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梓静冲下楼时,正碰上刚泊好车的韩欢。虽然叶梓静对韩欢、习宝的事情非常好奇,但关键时刻她还是心向习宝的。虽然前一刻她还想着找韩欢,如今见着了反而多了提防。毕竟,韩欢在香港干了件那样龌龊的事。
“哈喽,韩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叶梓静有些阴阳怪气,“还以为你得沉醉温柔乡呢!”
若在平时,韩欢定会调侃叶梓静两句,可如今这当口,他实在没心情。他没好气儿地瞪了叶梓静一眼,“习宝呢?在楼上吗?”
“在。不过她已经休息了。”叶梓静回瞪了他一眼。
“还有其他人吗?”韩欢松了松领带,面色烦躁。
“有啊。”叶梓静看他如此,故作神秘道。
“谁?”韩欢立马警惕,“是不是郑世昌?”
“什么昌不昌的?”叶梓静翻了个白眼,“姜生和项大宝,不是人啊?”
“你成心涮我是吧?”韩欢有些恼怒。
“岂敢,岂敢。”叶梓静装着一脸无辜,“我劝你还是先回去,习宝已经休息了,她的脾气你也知道。”
“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指手画脚!”韩欢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要等,像以往那样等,等到天亮。他一定要上去看个究竟来。
项云天就那样拥着习宝,习宝背靠着那火热宽厚的胸膛,虽然没有面对面,却已心连心。忽然,习宝的手机响了,是叶梓静。
“韩欢可在你楼下守着呢,你这金屋藏叔的,可别让人抓个正着啊。嘟嘟……”
还没等习宝张口,叶梓静已经挂断了电话,她可不想被习宝咆哮。嘿嘿,金屋藏叔,还真能扯,是不是跟那屋子不正常的人接触后,自己也变得不正常了?叶梓静不由打了个冷战,因为一张丑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哈哈,金屋藏叔!”习宝用她的丰臀拱了拱“他叔”,“喂,他叔,你啥感想?”
“他叔”明显身体一僵,但还是表达了他的不满。他的双臂骤然收紧,紧到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缝隙。但如果这算惩罚的话,实在是个太过甜蜜的惩罚。
“怎么?嫌我老了?”项云天低沉的音调里居然夹带着几丝哀怨。
“不老!大哥不老!大哥,老当益壮!”习宝忽然粗着嗓子说,那憨憨的感觉活脱脱一个女版“狂剑”。
项云天闻言哭笑不得,这正是前世他和狂剑的对话。当日,那罪魁祸首正是习宝。
当日习宝的一句“大爷,俺还没跟你要培训费呢,您老偷着乐去吧”惹得项云天郁闷不已。所以,他闷声闷气地问狂剑“老吗?我很老了吗?”大半生骄傲的他忽然间很介意很介意自己的年龄。而狂剑那只呆头鹅正是如此回答,“不老!大哥不老!”“大哥,老当益壮!”
等项云天回过神来,习宝已经笑得快要岔气了。项云天的老脸又身不由己地红了。还好,习宝的后脑勺没长眼睛,否则,她笑得更欢了。
习宝笑到口渴,起身喝水。她拿着水杯走到窗前,盯着草绿色的石英石窗台,前尘往事齐齐涌上心头。这个窗台,她曾经坐过,曾经从此坠下过。窗下,韩欢正倚在跑车边吸烟。似乎,一切如昨。
回身,电视上那台摄像机似乎令她想起了什么。忙走过去,想看回放的时候,发现它的电池量已经耗尽。
习宝翻箱倒柜,终于找出那块备用电池,虽然电量不够饱满但也足够坚持一阵。快进看完回放,她笑了,笑容里尽是苍凉与冷冽。很快,她将摄录机收好,躺回床上,躺回那个宽厚的怀抱,立马有源源不断的温暖滚滚涌来,包裹她忽然通凉的身体。
原来,爱即是心安。
这一夜,习宝睡得格外香甜。
当然,这世上有甜就有苦。此时,苦的那个是比苦瓜还苦上几分的韩欢。他吸着烟,忽然想起那逝去的日日夜夜,年年岁岁来。
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无到有,从穷到富。无论哪个阶段,他都能心平气和地等。为何,今夜如此焦躁?如此不能忍受?怅然间,烟被他消灭一支又一支……
终于,天色渐亮。
韩欢掐灭最后有一支烟,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上两脚。他绝不容忍自己辛辛苦苦、忍辱负重砌筑的千里之堤,毁于郑世昌那个垂垂老矣的蚁穴。他稍作修整便冲上习宝单元的电梯。电梯的反光壁上,他看见一脸憔悴,满身阴霾的自己。
“哼哼……”他对着自己冷笑起来,“韩欢,千万别让我瞧不起你!”
监控室里,坐在监控器前的小保安本来刚迷迷糊糊地打上个小盹,却忽然被尿憋醒。他刚睁开眼,便看见屏幕上脸色煞白、一身阴霾、“哼哼”冷笑的韩欢,“鬼啊!”他一下窜了起来,尿意全无。因为,它们已经顺着裤管淌了下来……顾不上那么多,小保安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才发现画面上是经常进出小区的韩先生,“你妹啊,一大早就跑出来吓人啊!还好老子备了条裤子!”
正做着美梦的习宝被一阵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期间还夹杂着震耳欲聋的踢门声。
“谁啊?大清早的,神经病啊!”神智不是很清的习宝闭着眼睛扑棱一下坐了起来,“他奶奶滴,看老娘踢不死你!”
一旁的项云天不由打了个冷颤,嗯,她踢人的技术的确有一套……
正当习宝怒气冲冲地掀起被子,要下床去开门的时候,项云天长臂一伸,揽住习宝的小蛮腰把她拽回了床上,“别理他,一定是韩欢。再睡一会儿!”
下一秒,处于一级睡眠状态的习宝清醒了,而且睡意全无。其实吧,若是有人舔咬你的耳垂,你也会清醒地很快滴,或者清醒地很销魂滴……
“你干嘛呀,人家还怎么睡啊!”这一声嗔怪,与其说是不满,不如说是撒娇。
“啊,那里不能咬,你个流氓!”再一声嗔怪,与其说是惊慌,不如说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