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身体极其虚弱握刀都很吃力,守望人绝不会空手而归,何况面对的敌人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苏紫杉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敢于叛离组织以后的事竟毫无规划,整日活在深深的恐惧中难以自拔,夜不成眠。
有脚步声走近,来者停在门口,跟着传出钥匙插|入齿孔的声音。
苏紫杉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显得异常疲惫,面色苍白入纸。门锁很快开了,黑衣男人快步走入掩上门闩,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墨公子……”苏紫杉叫道,心里那种喜悦想要拼命掩饰,可还是忍不住叫出声音。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道?”墨斩疾步走到床边,瞧见她手里攥着一柄短刀,刀刃朝内。
“快躺下来,你绷得太紧了伤势会恶化的。”墨斩急忙说,不动声色地夺过她手里的刀刃,触碰的刹那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手臂软弱无力。
“我买了红枣粥,有些饿了吧?”墨斩去取放在桌上的食盒,苏紫杉听话地躺下了,目光追着他的一举一动。
墨斩取出碗筷,端着粥走来一边吹了吹热气。苏紫杉吃力地直起身来,看着端到面前的红枣粥,心里酸酸的。
“有点烫,慢点喝。”墨斩递过去,苏紫杉伸手去接没有端稳米粥溢出来滴到手心,烫得她低叫一声匆匆缩回手去。
“是我大意了,不好意思。”墨斩坐到床头上,“靠到我身上来。”
苏紫杉照办了,虽然有点不太自在。男人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地喂她,他的样子十分专注。
苏紫杉用眼睛偷瞄着,可能是被粥里的热气熏到脸颊有点热,这碗红枣粥分外地香甜可口,她还是第一次吃到。
起风了,天色渐晚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不少店铺关门歇业高挂的大红灯笼被取下。一条街不知不觉变得幽暗,不时传出几声夜鸟的啼叫。
苏紫杉睡了很短一会就醒了,墨斩还在房里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墨公子,兰舟月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墨斩声音低落,“但愿她平安无事。”
“看得出来你很担心她,兰姑娘也很在乎你。”
“不是。我们只是朋友……其实、只是她是个女孩子不懂武艺多少让人不太放心。”
苏紫杉轻轻点头,“兰姑娘机灵聪慧,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墨公子,你想知道天诛的哪些事呢?我愿意都告诉你,现在就告诉你!不然,我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墨斩故意不提这件事就是怕她胡思乱想,好像得到了那些重要情报就会马上丢下她不管似地。
“你想知道什么呢?”苏紫杉追问道。
墨斩看到她神色坚决,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是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这个人是我师父。”
“你师父?”苏紫杉微微有些吃惊。
“十几年前他曾是风罗山堂的堂主,后来隐居山林。仔细想想对师父并不十分了解,他很慈爱又很严厉,似乎什么都懂把人生看得很透彻。”
墨斩说着话音一顿,“但有一次他不经意地谈到了天诛,只是简单地一点描述。起初我只知道师父刀术绝强,鬼步玄妙,后来才发现他还很精通各种陷阱、机关,甚至耐心地讲解一一告诉我破解的办法。”
“我和若水妹妹一直在深林陪着他,日子过得轻松、惬意,可没过多久师父就消失了踪迹,毫无征兆。我在草屋旁的井底找到了若水妹妹的一支头钗,一番研究后发现钗有一截是空心的,里面装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这样两句话‘天诛复兴,星火归来。举火之帝,兴于血雨。’”
苏紫杉静静听着,听到这句话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表情很是复杂。
“苏姑娘,这两句话究竟是何意思?”
“我也曾听到过这句话。天诛内部的事情非常复杂,我不过是颗不太重要的棋子知道的不多,不过从各处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天诛改朝换代的时候快要到了!”
“你话里的意思是……”
“大宗主近几年所作所为颇具争议,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刺杀的几乎都是各国一等的高|官,而唯独烈国没有发生类似的事,私下有种谣传说大宗主私通烈明王动机不纯,支持他的南宫家也有所动摇。”
“现在的局势……”苏紫杉思量着跟道,“就像两根柱子在支撑一座雄伟的庙宇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坍塌。”
“你继续说。”
“当天诛面临危机局面的时候,会有专门的负责人放出风声,传话的这些人不隶属任何一部,极其神秘,只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掌令者’掌管着一代宗主的令牌,拥有无上的权力过问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个是宗主之位的更替,辅佐继承人坐稳大局,另一个是重大改革的发生负责内部的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