
王妃沉吟了一声,笑对:“这‘俯首’二字看似简单,实在不好对,我却有一句:遥思慕贤良。”
众人一听都说好,‘遥思’二字实在是妥当,又催王妃快出上联,王妃回首笑看一眼水渁,说道:“我就来一句现成的,考考我们的亲王:残云收夏暑,”
水渁笑道:“这个难不倒我,新雨带秋岚。”
黛玉笑道:“这是岑参《水亭送华阴王少府还县》,今日姨母提出来,倒是入景的紧。”
众人都称很是,太妃则笑道:“你们年轻人,就是道道多,我在这儿听着,真是热闹。来来来,喝了这杯,你们接着对,我呢,接着看热闹。”
众人一听都笑了,各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唯有黛玉浅尝了一小口,也便随着众人放下酒杯。
几个人联句联到下午酉时方罢,一时王妃说大家都乏了,歇歇儿吧,明儿再玩也是一样的。
此话一出,别人犹可,黛玉却实在是乏透了。因笑着站起来道:“太妃恕罪,玉儿却是累的很了,要先回去歇息。”
“去吧,你们都去吧。我早就乏了,只是不好扫了你们的兴,晚饭叫他们送到园子里去,不用过来了。”
宝琴也忙起来,答应着同黛玉一起出去。王妃又催水溶也回去了,自己和水渁又跟太妃说了几句话,侍候太妃躺下,夫妇二人才出来。
黛玉回了听雨轩,便说要洗澡,紫鹃知道黛玉素来爱洁净,早就叫人准备了热水,紫鹃伺候黛玉洗了澡,拿毛巾拧干了头发,松松的绾个庸妆髻在脑后,拿艮碧玉簪子别住,其他饰物一概不用,只穿一件纯白的中衣睡裤,黛玉便歪在凉塌上,喝着小丫头端来的冰镇玫瑰露。
紫鹃刚把黛玉洗澡的浴桶衣物等收拾停当了,便有水溶身边的婆子给黛玉送了些新鲜的瓜果来,全是南边快马送来的,什么芒果,火龙果,柠檬,红莓,蓝莓等稀罕物儿。黛玉见了笑道:“这些东西,很该叫哥哥给琴妹妹也送些过去。”
“回姑娘,这是小王爷单给姑娘的,琴姑娘的王妃已经安排了。王爷说着,这果子味道还好,或许能应了姑娘的脾胃,姑娘各样都尝尝,觉得哪个好,只管说,王爷好叫人再去弄来。”
“替我多谢你们小王爷,为了我兴师动众的,辛苦大家了,紫鹃,拿些钱给嬷嬷,让嬷嬷自去喝口茶吧。”
紫鹃听了忙拿出十两银子来给了婆子,那婆子只不肯要,紫鹃劝道:“姑娘赏给大娘的,大娘只管拿着,难道你们主子平日是不赏你们的?我们姑娘在这里,多亏了各位悉心照顾,这点子银子也是应该的罢了。”
那婆子没办法,方收了银子,又给黛玉磕了头,方退出去。紫鹃看着那婆子恭敬的样子,便赞道:“到底是王爷家,连下人也比外边的人懂规矩。”
“自然是王妃平日里教导有方罢了。”黛玉一边放下书,便去紫鹃手里瞧着那果盘子,只叫去把猕猴桃弄干净了,切成片拿过来。
紫鹃答应着,下去打理,雪雁便在边上伺候,黛玉又叫她到那边坐了,一会儿紫鹃端了猕猴桃来了,大家都一起吃些。紫鹃怕黛玉就睡积了食,便又陪着说笑了一会子。方侍候黛玉睡下。
等着一觉醒来,天已经大黑了。
黛玉起身叫了一声紫鹃,却听帐子外边宝琴笑道:“姐姐真是好睡,竟睡到这个时候。”
黛玉忙下床,紫鹃便进来说道:“小王爷和琴姑娘都过来了,说是陪着姑娘进晚膳呢,怕你一个人闷得慌。”
黛玉便笑道:“多谢了,倒是你们想的这样周到。”
“哪里是我想的周到,原是哥哥叫小厨房单独给姐姐做了好吃的,我过来跟着蹭一顿罢了。”宝琴听见黛玉起来,也跟着紫鹃进了卧室。
黛玉便穿了家常衣裳,又重新简单的梳了头才出了卧室。却见水溶已经坐在那里,平时吃饭用的圆桌上摆了两个大食盒子。
“难为哥哥了,连晚饭都亲自送了来。”黛玉便对着水溶浅浅的福了一福。
“妹妹何必这样客气,我也不单单是为了晚饭来的,吃了晚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妹妹商量呢。”水溶一边说,一边示意丫头们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一样样摆出来。
黛玉和宝琴都坐了,到底中午的宴席吃了很久的缘故,大家都不饿,只喝了点汤,略尝了尝菜,便叫撤下去了。
黛玉因问水溶什么样重要的事情,水溶便在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图纸铺在桌子上,黛玉看时,正是贾府的省亲别墅的图纸。便笑问:“这个应该是我家的人正在做的工程,哥哥怎么也有这个图纸?”
