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什么时候出发?”他转头看着扎鲁。
“一切听那颜的吩咐,转眼入秋动身还是趁早的好。”
“那就三天后。在路上可吃不到好酒好菜,我已经为各位摆好了宴席,去吧。”
队伍散了,萨貊把扎鲁留下来,犹豫了一下又叫住了索兰。
扎鲁心里清楚是有很重要的事商谈,五个人围着火堆,那颜望着远去的夜幕没有急着先开口。
“有件事我想了很久,直到现在都还在犹豫。你挑选的这些人我很满意,你觉得最后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还是一半。”扎鲁想了想说,“前几次去,随行的几十个人赶到巫神头时就死了一半的人,回去的路上也就剩不下几个。这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你好像没有把话说完。”萨貊看着他,微微皱眉。
“是这样的。秋季常有大雨,这样的天气在林中行路最是危险,前几次都是选在开春的时候上路,所以我担心……”
“秋天的雨急,但也短暂。”萨貊又道,“到了巫神头你有何打算?对于外乡客他们不会起疑吗?”
“会是会,只要不去东面的禁地在村子里住上几个月不成问题。我有一个要求——到了巫神头不要和村民随意交谈,也不要乱碰屋子里的东西,那里的人养蛇,是很大的蟒蛇,看护院落之用,也是为了讨巫医的欢心。村子里很多家都养蛇,甚至是别的毒物,巫医常年行走在密林里抓捕毒物炼药,蛇蝎随着节气会大幅度地迁徙,巫医有可能找不到所需的东西可能就会到村子里来。”
“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很低吧,不然前几次你也不会空手而回。”
“要看运气。训蛇人在巫神头颇具地位,除了族长之外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们只有几个人,源自一个古老的家族,后代成为巫医的希望最大。”扎鲁回想着什么,语调轻缓,“我和其中一个训蛇人关系处得很好,他的儿子是巫神头后辈里最出色的,十四岁就学会了训蛇的技艺,不过后来听说他独自去了禁地,再无音信。”
“他是怎么跨过地水的?”弥由问了一句。
“喝了一种药酒,这种酒只有族长有,听说是巫医曾经留下的。上一次跟去的人不听我的命令,想潜入族长家里把药酒偷出来,结果——”
扎鲁眼睛里流动着什么,像是恐惧又像是其他什么,很浓。
“结果他死了?”
“没有。在鬼巫节当天,族长和村子里的人到古庙祭祀,他成功潜入进去,听到了嘶嘶的声音,于是他大着胆子点着了火,看到一条大蛇盘在房梁上,全身银白,连眼睛都是银色的……”
“他吓得掉头就跑,那条蛇长着大口,蛇嘴里的毒牙就像是块针板,密而尖利。我仔细打听过,族长也是为训蛇人,巫神头的族长也都是从训蛇人里挑选出的,谁捕获的蛇最毒难度最大谁就有资格上任,那条银色的蛇叫冢,当地人也叫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