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病危通知书3
兰依华也边跑边叫：“小凡，你看我一眼啊！”
孙晓然泪如泉涌却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叫：“妹妹，妹妹！”
程楚凡只觉得兰依华在喊着自己，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喊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仿佛看到綦炽业笑着走来说：“咱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什么都不管了，我们不要孩子不就行了吗！”又好像孙晓然在叫：“妹妹！快回来！”程楚凡想对她们说话，可是嘴巴好像不听指挥，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远，她们怎么那么伤心呢？她们似乎都哭了？为什么哭呢？
程楚凡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朦胧间看到前面一片白光很刺眼，她觉得眼睛很不舒服，就闭上了眼睛……
由于綦炽业的出现，记者们都纷纷上前，意欲拍个照片什么的，无奈被米若飞及工作人员堵了个结实！
大家都不愿离开医院，虽然她们谁也进不去那个重症监护室！綦炽业拿着钱想塞给护士，让他进去看一程楚凡，可是护士根本不要，坚决不让他进去。护士小声的对綦炽业说：“綦先生，您放心吧！我们都是您的粉丝，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这位小姐的！”
在院方及叶广明和米若飞的坚持下，綦炽业被强行塞进一间院方准备的休息室内。不过休息室就在ICU旁边，还有窗户能看到ICU门前的走廊。
除了綦炽业以外，大家都因为担心着程楚凡的情况，而坚决的守在ICU的大门外！
ICU门外的走廊上，有很多重症监护室里病人的家属。其中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就在走廊的地上，铺了个褥子，他说他父亲在里面，已经住了两个多月了，他现在只等着最后的通知了！他还说，这两个月以来，他就没见过，有活着从里面推出来的！
大家就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呆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每次门一响，他们就跑过去看，有时候是护士叫别的病人家属。大部分时候是护士出来进去，或者换班。綦炽业更加可怜，在那间小小的休息内，坐立不安。一听到有声音，就透过那个小小的窗户张望！叶广明只好时不时的进去，和他说说话，怕他憋闷出毛病来。
傍晚，綦炽业宁可被关在休息里，也坚决不离开医院。叶广明把刘秀雅先送回了家，又回来陪着兰依华。叶广明买了几把折叠凳来。大家就这样坐在走廊里等了一夜。兰依华寄希望于转天一大早程楚凡的烧就会退下来，可是护士在上午八点的时候叫：“程楚凡的家属！”
大家一起站起来跑了过去，护士看了看她们说：“哪位是啊？”
孙晓然说：“我，我是她姐姐！”
护士说：“有直系亲属吗或配偶？”
孙晓然说：“没！只有我！”
护士想了想说：“行，那你签字吧！”
孙晓然紧张的问：“这是什么？”
护士平淡的说：“《病危通知书》签在这儿！”说着指指那张纸上的一个空白处。
孙晓然看了看兰依华，兰依华闭上眼转过头不忍再看。孙晓然颤抖着签上自己的名字。
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安慰她们说：“没事儿，我都签过七八回了！”
孙晓然她们互相对望了几眼，都没有说话，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甚至可以说基本已经绝望了！
护士特地来到休息室，对綦炽业说：“綦先生，您别太担心，《病危通知书》是必要的手续，并不能确定什么，再有消息我们会过来通知您的！”
綦炽业呆坐在休息里的椅子上，小凡的一颦一笑，是如此鲜活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叶广明又进来了，拍了拍綦炽业的肩，没再说话！但是綦炽业抬起头，看到叶广明的眼睛和自己一样，已经通红潮湿了！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突然有几个护士从里面跑出来。过了一会，又有几名上了点儿年纪的医生匆匆跑了进去。兰依华她们和其他的家属都站起来张望。綦炽业的脸又出现在小窗口，紧张的盯着往来的医护人员。
突然护士出来问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问他父亲病危救不救？他说救。过了十分钟又出来说，出现呼吸中断，问上不上保护脑组织的冰帽子！他说上！他老婆就劝他：“我说，要是再有别的，咱别救了，老爷子可受了罪了！让他好好走吧！”说着他老婆哭了起来！
又过了十分钟护士出来说，你进去吧！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流着热泪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哭着出来了，他的父亲盖着白色的单子被送往太平间。他拿着一张单子给他老婆，让他老婆去交钱！那男人开始打电话。还对旁边几位已经熟了的人道了别。
男人收拾好东西，他老婆已经回来了：“这二十多分钟的抢救费，什么电击、冰帽子的一共是八千多！”
那男人摆了摆手说：“行了，买个心安！免得将来后悔！”他老婆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旁边的其他家属都纷纷围过来，安慰道：“节哀顺变吧！老爷子八十多岁了可以啦！”也有人问有没有医保，那男人回答说没有！大家都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兰依华她们无法想像她们也要面对这种场面！孙晓然自言自语道：“不会的！我妹妹一定会好的！一定会！”
兰依华第N次问叶广明：“小凡没事儿对吧？”
叶广明第N次叹气说：“没事！”
綦炽业突然从休息室里探出头来叫：“华华！我是不是应该从美国请个专家回来？”
兰依华当即认真的去考虑，叶广明忙说：“等专家飞来都……”他没再说下去。大家都用呆滞的目光盯着他！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下午的场面又出现了，医护人员跑进跑出的。兰依华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双手都是汗可是却冰凉冰凉的。孙晓然也是一样，她深吸了一口气踮着脚向里面张望！突然，下午那个护士又出来了。兰依华立刻把耳朵堵上，可是还是能听得见。只听那个护士叫：“程楚凡的家属！哪位是？”
綦炽业也应声从休息里跑了出来。米若飞忙打醒精神盯着！
孙晓然都不知道那短短的两三米的距离，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她走到护士面前颤抖的说：“我，我，我是！”
兰依华觉得双腿发抖，走了两步差点绊着，叶广明忙扶住她，她也叫：“我是！”
护士说：“进来一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