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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经轮·绛红色

进入藏地,首先招惹眼球的是那转经人手中的经轮。

进入藏地,最先入眼的要数那一片又一片沉稳吉祥的绛红色。在藏地,绛红色随处可见,并被赋予某种意绪和象征,如宗教神圣不灭的光芒,抚慰着轮回中焦灼的灵魂。

理塘有着许多美丽动听的名字,“世界高城”、“雪域圣地”、“草原明珠”、“铜镜一般平坦的草原”……这些无疑都是因为它得天独厚的地理馈赠之丰饶、生态环境原汁原味,成全了不知多少代人对美丽的向往。

古今中外的艺术家们对天的神秘想象充满了理想色彩,唐文成公主则对佛教建筑文化中的白塔充满了理想色彩。

理塘白塔公园位于县城东,它是由一座高33米的白色主塔、8座中塔以及119座2.5米高的小白塔环绕,由草坪、林地、门廊构成的藏式塔林公园。每天早、中、晚,转经的人流都会顺时针沿着纵横于塔林之间的路,行走在白色的光芒中,他们转动着各式各样的经轮,口里念念有词,演绎着转世与轮回的过程。

相传一千多年前,藏王松赞干布统一藏地后,文成公主入藏,经过康藏地区,为了在康区弘扬佛法传播佛教,决定在理塘草原(今理塘县城)、理塘毛垭草原、康定新都桥各建一座佛塔,并分送用白布绢、花布绢、荷花布绢包裹的《般若波罗密多经》作为塔内供奉之物。理塘草原所建之塔送的是用白布绢包裹的《般若波罗密多经》,加之塔内还供奉有夜明珠、火龙珠等稀世之宝,故而得名为“白宝塔”;毛垭草原所建之塔送的是用黑布绢包裹的《般若波罗密多经》,故而名为“毛垭”(黑色布绢);康定新都桥所建之塔送的是用花布绢包裹的《般若波罗密多经》,故而名为“花布绢”。

毛垭草原

如果说理塘毛垭草原上的经塔被寂寞的草原所拥、被辽阔的苍穹所拥,那么理塘县城东的白宝塔是被文成公主传佛的理想所拥、被纷至沓来转经的藏民所拥。他们幕天席地,畅饮着劳作的成果,用飘荡着青稞气息的酒香和飘荡着酥油气息的经筒,洗去生活的艰辛与疲惫,仰望巍巍白塔,悄然放飞梦想,心志飘飞于蓝天、白塔、禅悟之间。

理塘白塔内还供奉有展翅欲飞的仙鹤塑像,据说是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情歌羽化而成。究竟是“欲飞的仙鹤”还是“情歌的羽化”?会不会是戴着五忻高冠、明眸皓齿顾盼生姿、身穿丝绢袈裟、项上挂着玉管项链、古铜的双肩下裸露浑圆的双乳、双手已化为千手、凭虚御空驾祥云到凡间的神……望着高高的白塔,我的心灵跨越几千年时空,多姿多彩的联想不禁让人神思悠悠心骛八极。

诗人对天的神秘想象充满了理想色彩,天宫奇花异草、金碧辉煌,长生不老的神仙驾着祥云飞来荡去,地上人间所有的痛苦在天上都是不存在的。于是,诗人神往着天上自由的生活,希望借助什么力量飞上天去。仙鹤,就是诗人寄托了飞天希望和追求爱情与自由的载体,希冀仙鹤可以把自己那颗炽热的心带到理塘、带到天上去。

白塔主塔基座之上是一个回廊,回廊里安放有56个经筒,经筒里装有若干经卷。转经者顺时针绕着回廊行走,并且用手转动经筒,就等于本人口诵经文,达到求神拜佛、祭祀祈祷的目的。前来转经的藏族同胞个个神情专注、肃穆、态度专一、目不斜视,可以想见,此时的他们心中唯有佛祖,意念中唯有神灵,其他的诸如生活中的烦恼和欲望统统都忘掉了。转经者把自己的肉体以及一切一切的追求都寄托在拨动转经筒这一动作上,并深信不疑地从经筒上获得至高无上的祝愿与赐福,从而转化为精神上至尊无限的慰藉。

进入藏地,首先招惹眼球的是那转经人手中的经轮。自古以来,藏族人练就了一手铸银的好手艺,不惜耗费所有的智慧和大量的精银。藏族人每人都有一个或者几个银质经轮,他们手中的经轮图文并茂、雕刻技艺精湛,样式多不胜数。一旦把这些经轮汇聚在一起,将是一片银海,托举着藏族人心中的愿望。在转经人的心中,银质经轮是一个寄托,一年四季就那么转着,用自己的手画出一圈又一圈的和谐与平静。

进入藏地,最先入眼的要数那一片又一片沉稳吉祥的绛红色。对于绛红色的留意,源于对藏传佛教的兴趣。在藏地,我就像一只识字的蜘蛛,在绛红色温柔的包围中爬来爬去,寻找着那种不能言喻的禅或道。在藏地,绛红色随处可见,并被赋予某种意绪和象征,如宗教神圣不灭的光芒,抚慰着轮回中焦灼的灵魂。在我有限的经历中,绛红色作为一种特定的色彩,零星而片断。比如一件绛红色的袈裟;一处绛红色的墙垣。但当它以圆满连贯的整体态势呈现时,我不禁惶然了,仿佛置身于某个经年已久的梦境。

时值黄昏,淅淅沥沥的小雨刚刚停歇,白塔在绛红色院墙的衬托下,显得尤为净洁氤氲。反映着绛红色的水滴正绵绵不断地渗透进公园四周的墙壁里,扑面而来的湿润空气里弥漫着绛红色的味道,转经的人依然故我步履匆匆。相对于内地现代城市,藏地生活固然朴素很多,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却怡然自得,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是信仰至深的缘故?

是佛祖、神灵托福于人们的缘故?

是绛红色衬托出的藏传佛教的高深与神秘使然?

是天堂格桑花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