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夜惨白着一张脸,拼命地朝着悬崖边奔去,不可以……她不可以出事!如果她真的出事的话,那么他要怎么活!
怎么活!
啪!
段棠的身子,已经飞扑出去了,在那瞬间,他的手同时抓住了两只手腕,他的身子趴在似乎随时还会崩塌的崖边。头,更痛了!在这一刻,简直就像是要爆炸似的。
萧墨夜的身子,已经冲了过来,可是在快到崖边的时候,段棠却骤然喝道,“别过来!”
萧墨夜的脚步,骤然地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段棠的喝声,而是因为崖边的泥石块已经因为他的走近而又开始松动,如果他再往前走的话,没准又会第二次崩塌。
萧墨夜的眼,死死地盯着段棠,这一刻,他的角度,看不到楚欢的脸,他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是段棠所抓的一只手上的中指上,赫然带着一枚戒指,那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这一刻,所有的优雅,所有的胸有成足,在他的身上都不复存在。原本握在手中的枪,早已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身子在颤抖着,颤抖得那么剧烈,以至于连站都站不稳!
“别放手,段棠,别放开欢的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乞求,“求求你,别放开!如果你放开欢的手,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所以,千万别放开,一旦放开的话……那么……
后悔吗?!头好痛!脑子里好像有谁在说着什么话似的,究竟是什么呢?他……他听不清楚……漆黑的凤眸勉强地睁开,视野中的,是两张相似的脸庞。
痛!
很痛!
痛到以至于他分不清,这一刻,他握住的双手,到底谁是谁的!
谁是楚欢,谁又是于梦甜?!
到底哪一个是他要救的?!
手心中的血,随着他的用力抓握,而顺着对方的手腕流了下去,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地消失着,而血液和汗,令得手更加地打滑着……
“楚欢……楚欢……”他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感觉到一只手在拼命地抓着他的手,而另一只手,似乎只是无力地往下滑着,令得他的手越来越抓不住。
到底是谁!到底哪一个是楚欢?!
蓦地,有什么在他的眼前晃动着,那银白色的光芒,刺痛着他的眼睛。那是——戒指!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脑海似的,脑子不停地有着一串串言语在搅动着。
痛……好痛!
痛到难以承受!
“啊!”他的喉咙中,滚出了疼痛的沙哑喊声,而左手,在这一刻,再也抓住那只无力的手腕。
凤眸,在看着那身影落入海中的一瞬间,宛如充血一般。
他的脑海中,只不断地回荡着一句话,“除非有一天,楚欢死在你面前,否则,你永远都想不起你所忘记的一切!”
那是暗语,那是,当初催眠他记忆的暗语!
一幕幕的画面,就像是电影中的破碎镜头,不断地闪现在脑海中——“我……我叫楚欢。”
“你知道吗?你有一双很漂亮很古典的眼睛。”
“段棠,你有真正地喜欢过一个人吗?”
“要喜欢得多深,才会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呢?”
刻骨铭心……刻骨铭心……那么地刻骨铭心呵……他怎么会忘记呢?他怎么可以忘记呢?!
“楚欢!楚欢!楚欢!”段棠的双手,紧紧地搂着用尽全力拉上的人儿,充血的凤眸中,是满满的痛苦!
可是任凭他怎么喊,怀中的人都已经沉沉地昏死了过去,脖颈上殷红的鲜血,是那么地触目惊心,就像是在代表着她生命的流逝……
不,他不会让她死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死的!
强忍着那几乎快要爆炸的头痛,段棠艰难地抱着楚欢站了起来,抬头,对上的是另一个同样爱着怀中女人的男人,“萧墨夜,你怎么可以让我忘了楚欢,你凭什么!凭什么!”
俊美的面庞,本已惨白,在听到了这句话话,一下子由白转青。
暗语……破了吗?!因为于梦甜的出现,超出了他的预料,更因为于梦甜的落海,而让段棠在一瞬间,以为落海的是楚欢!
萧墨夜从没想过,段棠会在这种情况下恢复记忆。
而在医院的手术室外,段棠像发疯了一样,把萧墨夜压向了墙壁,这个冰冷而骄傲的男人,若不是气极、怒极、恨极,又怎么会做出如此行为。
“萧墨夜,你凭什么!”凤眸是通红一片,他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地人道。
而萧墨夜的眼,却只是盯着那亮着的“手术中”三个字,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楚欢身上。
“说啊!”段棠的手肘,死死地抵着萧墨夜的脖颈。
漆黑的眼珠动了动,他的眼终于转了过来,对上了那双充血的凤眸,“因为我爱她,远比你深!”
手术室中,楚欢昏昏沉沉的,仿佛有很多声音在她的耳边响着,可是她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身体似乎变得越来越冷,而她的头却越来越痛。
总觉得,她好像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她忘的又是什么呢……
对了,她的确是忘了,忘了有一年,她去过B市,然后在那个大城里,见到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两个男人:段棠,还有……萧墨夜!
可是,她却还是忘记了……
忘记了那几个月里发生的事儿,忘记了曾经有人无数次地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着,“除非我死,否则你一辈子都无法逃开我……”
那一年的夏天,楚欢永远不会想到,一次B市之行,会导致她以后的人生,都起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第一次看到段棠的时候,楚欢还挺同情段棠的,觉得对方一定和自己一样,是被骗的那种。
所以,当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大汉用力地推着她往前走的时候,她有种夺路想跑的冲动,可惜出口只有一个,周围都是身材壮硕的大汉,怎么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的,都不具有逃走的机会。
房间的正前方,放着一张看起来特豪华舒适的床,而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卡其色的长裤,漆黑的头发衬着白皙的皮肤,远看过去,还挺漂亮的。
当楚欢被逼着走近的时候,才发现男人其实比远看的时候更漂亮,长长的睫毛,浓黑浓黑的,鼻梁很挺,略薄的嘴唇,带着一抹淡粉色,看起来就像那些SD娃娃似的。
只不过,男人脸颊处那异常的绯红,和裤裆出那高高的耸起,怎么看都不正常。楚欢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女孩,看过N本小说和漫画的她,起码也知道男人这种情况,代表着什么。
男人的喘息有些重,似乎身上的药性正在发作地越来越明显。
而床的三面,分别放着三架摄影机,正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着床上的一切。
“只要你把他伺候好了,这一万块就是你的了!”大汉把一叠钞票甩得噼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