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戎马一生建奇功:郭子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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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养虎为患,渔阳鼙鼓(1)

唐玄宗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百般宠爱安禄山竟然会成为他最大的祸患。他完全被安禄山的假象所迷惑,最终导致了安史之乱的爆发。

唐玄宗不知道,安禄山自小就受女巫母亲熏陶和影响,虽然投奔唐朝谋得官职,但是他的蛮夷的凶残狡诈的本性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后来,安禄山曾任“互市牙郎”,已经显露出他是一个贪婪财利之徒。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渐渐掌握了唐朝汉人的为官之道,所以他很快就成为了唐朝的重臣,等到他大权在握的时候,他的野心和本性就暴露无遗。面对这样的一个有狼子野心的番将,唐玄宗却丝毫没有警惕和防范之心,这些使得安禄山更加肆无忌惮,私自扩张私人武装,培植忠心于自己的将领。随着他的势力的不断扩大,此时的唐玄宗要想控制安禄山,已是鞭长莫及了。

其实,自隋朝至唐朝玄宗时期,东北地区先后内附的蕃族部落,有奚、契丹、棘辊、室韦、突厥、新罗、降胡等。唐王朝为安置这些部落而设的羁縻府州,散处于燕山内外的营(辽宁朝阳)、幽(北京西南)等州境内。由于这些部落逐渐内(南)迁,于是就使当地的居民比例,呈现蕃多汉少的现状。这些蕃族部落的酋长往往都是财力雄厚,并且很多部落首领的部众已有数千甚至上万。说是唐军对这些降服的部落的管制,其实就是一种监视,而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管理。一旦这些部落里发生什么事,随时都有可能引起战事。突厥部落的反复叛乱就是一个很有力的证明。同时,游牧族类是以恒定的畜牧业为其经济生活的主要支柱,兴盛败落以羊马数量为准则。他们视农耕为贱业,让俘掠的汉人和奴婢去从事。其婚姻以羊马为聘礼。妇女婚后即等同于财物和家内奴婢。男方一旦买得妻妾,便不许其转嫁别家,因而重婚制盛行。游牧族类另有传统的季节性狩猎活动,弓箭长刀是男子不离身的伴侣,养成了尚武好战,以劫掠为荣的民族习俗,男子皆踊跃乐战,崇重兵死而轻视病终。在突厥汗国强盛时期,其商贸活动,主要由臣服的昭武九姓胡(粟特人)垄断经营。这些“胡商”善于经商理财,争校分铢之利。故利之所在,无所不至。

到了唐玄宗时期,随着国内经济势力的增长,唐玄宗在好大喜功心理的驱使下,除了纵情享乐之外,还有效仿先祖的开拓疆域的强烈欲望,并且还想在对外战争上大立声威。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他不断增加边境驻军,扩大军费开支。为了对付突厥、吐蕃、契丹等的骚扰,巩固边防要地,就在边境设置节度使,部署兵力,长期驻守。事实上,从唐朝建立到灭亡,一直都有大量的蕃族将领。有李光弼(契丹人)、哥舒翰(突骑施人)等人,他们汉化程度较高,可谓是“形夷而华心”。但安禄山则不然。安禄山在得到唐玄宗重用之后,羽翼丰满,便骄横轻狂。曾数次入京朝见,皆受到隆礼招待,受赐宽敞豪华的宅第、锦绣服饰、珍宝器物,频繁的赐宴娱乐更不待说。这些炫目的财富,以及两京的繁华景物,宏伟的皇宫,后宫如云的嫔妃佳丽,更有皇帝至高无上的威仪权势,都极大地刺激着安禄山的贪婪欲望,促使他铤而走险,图谋取而代之。适遇心腹幕僚中汉族文人高尚之流,日夜解说帝王“受命于天”的图符预言,备受诱惑之下,便萌生出叛逆之心。恰恰就是在这一关键问题上,唐玄宗疏于筹划,失于防范,一味优养笼络,养虎遗患,最终酿成了大祸。

