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包括萨貊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从前,他们很难想象这个北陆人过着怎样的生活。心生敬畏又多了几分好奇。
“你从前的主人一定很不简单,他的身手比你还要好吗?”莫汗问。
“我没有见过他拔刀,他要杀人手边的棋子多得很。在我看来那个人和那颜有些像,都是聪明绝顶的人,胸怀大志,你们唯独不同的是——你心里的血是热的,而他是冷的。”
“应该可以吃了。”萨貊抓着酒囊喝了几口,“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即便有一天你要回去了,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弥由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有的地方一旦离开就不能再回来。”
“还是说说正事吧,扎鲁,树王山还有多远?”
“天亮之后就继续赶路吧,日落之前一定能走到。”
萨貊点了点头,“我们还有十七个人,用半天的时间务必要把木筏做好,要走多远能见到河流?”
“可能要走上两天,如果顺利的话……”扎鲁低声说。
“下雨的时候瘴气会散,但愿能赶得上。”
气氛冷清下去,火焰噼噼啪啪地烧着,人们心里暗暗担忧,从泥沼里趟出一条活路,在这儿片毒瘴林里求生不过只是个开始。
同伴一个个地倒下,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他们心里都有个信念——就是安全地护送那颜到巫神头,能与这样一位首领称兄道弟、出生入死已经知足了。
还从未听说有谁走进到毒瘴林深处,并且能活着回来。扎鲁是个特例,至少在河摩部落这种事说出去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就连出色的武士也要竖起大拇指,他们大多是些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能走这趟路也算是这辈子莫大的荣幸了。
落叶几层,一脚踩上去竟有没膝深,枝干上的叶子落了大半,纷纷洒洒像是下了一场小雨。这儿不禁让人感觉到了深秋的临近,周围的植被、树种也全然变了样子,难怪扎鲁会把树王山作为分水岭,在这儿之前都算作是古林外围,越往里越是幽暗。
“就是前面。”扎鲁露出一丝笑容,立在一处高坡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难怪你取了个树王山的名字,山势的陡峭已经感觉到了,树王顾名思义是颗很大的树了。”萨貊气喘吁吁,众人一直都在爬坡,路面上的植被稀少被雨水冲刷的坑坑洼洼,树木也不多阳光洒下四野斑驳。
“后面一直是下坡路,感觉又像是坠入了深谷,空气凉的很。”
“就算秋末不会下雪,那么冷的天气地水也应该会冻冰,我们可以提前行动。”弥由跟了一句。
“没用的,除非大雪覆盖,说是地水不如说是几十口有毒的泉眼,冰面很快会融化,看似坚固实际上很脆弱。”
“泉眼是活的,即便下雪未必能冻住,我们怎么过去?”
“林子雪大,冰面早晚会化开不过时间要久一些,我们可以绕过泉眼分布的地方取走小径,那里地水较浅最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