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郊区
你面带女神的微笑把我凝望。
你曾陪伴过我,那是在画上。
你把自己塑造成艺术奇观,
你能够引发出火热的情感。
我们从西班牙首都奔向山岭。
我和你像鸟儿一样自由飞腾。
阳光照耀的房屋依稀可见。
我们的头顶是辽阔的蓝天。
瓜达拉马山峰在远方耸立,
俨然是空中一座白色庙宇。
流浪女孩儿
给一个西班牙街头流浪女孩儿
你是贫穷的流浪女孩儿,
像只灰色小兽透着胆怯,
你是田野里的野菊花,
是没有人喜爱的花朵。
你还不晓得,怎么样
以田野的美丽诱发青睐,
你的心灵还不会欺骗,
你比所有的美女都可爱。
1900
古老的歌谣
“妈妈,妈妈!你怎么这么说?”
“女儿,女儿!你怎么这么做?”
——摘自西班牙民歌
从前世上有母女两个。
有天女儿对妈妈说:
“咱们到哪儿去弄钱?”
她脸色阴沉像黑夜。
“要是现在我还年轻,
我就不会像你这么傻。
我会自己想法去弄钱……”
这就是妈妈的回答。
妈妈的语气挺凶狠,
说完走到一旁不说话。
不料女儿拔脚出门,
整整一个晚上没回家。
“女儿,女儿,我的天!
你怎么要去干傻事?”
等啊,等啊,等女儿,
妈妈提心吊胆直哭泣。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
恶魔在世界上盘旋。
妈妈生气说了句错话,
女儿给她带来了金钱。
妈妈看着钱呆在那里。
“你想不想把钱数数?”
“女儿,女儿,我的天!
你怎么会这样糊涂?”
“你数落我,我就出去。”
“是我生气说错了话。”
“你说错了话,我呢——
走错了路,我的妈妈!”
印度曲
如同浅淡天空的一抹红色,
如同和谐波浪的一声呜咽,
如同透明白昼产生的幻梦,
如同围绕火光飘浮的烟影,
如同孕育珍珠的贝壳反光,
如同虚幻中传来一声清响,
如同流水表面的层层雪浪,
如同池底的荷花空中生长,——
生命充满兴奋和迷误茫然,
是飘渺的梦境与梦境相连。
1899
护身符
探询,渴望,勇敢并沉默。
——艾尔·克塔布
阿拉伯人的遗训:探询,渴望,勇敢并沉默。
要探询,沉默,渴望且勇敢,假如你不软弱。
倘若你天生怯懦,我根本就不想跟你谈话,
别搅扰我蓝色的梦,走开,躲到一边去吧。
我的梦鲜红、金黄,我的梦——五彩斑斓,
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欢乐,新鲜而又奇幻。
我看见早晨,看见花园,看见每一片花瓣,
唇如玫瑰,白皙的手脚如天庭的花朵一般。
唇如玫瑰,玫瑰如唇,如同诗句一样温柔,
无言的珠贝暗自传情,让人陶醉忘却忧愁。
琴弦的声音,琴弦交响,如同流水的旋律,
身体挨身体,视线交织,两个人倍感甜蜜。
既然你强大,就让其他人发抖,脸色苍白,
但须知在你的智慧之中揉进了和善的节拍。
既然你想学会探询,那就要学会一声不响,
对于心灵说来,目光无言乃是牢牢的印章。
既然花朵向你凝视,它就期待着你的温存,
你要满怀柔情俯下身躯,要做个勇敢的人。
不过,体验爱的滋味,别急于让朝霞到来,
你要缓慢地燃烧,让花瓣柔和地一一绽开。
什么人洞察了新的一天,他将变得聪明,
他能看到——幽暗转向光明的整个过程。
把柔美花环奉若神明,你啊,真有福气:
你看见,那些娇艳的花朵在你面前呼吸。
如今你幸运地成了这茂盛花园的主宰,
其中的朵朵玫瑰、茉莉全都呈现醉态。
探询,渴望,勇敢并沉默是欢乐的遗训,
是默罕默德把这明亮的护身符赐予我们。
记住,阳光照亮幻想,预言家亲口说过:
“在这个世界上我就爱女人、就爱花朵。”
阿拉伯人之歌
不知名的阿拉伯人唱过一支歌。
这位诗人虽无名声却让我敬重。
我们总想长命百岁,活一千年,
但并非每个人都这样平静真诚。
阿拉伯人声音甜美只唱一首歌,
但他偷偷地抒发他孤独的心灵,
如同海浪刚刚触及贫瘠的陆地,
他死了,像浪花泯灭再无踪影。
他唱道:“我爱美人。她爱不爱,
我却从来不晓得,从来不知情。
第一次约会后我去了别的地方,——
这大概是天意,是月亮的决定。
美丽的少女弹拨琴弦就像精灵,
美丽的少女长着羚羊似的眼睛。
我和她没有机会说句心里的话,
我的听觉着了魔,心情很激动。
我牢牢记住了那双明亮的眸子,
我一连五年没有离开梦幻之城。
我的心总忘不了那迷人的少女,
不由自主盼望着和她再次相逢。
遇见另一个姑娘,我就问自己,
这可是她?少女一直在我心中。
如果她愿意嫁给我,我就幸福。
但什么也没说,再难见她踪影。
我们再没有相逢。我不责备她。
我未请求,她也从来不曾答应。
她没有骗我。难道这些还少吗?
我很幸福。我知道什么是爱情!”
埃及
没有雨水没有雷的国家,
黑夜白天准时交替循环,
这里也没有空中烈火,
没有带来破坏的闪电。
这里没有弯弯的长虹,
没有见过七彩的辉煌,
这里的北方或者南方——
全都穿着同样的衣裳。
巍巍金字塔无声耸立,
像灯塔站在千年路旁,
它在寻找逝去的法老,
再也看不见古代帝王。
巍然耸立但缺乏活力,
如同亡灵的威严君主。
整个埃及永远在追悼,
它置身于无数的坟墓。
1911
铃鼓
铃鼓金灿灿,
摇晃啊摇晃。
心中不由得
遐想翻波浪。
远古清溪水,
哗哗自流淌,
透明如玻璃,
幻想歌悠扬。
铃鼓沐春风,
神奇显牧场。
我心已被俘,
身似陷罗网。
不禁眼睛亮,
铃鼓在歌唱。
融化于幻想,
满怀皆舒畅。
姑娘火中舞,
恰似花开放,
似有故人来,
匆匆到身旁。
花冠闪光彩,
毒液蜜中藏。
我听森林后,
铃鼓声声响。
在地球边缘
在遥远的南方,在地球边缘。
走过很多国家来看南极风光。
我的红色朝霞接近极地燃烧。
很少有轮船出现在我的海上。
冰的反光与南十字为我指路。
这里的冰山是流动的教堂。
不祥的预感化为唯一的渴望——
踏上回程,返回我的家乡。
不管自然界有多大的威力,
无论这世界有多么美好宽广,
历经水火我只呼唤:俄罗斯!
我爱你!我只为你燃烧歌唱!
1914
被遗忘的人
我在古老、灰暗、聋哑的不列颠,
在渔民当中,他们和我一样贫困,
但是这些渔民能从大海里捕渔,
海洋只把苦涩的浪花给我作赠品。
一个人孤零零滞留在别人的天地,
往日理想珍重的一切已随风飘散,
我消磨时日,四周如灰雾濛濛,
一个人,孤零零。不幸。在天边……
1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