“这是皇舅给我的,这份图纸皇室是要备档的,到底名誉上是给贵妃娘娘省亲用的,各处的关防都要精细些。只是皇舅让我拿着这份图纸来问妹妹喜欢那处?”
“既然是省亲用的别墅,我喜欢哪里又有什么相干?”
“这还不明白,皇上自然是要姐姐住进去了,要不然建这么大个园子有什么用?还要皇家拨款盖呢。”
“皇家拨款盖?”黛玉有些不明白宝琴的话,又迟疑的看着水溶。
“是的,皇舅听说贾家借用了妹妹的钱,便有意把盖园子的钱再给妹妹,他说他答应过林伯父,要照顾好妹妹的,不这样,只怕对不起天上的林伯父和姨母。”
“皇上太多心了。这也没什么。”
“依我说,这些事妹妹只不用操心了,但凭皇舅做主就是了。反正林家的银子给他用的也不少了,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没有对外说,妹妹要先把银子垫上罢了,倒是后皇舅自有他自己的道理。”
黛玉点点头,她懒得想这些事情,既然皇上指着元妃的名字,要为自己建一个园子,那就建吧,大不了将来他需要钱的时候再给他好了。于是便指着图纸上一个所在说:“我最喜欢这一处,这里的房舍不但和我的意,就是那几千竿翠竹也是最难得的。最好的,还是这一脉清泉在房子后面穿进来,绕过竹林再从这里出去,到时候,龙吟细细,凤尾森森,泉水叮咚,翠影生凉。最是惬意的了。”
“恩,我也很喜欢这里。”水溶点点头,赞道,“既然这样,我就回了皇舅,让他心中有数罢了。这园子盖得进度很快,估计年底就要完工了。”
“是啊,这件事情,林安办的还是很出色的。”黛玉自豪的笑笑,父亲给自己留下的人真是不错。
水溶点点头,双目只盯着图纸上那一处房舍,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了斑驳的竹影下黛玉流连其中的背影。
黛玉在北静王府上住了三个多月,直到夏天过去了,才想起回贾府。
这日皇上玄泽换了微服,带着高敬仁会同北静王水溶和黛玉几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到了荣国府的门口。
贾府的人见是北静王的名帖,便急急的报进去,贾政带着合家老小一起接出来,却见皇上也在其中。于是忙跪倒在地,连连请罪。
“起来吧,朕今天是微服私访,你没什么罪过,陪我去你家新建的园子走走吧。”玄泽慵懒的口气让人琢磨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是!”贾政忙答应着,带着府上的所有相公们,并贾珍,贾琏,贾宝玉等人一起陪着皇上,水溶,黛玉几人进了新建的省亲别墅。
到了正门,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棂,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果然不落富丽俗套,玄泽见了,便点点头。便叫:“开门吧。”
贾珍忙上前亲自开了门,然后侍立一旁。玄泽首先抬脚进门,后面跟着水溶黛玉;贾政则带着贾家的子弟们跟在后面。
一进门,便是一带翠嶂,正好挡住了园中的景致,起到了回旋的作用,这正是大手笔所在。
于是众人进入山口,穿过羊肠小径,玄泽扶着高敬仁的手过了洞口,但见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栏绣槛,皆隐于山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玄泽回头与黛玉笑道“玉儿,你生于苏州,那里本是园林胜地,来,你瞧这里如何?”
