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地抬起头,她的眼,看到他温文尔雅的表情,只是他看着她的眸光,却沉得可怕。她挪了挪唇,想要让他松开手,可是在他的目光下,却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楚欢,或者你想对我说,你这会儿是想要和段棠玩玩了?”他的唇角弯起着,就像是在彬彬有礼地问着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似的。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她的唇只是颤了颤。是他的目光太过可怕?又或者是因为段棠掐在她腰上的手太过紧?
楚欢不得而知。
“萧墨夜,就算楚欢和我只是玩玩的,又怎么样呢?”段棠突然轻笑出声,“只要她玩得起,我就陪她玩。”
段棠说着,弯下腰,把下颚搁在了楚欢的肩膀上,亲昵地对着她道,“说你有意思,还真有意思呢,就不会吭个声儿?”清隽的容貌,配上那种纯净的笑容,无疑可以轻易地勾动着女人的心魂。
而她咬咬唇,依然沉默着。
他掰着她的贝齿,“别咬自个儿的唇,都咬出印子了。”
而她,脑子里尽是刚才的那些对话,浑然没有注意到段棠对着她做的这些暧昧至极的动作。
萧墨夜唇角的弧度,一点点的隐了下去,深沉而冰冷的眼神,慢慢地变成了一种淡漠。冷冷地看着楚欢,他松开了手指握着的皓腕,转身朝着来时的巷子口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脚步又蓦地停了下来,“对了,段棠,我发现你有一件事儿说错了。”冷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了这条还算寂静的巷子中。
段棠直起身子,懒洋洋地盯着不远处的背影,“哦,那件事儿?”
“这个女人,还真没意思得很。”因为没意思,所以根本就不用去在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从头到尾,萧墨夜都没有转过身。
萧墨夜走了,段棠倒是挺高兴的,至于对方说的那些话,他全当没听到。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只要他自己觉得有意思就成。
眉眼带笑地看着楚欢,段棠倾下身子道,“楚欢,跟着我怎么样?”
她在恍惚间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笑颜近在咫尺。段棠的笑,和萧墨夜不同,萧墨夜的笑,是那种斯文优雅的,而段棠的笑,大多是慵懒的。只不过两人唯一相同的都是,他们的笑,就像一个完美的面具,大多不会到达眼底,只是这会儿,段棠的笑,却是一种可以称之为灿烂的笑颜,就连那双漆黑的凤眸,都染着一层笑意。
“跟着?”楚欢有点没听明白。
他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唇角边的笑意,不由得更浓了。或许正因为她这种单纯的样子,所以才让他会在意吧,“跟着我,你以后可以不必那么辛苦地工作,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
带着一种微凉的感觉,就好像在吸取着她的温度似的。她蓦地反应过来,“跟着”是什么意思,顿时,连涨得通红,身体中不知哪儿爆发出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他推了开去。
“你、你下流!”她的词汇贫乏地可怜,一下子只能冒出着这个词儿。她这算是什么意思?让她当他的情妇吗?又或者连情妇都算不上,只是给男人乐子的女人?!
严格说来,楚欢并不鄙视那些女人,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背后的故事,只是对她而言,她从没想到过,有人会对她提出这样的建议。
如果说他之前说的陪他上床,令得她一度不知所措的话,那么这会儿,她是真的生气了。
她突如其来的抗拒,令得他脸上的笑容,倏然地冻结了起来。凤眸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段棠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不悦,“楚欢,你这是什么意思?”尤其是她脸上那种厌恶的表情,让他觉得太过刺目。
厌恶?他居然也会被一个女人用着这样的表情看着?!
他的眼神,几乎像是要冻毙人一样。楚欢咬咬牙,提了一口气,回瞪着段棠,“我有手有脚,我可以自己打工赚钱,买我喜欢的东西,买我想要的东西。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也不想靠出卖自己来换取些什么东西。”
她认真的说着,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慢慢地扩散着。
他身上所散发的那种冰冷的气息越来越重,而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沉,“我再问你一次,到底跟不跟?”
楚欢只觉得,段棠的话,像是一种一把利剑似的,悬在她的头顶上,仿佛一旦她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的话,那么这把利剑随时会狠狠地砍下来。
深吸一口气,她道,“也许有很多女人,会喜欢你开出的这个条件,可是,我不喜欢,所以我也不想“跟”!”身体的结合,在楚欢看来,该是神圣的,是有了爱情之后,自然而然的一种情不自禁,而不是可以纯粹地用金钱买卖。
可是想来,段棠根本就不会认同她的观念吧!楚欢暗自想着,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来都是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必已经喜欢了一切的东西,都可以用条件来交换的吧。
没有再去看段棠的反应,楚欢转身打算回餐厅,只是才走了两步,胳膊却再一次地被对方扣住了。
“你不打算跟着我,难道还是打算继续和那个小保安卿卿我我吗?”段棠的声音,阴阴地从她脑后传来。
楚欢回头,月光落在那张漂亮的脸庞上,只是这会儿,却没有了那种天使般的纯净,有的,只是一种阴冷的戾气。
果然,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呢!
楚欢脑海中闪过了两人的初次见面,他硬塞给她手机,他拉着她去看歌舞表演的情景,最后点了点头道,“是,虽然他只是个小保安,可是他不会想着用钱来买我的身体。”
这或许该是他这种世界的人,和她这种世界人的差异吧。
那一刻,他的面色,寒冷如冰。
段棠从来不知道,一个对他一而再,再而三拒绝的女人,他怎么会老去想着。也许换了其他女人的话,他早就不屑一顾了。
又或者,如果是其他女人的话,根本就不会有机会拒绝他那么多次。
他的骄傲,他的理智在告诉他,楚欢这样的女人,其实有许多,她平平无奇,比她有趣,比她美丽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他的身体,却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叫嚣着,脑海中,会不自觉地浮现出她的模样,然后身体开始发疼,那是一种欲望无处发泄的疼痛。
不该的啊!不该的!
楚欢,她这样的一个女人,凭什么让他这么思,这么想呢?!
可是他还是每天去着圣景轩用餐,每天都要去看一看她那张对着他战战兢兢的脸,偶尔看到她又和那个小保安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说着话的时候,自己被气个半死。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于是,当有一天,他问着他一哥们,“为什么我对一个女人,有每天都想见到的冲动,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就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