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中,酒客肆无忌惮地谈笑风生,铺子里上等的汾酒在城中颇有名气,入喉甘甜可口,价钱也算合理。
落日的余晖把街道巷口映得昏黄,靠窗的褐发男人望着落山的太阳,手里握着酒杯。酒水漫过了杯沿稍微一点大的动作就会溢出,可杯中的酒却从未泛起一丝波纹。
有人走入酒肆径直朝他走来,褐发男子也不看他,“你来晚了。”
落座的是个瘦高的老者,脸上伤痕密布,所以他带了一顶斗笠压在鼻梁上遮住大部分面容。
“有什么发现没有?”
“事情有点棘手。”老者操着沙哑的声音说。
“那个女人逃不走的,她还在城中某个地方,墨斩是个难缠的对手,不容小视。”
“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老者朝杯中倒满酒,凑近嗅了嗅酒香。
“不清楚,除掉她只是时间问题,办成一件事没有耐心可是不行的。”
“怎么,你想放她一条生路?是不是因为木沣,他救过你的命。”
褐发长须的男人冷笑,“你我是老相识了,何时见过我手下留情过?”
老者摇头,“既然如此,为什么当时不除掉她?”
“原因很简单,我没有把握。”
“那个叫墨斩的男人身手的确不错,杀掉他对你来说可能要花一番功夫。不过,时间不会太久。”
“我选择退去并不是担心赶来的官兵,墨斩这个人让我非常好奇,他的杀手刀很像萧家的武艺,可移动的步伐诡异多变又像是来自南宫家。”
“迷聋步吗?”老者也露出了一丝好奇,“南宫家除了刀剑之术举世无双之外,调吸的步法也很诡秘,听说这种步法如同遁形一般,对手会彻底变成一个聋子。”
“幽部的那六个人都被他杀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老者斗笠下的双眼微微眯起,面容稍显震惊,“你已经猜到了他的来历,对不对?”
“还不确定。记不记得上一代南宫家的继承人,他的死有点蹊跷。”
“你是说……”
“髅影的父亲其实并不被家族看好,应该算是那种没有武学天赋的人吧。南宫世代的后人少说有几十个可主家只有一脉,分家有一个叫南宫孤夜的孩子,被公认为南宫家有史以来的武学奇才,无事不通,苦练至少需要七八年的迷聋步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学会了。”
那还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老者当年不过二十出头,那时候的他远在北楚天诛内部的事一无所知。
“分家作为刀剑的继承人引发争议,可髅影的父亲确实不是个合适的人选,其他三大家也纷纷倒向支持分家。不巧的是——南宫孤夜十七岁那年执行任务中被杀,据说是死在一家客栈里,客栈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尸骨也就找不到了。”
老者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是说墨斩这个人和南宫孤夜有关?”
“他和天诛有着渊源,也只有这个猜测还算合乎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