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拼命地喘着气，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让她感觉稍稍缓过来了些。
“楚……欢？”惊诧的声音，响起在了房间中，当楚欢扭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了赵小天满是震惊的眼神。
那一刻，楚欢只觉得狼狈不堪。
恐怕任谁在那种情况下见面，都会无比地狼狈吧。楚欢狼狈的同时，赵小天又何尝不是。楚欢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镜花水月”，她的脑海中，都是赵小天那震惊、羞愧的表情。
赵小天支支吾吾，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这种时候，不说话反而比说话更好吧。
赵小天慌乱地寻找着衣服往身上套，而那些女人们，却是丝毫不介意身体的****，反而还咯咯笑着。
楚欢曾记得，赵小天对她说过他的爱情观，他说，想要找一个朴实的女孩，不需要多漂亮，能勤俭持家就好，然后，彼此都忠于对方，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很平实的爱情观，没有一丁点的华丽，可是却让楚欢感动过。然而现在……这样的爱情观，却显得有些可笑了。
男人可以这样轻易地被诱惑吗？然后再轻易地逾越着****的底线？
楚欢没有问赵小天。
因为还住在圣景轩的员工宿舍，第二天，她知道了赵小天辞职的事儿，有同事问，“楚欢，你和赵小天不挺好的么，知道他突然辞职的原因吗？”
楚欢勉强地笑了笑，摇摇头。她想，或许是赵小天顾忌以后彼此见面的话尴尬吧，所以先辞了职。
又过了几天，她听到有人说，赵小天惹上了一个黑帮老大的女人，据说那女人在镜花水月坐台，不过谁都知道，那女人是不能碰的，可是偏偏赵小天给碰了。
楚欢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那天她在镜花水月中见过的那帮女人中的一个，又或者，赵小天食髓知味，去过一次后，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招惹了那个女人。
上班的时候，楚欢心不在焉，就连段棠中午来找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都在想着这事儿。
“在想什么？”段棠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畔。
她回过神来，就看到他的脸正放大在她的面前。
“没……没什么……”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一下彼此的距离。
他的手扶住了她的腰，打趣儿道，“我说，你怎么尽往后退呢，换成别人，怎么着也是往前撞啊。”
“啊？”她楞楞地看着他。
他弯着腰，笑对着她，“我的唇就这么没吸引力吗，一靠近，你就想回避？”
她怔了一下，视线不由得望着他的唇，略薄的嘴唇，比起普通的唇色，更略浅一些。他的唇，无疑是漂亮的，就像他其他的五官一样，透着一股精致的味儿。
看着这样的唇，楚欢的脑海中，竟然还浮现出了另一张唇，那张总是浅浅地笑着，性感的嘴唇，却也让人觉得无比地霸道而狠戾。
那张纯，曾死死地压在她的唇上，曾吸吮着她的唇瓣，不容许她丝毫的退却，更曾……
她的脸，像被火烧一样，突然之间，烫得厉害。
而段棠，若有所思地盯着楚欢此刻的模样，漆黑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思量。
“你最近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他突然捧起她的脸道。
“有……有吗？”她一个激灵，颇不自在地拉下了他的手。这种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又或者是她对他，依然有所保留，有所顾忌，并没有真正敞开心扉，所以才会这样。
他莞尔一笑，瞥了眼被她拉开的手，长长的睫毛微敛了一下，随即抬起，就像是根本不曾在意她刚才那下意识的举动，“有啊，说说，有什么烦心事儿的，没准我能帮着解决。”
楚欢猛然一惊，对了，段棠在B市也有不少的门道，或许他可以帮助赵小天脱离目前的困境。即使目睹了那一幕，可是对楚欢来说，更多的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尴尬。撇开经受不住诱惑这点，赵小天人不错，也帮过楚欢不少帮。
楚欢是真心拿赵小天当朋友的，自然也希望能帮一把。
“我……”她才挪了一下唇，突然，不远处有尖叫声响起，同时还有推倒东西的声音。楚欢顺声望去，只见有一个男人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狂奔着过来，而那男人的身后，还有好几个男人追着。
“快！快抓住他！”
“别放他走了！”
纷乱的声音，响起在街上。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地巧，当楚欢想为赵小天开口求段棠的时候，偏偏就撞见了赵小天被黑帮的人追着的情景。
当赵小天冲着跑过来的时候，段棠一把扣住了楚欢的腰，把楚欢往旁边拉了过去，以防被撞到。
可即使这样，楚欢的视线，也和赵小天的眼睛对上了。
赵小天楞了楞神，却没功夫细想，继续往前跑着，然而没跑多远，最终还是被后面的那些人追上了。他整个人，被狠命地摁在了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周围的路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没人敢说什么，纷纷避而远之。
楚欢倒抽了一口气，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段棠的手臂，“有没有办法，救救小天！”
段棠显然也认出了被打的人是赵小天，低头看着楚欢，“我为什么要去救呢？”他的神情，是一种淡淡的不屑，仿佛对他来说，赵小天就如同地上的尘埃，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丝毫的精力。
她一怔。是啊，为什么呢？！她看着他，他的凤眸依然是那么地清澈透亮，如同世间最纯净的黑宝石，可是这一瞬间，她却明白，那双眸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吧，纯净的表象下，其实掩藏着许许多多她不曾接触过的另一面。
又或者说，其实她也曾见过的，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曾看到过他狠狠地把人的手踩在脚下，那时候的他，狠戾得让她心颤。
只是……因为之后的相处，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像是无害的天使，以至于她暂时忘记了他的另一面。
他的清冷，他的漠不关心，他那淡淡的不屑……
“你、你和赵小天不是认识吗？你不是也和他聊过天吗？”楚欢张了张口道。记得有一次，赵小天来超市看她的时候，正巧段棠也在，两人还攀谈过一会儿，那时候的段棠，神色正常，也没有丝毫的不悦。
“是聊过，可是难道每一个聊过的人，我都要去救吗？”他反问道，就像她在问着一个很傻的问题。
拳脚声更重了，赵小天的一开始还能回击几下，渐渐的，已经完全只有抱着头，完全处于挨打的状态了。
楚欢抓着段棠胳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那要怎么样，你才肯救赵小天……”
“你在意他？”他问道。
“他是我朋友，我当然在意了。”她回道。
“是吗？”凤眸微扬，他定定地看着她，唇角勾着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冷清而淡漠，“可我偏偏就不想救。”
她眼神黯了黯，抓着他胳膊的双手也垂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楚欢只是低着头，似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