不仅如此,到了唐玄宗后期,唐玄宗李隆基骄侈心压倒求治心,初期励精图治的精神没有了,只想纵情享乐。而且恩神佞道,企慕长生。他将朝中事务“委以宰臣”,边疆军戎“付之边将”,深居内宫,纵情享乐。自以为是“太平天子”,特别是在得到杨贵妃后,他便开始过上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淫逸堕落的生活,整日沉迷于《霓裳羽衣曲》的歌舞声中。而且为了自己可以纵情享乐,他罢免了很多敢于直言诤谏的大臣,重用奸猾的宰相李林甫。李林甫摸透了唐玄宗的心理,一切顺从旨意。唐玄宗也就把处理朝政的大权交给了李林甫。李林甫妒贤嫉能,排斥异己。凡是有才能的官员,他都设计除去,而被他重用的多为奸佞之徒。为了不让唐玄宗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更好的讨好皇上,李林甫买通了皇帝身边的人。从此以后,朝政几乎都被李林甫一人把持,朝廷上下都是根据他的喜好来任命官员。他还经常告诫谏官员说:现在明主在上,群臣专心顺从就成,用不着多说话,你们见过朝会时仪仗队里的马匹么?它吃的是三品食料,鸣一声便斥去不再用,后悔哪里还来得及。后来杜琏因上书言事,第二天就被贬为下部令,从此谁也不敢再进谏言了。朝政的腐败更加严重,社会的矛盾也日益加重。然而,在李林甫的消息封锁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向玄宗奏报事情。李林甫病逝后,杨贵妃的堂兄杨国忠当了宰相。由于杨国忠以前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务正业,但是,他和李林甫一样,也善于迎合上意,只是胆子比李林甫更大,和李林甫当朝时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杨国忠当朝期间,他精于搜刮民财,充实官库,因此取得信任。他除做宰相外,还兼领四十余职,整天发号施令,胡乱处理政事。因此,国家政治日趋腐败,各种社会矛盾也愈来愈尖锐。然而,对于这些日益尖锐的矛盾和冲突,以及这些矛盾背后隐藏的危机,唐玄宗竟然全然不知,而是依然沉醉在当初的盛世之中。

早在天宝八年(749),李林甫奏请停止使用折冲府上下鱼书(由中央控制的发兵信物),节度使开始据有自行发兵之权了。他重用边将,重赏边功。当时边将的提拔和使用与他对边功实行重赏厚奖政策是分不开的。在这样的一些政策下,很多的奸猾贪婪的人,故意在边防驻地生事,挑起战乱,并且趁机进攻那些降附的蕃族部落,以此来邀功请赏。更有甚者,很多的边将竟然假冒军功,以求进用。在当时复杂的边境局势下,很多的将领就因此青云直上,当上了一方的边帅。在唐初以前实行的是府兵制,平时,府兵大部分人从事农耕,小部分人轮番到京师宿卫或戍边。战时,朝廷任命将帅率兵出战,战事结束,兵散归府,将帅归朝,将帅不可能拥兵培养自己的势力。后来府兵制逐渐被破坏,唐玄宗就改府兵制为募兵制,兵农分离,“兵”成为一种专门的职业。这就造成了将和兵的结合。军费开支也比开元年间增加了五倍。唐玄宗不断扩大节度使的权力。节度使的权力本来就很大,一般都管辖几个州,不仅据有兵权,而且拥有地方上的民政、财政大权。他们还可以组织军队在边境广开屯田,自筹军粮,还有权调集当地的租赋以供军需。此外,节度使还有权直接任命自己属下的官吏和自行招募军队。天宝九年(750)八月,唐玄宗任命安禄山兼任河北道采访处置使。天宝九载(750),又赐封东平郡王。这是唐代将帅中第一个得到封王殊荣的人。天宝十年(751)二月,安禄山奏请兼任河东(山西太原)节度使,唐玄宗竟然也毫不犹豫的批准,至此,安禄山一人兼统三镇,统领兵马多达18.35万人,战马2.6万匹,占到全国边防镇兵总数的37%,战马总数的33%。从此,安禄山一身而统三镇,又兼河北道采访处置使,犒赏、财赋、官吏任免,皆由他垄断专制,其势力迅速增长,成为权倾一时的边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