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势更大了,墨斩衣着单薄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正要转身回去,一块裸露的山石被刮起不偏不歪正打在头上,痛的他轻哼了声,突然想到刚刚目睹了一场厮杀有个人还未离去,他若是听到了岂不……
轮不到墨斩细想,急速的奔跑声骤然响起,墨斩感到有什么掠过了假山扑降下来,他想跑脚下一滑摔在地上,眼前被一道刺眼的银光全部占据。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而唯一能做的就是紧闭起眼睛。
而剑刃迟迟没有落下,胸口被一副有力的大手压着,丝毫也动弹不得。很快对方手上的力道就撤去了墨斩这才敢慢慢睁开眼,看到一个宽脸的大胡子男人正盯着他,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墨斩仰头看着他,面露不解,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别的什么要说,只是静静看着对方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墨斩。”
“哪里人?”
“寒水。”
“你不怕死?”
墨斩紧咬着嘴唇,感到对方的目光咄咄逼人,他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只是……现在我还不能死!”
似乎这个回答引起了钟离悲的兴趣,他把墨斩从地上拉起来,很随意地问道:“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
墨斩轻轻地点了下头。
“那我问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古怪的人?”
“没有。”
“真的没有?”
“是,我见到最奇怪的人就是你了。”
钟离悲笑笑,瞧见几步远破烂的帐篷,“你就睡这儿?这边城怎么成了这副样子,连家客栈都找不到……”
“打仗打的,人都走了。”墨斩回了句,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男孩有点窘地低下头去。
“怎么,你还没吃饭?”
还来不及回话就见男人转身跑远了,丢下一句话,“等我回来,待在那里别动!”
墨斩想这真是个怪人,杀人眼睛都不眨可交谈几句又觉得他平易近人,似乎不是江湖上说的杀人魔头。墨斩蜷缩在帐篷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他回来,不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股肉香钻入鼻尖,墨斩只感到肚子里一阵翻腾,意识也随之清醒了几分。
他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帐篷外有火光透入,耳边响起男人的歌声,喑哑着不知道在唱什么。
墨斩钻出帐篷,借着火焰的光亮这才看清楚男人的相貌,他的面色较黑,粗眉冷目,唯独那翘起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神色略显散漫地翻滚着手里的木棒,上面串着肉块,肉香在风中扑鼻而来,墨斩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钟离悲也注意到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另一个串好肉的木棒扔给他,墨斩快跑两步伸手接住。
树枝在火里不时地发出劈啪声,两人之间似乎有种难言的默契,只顾着低头吃肉都不发一言,面对面坐着却又像是完全的陌生人。
钟离悲擦了擦满是油水的嘴,从腰带解下一个木葫芦,拔掉塞子仰头喝了几口。墨斩注意到这个人身上只带两样东西,一是古剑,另一个便是这儿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