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后。
扎鲁带着一行人在夜幕降临前赶到荒丘,村落里很少会来外乡客而且人数众多。众人在林子边上驻扎,脚下的土壤已经变色,花草不生,毒瘴林每年都在扩大,植被的花种、孢子随风飘远落地生根,林子像是一头活的巨兽,长着大口把大地一点点吞没,过不了几年就会波及村落,有的角落里已经出现了怪异的植被,村子里的人叫它腐草,连根拔起无法尽除,因为病变是缘于土壤。
歇息了一晚,众人在天亮不久出发,扎鲁一行人进入河犁地界的第二天,蒙火儿便派出了使者表示欢迎,一方面沿途备好了食水、住所招待。据说河犁的队伍二天前已经出发,是支武士精锐组成的百人队。
毒瘴林的边缘树木低矮,植被稀缺,越朝里走越是茂盛,毫无路径可言放眼到处都是没膝深的植被。
扎鲁在前面带路,从荒丘入林和前几次所走的地方完全不同,他不敢走得太快,抬头看了一眼被枝干割裂开的天空,日光已经暗淡,林子里行路光线本就阴暗,除了天彻底黑下来才能判断出时间,正午、黄昏并无多大区别。
“一会天就黑了,前面找个空旷的地方落脚。”扎鲁回头喊了一声,“不要到处乱走,这里还算不上毒瘴林,蛇虫很少出没,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萨貊在入林前的当晚撤去了乔装,人们发生了小小的骚动,心里很是激动。武士被安排在队伍的前面和末尾,猎人布置在两侧,中间则是采药人沿途就开始采集药草,莫汗跟在扎鲁一侧抓着长弓跃跃欲试,甚至盼着能遇到什么活物露露身手。
弥由和索兰则在那颜的左右,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快一路上也没发生异常,众人警惕的神经稍稍放松。可能有那颜通往的缘故,心里的不安减轻了许多,心里竟有些兴奋,这片古老的森林充满着神秘,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来过,如果能活着回去单是讲起这些经历都是值得炫耀的事儿。
“歇了,歇了!”有人高声叫着。
扎鲁带几个人去捡木柴,闲杂的武士们用手里的刀砍开杂草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休息,树木高耸叶子飘落下来久久才落地,爬藤吊在枝干上,有的已经干死看上去像是一条枯死的手臂。
萨貊站在空地上打量四周,草原上也有森林却从没见过这么高的树,植被都是叫不上名字的物种,开得妖艳的花随处可见,草叶大多呈紫褐色,只有少量的阳光能漏进来打在上面有轻微的光泽。
“听说大蛇都是在树上栖息,地面上危险的是泥沼还有毒虫。”弥由在一旁说,“最好不要下雨,蛇在雨天可不安分,猎物不容易寻觅到。”
“听起来你好像来过这儿?”萨貊看着他问。
“都是听人说的,我当年在河犁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老猎人,他在林子里走了五天差点被蛇咬死,废了一条腿。”弥由说的极淡,“蛇很聪明,会守在水泉边等待猎物上门,他就是这样受的伤,在一个大雨天。都说蛇有预知天气的能力在下雨前饱餐一顿可以在树上睡上几天,这片林子里的蛇可不同,嗜血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