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剩牛排的表现来看,我似乎干了一件蠢事,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困扰,而他具体在困扰什么,剩牛排并没有对我说,也没有对我的错误行为有半点责怪之意。从这一点来看,不是剩牛排的修养太好,就是他太宠我。
我个人比较愿意相信后面那个推断。
合作商的评定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罗兰所在的工厂很快杀入了最后一轮考核,从各部门交上来的调查报告来看,她的工厂的确很有实力,而剩牛排的眉头也越锁越紧。
我的日子也好过得不到哪里去,剩牛排的母亲每天都会在天没亮多久就叫我起床,然后再拉上熟饭三个人一起去跑步,再去那家贵得要死的茶餐厅喝早茶。
剩牛排的母亲还非常喜欢逛街,她拉着我已经快把本市所有比较有名气的商场全都踩平了。每次逛街的时候,都是她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左挑右选,而我则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她后面。
剩牛排的母亲给我挑了几件她认为比较高品味的衣服,说实话,的确很好看,我把它们穿在身上的时候也有一种灰姑娘变公主的感觉,但是,它们太贵了,不是我们这种伪小资们承受得起的。可它们是剩牛排的母亲——我的未来婆婆替我挑的啊,我好意思扫她的兴吗?最后只得乖乖地掏腰包买单,以博长辈一笑。
我的体力与财力严重透支,快要撑不下去了。
某天,我垂头丧气地去提款机取钱,突然发现存款原本已经不多的帐户上多出八千块。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数了数小数点,没有错,的确是多出了八千块钱。我赶紧把银行卡退了出来,再放进去重新查一遍——还是多出八千块,证明提款机的系统并没有出错。我下意识地咬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一口——疼的,我没有在做梦。
天上掉下八千块钱,我直接被这笔意外之财给砸晕了。要知道,我一直是个没有什么财运的人,偶尔也买过福利彩票,却连安慰奖都没有中过,工作虽然很稳定,却一直不是很会理财,日子常常过得松一阵紧一阵的,也曾借钱给别人过,可也只是三五百的小数额,并且大家都会没过多久就还给我,不存在有人还这么大一笔数目给我。
我打电话到银行查帐户记录,对方告诉我,昨天有人在银行柜台直接把这笔钱存到我帐户上的。
这人是谁呢?他(她)这又是什么目的呢?
我赶紧打电话给剩牛排,问这个给我钱的人是不是他,不料却被他否认:“不是我。我已经给了你一张信用卡附属卡,没必要再给你另外存现金。”
“那这人会是谁?”无缘无故给我打钱,这人如果不是钱多了烧的,那就是圣人转世。
剩牛排沉思了好一会,就:“这人显然是认识你的,说不他(她)很快就会和你联系了。这笔钱数额不大,你先别动它就是。”
“哦,好。”我也很担心自己要是一不小心把这钱花光了,却冒出一个人来要我把钱马上还给他(她),我要是还不上,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申谜!”剩牛排问我,“你最近手头是不是很紧?”
啊?难道被他看出来了?我硬着头皮撒谎:“没有啊!怎么可能?我要是缺钱用,肯定会刷你的信用卡啊,嘿嘿,有人给我钱用我都不用,那我岂不是很笨?”
事实上,我的确很笨。我还没有学会心安理得地花男人给我的钱,虽然对方是心甘情愿的。
去超市买完菜出来的时候遇上了熟饭,他见我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了?看你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艳遇了?”
“艳遇?”我叹了口气,“遭遇还差不多!”
我们站着的那个地方,旁边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玻璃橱窗,里面呈列的是一个叫“杰克.琼斯”的男装品牌。
我看着那些男装发了一小会呆,然后苦笑着对熟饭说:“我应该是男人,并且应该叫‘杰克’才对。”
“为什么?”
“因为我快要穷死(琼斯)了。”
熟饭一边打量着我一边啧啧出声:“看来你最近花钱的确花得挺凶的,不过挺值的,你比以前好看点了。果然是人要靠衣来装啊。”
“装不下去了,再装我就得饿死了。”我再次念天地之悠悠般地叹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时尚的MM们都会比较瘦了。饿的。她们都把钱拿去买衣服和鞋子,于是就没有钱买吃的了,但是又好面子,所以只好说自己减肥减的。”
熟饭看了一眼我的购物袋:“小白菜,土豆,鸡蛋……连点肉腥都没有,十八楼的就吃点这玩意?”
“哪啊。现在我可以不用去十八楼了。并且现在韩忆他妈来了,他的衣食住行都由他妈打理,轮不上我操心的份。”
“啧啧啧,我好像闻到了酸味哦!米,你这样对你婆婆是不对的。长辈,应该多多尊敬才对。”
我摆弄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掂了掂手中的购物袋:“谁说我不尊敬了,我可是花了整个身家在尊敬她啊。”
熟饭从我的购物袋里掏出一个土豆:“放心吧,你不会穷死的。”
“真有信心。”
“你会营养不良而死。”
我抬起脚就蹦他,一想到这双鞋花了我两千多块,又赶紧把脚收了回来,万一我要是反鞋子踹坏了,那岂不是很划不来?
熟饭正儿八经地对我说:“有没有兴趣做兼职?待遇不错的。”
“我哪来的时间做兼职啊。”
“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并且这份工作很简单,你之前也干过。现在韩姐住十八楼,相信你和她儿子没多少机会相处吧,正好可以空出来做兼职。”
人为财死,我的心开始有点松动了:“说来听听看。”
“当人女佣!”
不是吧,我难道就这么倒霉,只有当女佣的命啊?“谁要?”
熟饭痞里痞气地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