黛玉因有贾政等人在此,所以不便多言,于是笑道:“皇上错爱了,黛玉从小养在深闺,对外边的园林建筑并不熟悉,不敢妄言。”
玄泽知道黛玉的心事,倒也不为难她,便回头看着贾政,笑问:“瞧这个小亭子建的倒还有趣,怎么没有题名?”
贾政忙回道:“这原是为娘娘省亲的别墅,臣等自然不敢妄题,应该等娘娘游兴之时题来方才妥当。”
“此话倒很是,不过若等到那时再题,倒是叫花草皆失了颜色,不如现在就题了,倒还便宜许多。”
“既然今日皇上驾临臣家,便是臣家几辈子的荣耀,臣自然依皇上圣训做事,这就叫人题来,请皇上过目。”
“罢了,何必又找别人,咱们现成的人一大堆,还提不出几个好名字来吗?”玄泽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指着宝玉说,“这个哥儿长得倒是清秀,读过书吗?”
“回皇上话,这是犬子,贾宝玉,刚上了几年学,认识几个字,书倒是没正经读过几本。”贾政上前,替贾宝玉回答,宝玉也赶忙上前,跪在地上等候皇上吩咐。
“起来吧,依你看,这小亭子叫什么好呢?”玄泽指指亭子,对着宝玉说道。
宝玉忙回道:“依着小人的意思,应是‘沁芳’二字,请万岁指教!”
玄泽拈髯点头不语。北静王忙迎合,笑道:“世兄才情超凡,真是罕见。”
一时玄泽又命宝玉做了一副对联,却是: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众人又赞了一回,便往前面走去。
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众人都道:“好个所在!”于是大家进入,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玄泽便笑道:“这个地方好,朕也喜欢着千竿翠竹,怪不得玉儿跟朕提起这里,恩,就是这里了。别处也不用看了,想必还没收拾好吧?”
“是,这里原是定做娘娘游兴之时的第一处景致,所以赶得快些,此时已经十有八九了,其他的如今只好了六七分。”贾政忙上前回道。
“恩,这儿朕很喜欢,这周围的几处亭台楼阁,都不许住闲人。叫人好好的收拾出来,给朕的侍卫们留着。”玄泽一边自顾说着,一边回头看见了错愕的贾政,于是笑道:“政公,没挺清楚朕说的话吗?”
“啊,挺清楚了,臣一定按照万岁的意思办。”贾政还以为皇上要在那一天同娘娘一同前来,这个是亘古以来没有的大事。
“恩,刚才那个带玉的哥儿呢?来,你再做一副对联来,若好了,朕有赏。”
宝玉听了只得沉思片刻,随即吟出:“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
玄泽笑道:“不错,小小年纪,实在是难得,这一副对联就刻在这门口吧,这个鹡鸰香珠原是一对,前儿给了涵之一串,这个给你吧。”玄泽说着,从手腕上拿下了一串香珠递给宝玉,宝玉忙接了,递给贾政。贾政父子忙上前谢恩。
玄泽笑着叫起,又说:“这一处的匾额朕就赏给你们,就是‘有凤来仪’四字,明儿把这儿收拾出来,给林丫头住着吧,改日元妃游兴之时,还是避开这里好。”
玄泽这几句话,无疑又是一颗炸弹,把贾家的爷们儿都惊得目瞪口呆。
玄泽也不说话,从心里冷冷的笑笑,便抬脚离开,水溶忙拉着黛玉跟上,后面的贾家的爷们儿半晌才反应过来,等再抬头看时,却见皇上已经带着北静王和黛玉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