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让她看不起!她已经不顾念我是她的女儿,当我是个陌生人一样打发,在如此自私自利的人面前,我越要活得好好的给她看,还要比她活得更好才是!
我露出一个淡然地笑,轻手拈起那张巨额支票,放回沈慧妍的手中,“萧夫人,我们非亲非故,我怎么能受你如此大礼呢?要是传出去,还以为你我之间有什么猫腻呢,难道你就不怕有心人知道?”
我连讽带刺的话,让沈慧妍的眼里闪过一丝难堪,但马上她便挺直了背脊,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似是带着一脸的哀伤,“欢欢,萧旭尧只是在玩弄你,你看他在记者面前怎么说的,他说你只是他的情人,至于他的终生伴侣,他另有人选。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她的话,又毫不留情地戳到了我的痛处。是的!萧旭尧这些话,一字一句我都记在心头,从来不敢忘记,我也紧紧地守住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不敢让自己陷入他的感情沼泽地里。萧旭尧对我怎么样,不用她说,我的心里也清楚得很。
但是,从她的嘴里讲出来,却特别令我难受,令我感到一阵阵的心痛。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指手划脚吧?明明是怕我影响到她的贵妇生活,却还在这里说得冠冕堂皇的,似是一副心思完全在为我着想似的。这个女人,真让我觉得恶心兼丢脸,也让我为有这样冷漠自私的母亲而感到心痛与悲哀。
对着她冷笑一声,我便像一只刺猬受到攻击一样,张开了浑身的刺,“你放心!我自己是什么样的出身,该配什么样的人,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也从来不做麻雀变凤凰的美梦。我和他,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我要他的钱,他要我的人,就这么简单!”
“你既然要钱,那我给的你为什么不要?为什么你要执意留在他身边?”沈慧妍有些按捺不住,带着质问的口气,摆出一脸傲然的施舍样。
我收起情绪,双手抱在胸前,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轻挑着眉,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唇边逸出的话却带着冷意,“你说的没错!我当然要钱,既然你知道了,那你觉得你的五十万,能跟萧旭尧的身家比吗?我只要用心的、想尽办法的讨好他,只要他高兴了,五百万也不是问题,萧太太,你算算这笔数,哪笔划算哪?”
说完,我便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的变化。
果然,听到我的话,沈慧妍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脸色也隐隐地发青,但仍然一脸哀伤的模样,带着一种似是对我无限失望似的表情说,“欢欢,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钱在你心中,就真的这么重要?你……难道就不能为我设身处地的考虑一下么?”
“萧太太,你这话可说错了!萧太太现在顺风顺水的过着优渥的豪门少奶的生活,哪还需要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小孤女来替您操心呢!我呢,只有奶奶这个亲人,现在正病重躺在医院用盐水吊着命,要不是我父母早死,我用得着出卖自己吗?至少,我还有一个高尚的理由来解释我的行为,总好过那些为了钱不顾一切的抛夫弃女的女人强,萧太太,您说是吧?”
“欢欢,你这是在恨我吗?”沈慧妍眼里带着哀伤看着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我摆出一脸的不解。
“我知道,你们都不肯原谅我!我也没有奢求过你们的原谅!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萧太太这个身份,我是不允许任何人或事来破坏的,否则……”说到这里,她看我的眼色变得有些冷漠、带点阴狠,“否则,我六亲不认!”
我愣了一愣,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稍倾,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
沈慧妍被我的大笑吓得猛地站起身,指着我惊叫。连被我摒退下去的苏阿姨和两个保镖,也在探头探脑的注视着有点失常的我。
我收起了笑,看她的眼神已变成冰冷,语带讥讽道,“萧太太,你不觉得这话很好笑吗?六亲不认的人,我何欢也不是今天才见到。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识到六亲不认的厉害了!你以为,我还会害怕吗?我倒是希望,能有个机会把以前的债给要回来,你不知道,这被人欠债的滋味,让我这心里有多难受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别不知好歹!我好言相劝,你却不听!你……”沈慧妍已经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轻瞟她一眼,话不投机半句多,懒得再跟她纠缠,便高高地扬声喊,“苏姨,客人要走了!送客!”
苏姨一听到我的喊话,马上非常配合的地走出来,一脸恭敬地立在沈慧妍的身边说,“萧太太,请吧!”
沈慧妍被我不给面子的逐客令给气得脸色比青菜还青,连那层艳丽的胭脂都掩盖不住。那指着我的手直发颤,让我都害怕她会不会因为受激而倒下去,再顺便让我担上个谋财害命的罪名。
怒瞪了我一会,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到大门关上,我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地倒在瘫在了沙发上。
这种原本是亲人却相识不相认,本该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却必须站在这里唇枪舌战,这样的生活,让我感觉累极了……也倦极了……
真累呀!我就这么闭着眼,犹同烂泥一样的瘫窝在沙发上,动也不动,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活气。
“小姐……小姐……”
耳边传来轻轻地呼唤,我睁开迷茫的双眸,映入眼帘的是苏姨那张带着关切的脸庞。
“小姐,累了就上楼休息吧!”
我看着面前这张和蔼可亲的秀气脸庞,想必苏姨一定是一个疼爱孩子的好妈妈吧?我心里一酸,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福分呢?带着些迷茫,我张口就问,“苏姨,你爱你的孩子吗?”
苏姨似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问,愣了愣,带点惊讶和不解地看着我,轻轻地回话,“当然了!我会到这里来做事,就是为了能让女儿读上大学,让她成为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优秀孩子,这样她才能有一个好的未来!我们做父母的,哪个不盼着孩子争气啊!为了她,吃再多的苦,我也愿意!”
苏姨的脸上有着一种母性的光辉,我突然好羡慕她的女儿。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一个母亲呀,可以陪着我安然度过一生,可以在我最困难、最糟糕的时候,给我一个港湾。可是,我没有这个福分,也许,是我上辈子没有修到父母的福分吧?
心里一时变得空空荡荡的难受,我轻叹一口气,站了起身,“苏姨,你忙吧!我上去睡一会!”
苏姨带着些担心地看着我,“好好休息!呆会我去买只鸡,炖点红枣给你补一补,你看你,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苏姨这时的语气,就像是母亲在怪责自己的女儿一样,是那么的亲切自然,那么的让我温暖,差点让我感动得掉泪,想说声谢谢,却发现声音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有含着泪朝她点了点头,便快速地朝楼上走去。
几天后,某条不起眼的街上,某间不起眼的茶楼。
一位衣着名牌、年约三十的女人,正端坐在茶楼三楼的包房中,紧张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时不时她又看一下手腕上的时表,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了,却一直没有看到她等的人来。
终于,她坐不下去了,走到门口,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回到室内,来回地走来走去,在等了近半天后,她终于不耐烦了!着急了!岂有此理,竟然让她等了这么久?她用力地一把拉开门,想冲出去唤人差问!
结果,门一打开,在看清门外那个想要进屋的男人时,她忍不住愣了愣,又给吓得退回屋内。
来人身材魁梧高大,一身肌肉,连身上的T恤也挡不住,隐隐地看得见那T恤后面掩盖的壮实,看起来年约三十,五官显得刚毅冷酷,一双利眼一看你,就让你心底生寒,特别是他左脸颊上的那条刀疤,更是让你感觉到杀气凛然,仿佛只要他愿意,下一刻,你就会死在他的手里。
他缓缓地走进房内,“嘣”的一声关上房门,成功地看到少妇的身子抖了抖,双手抓紧了手里的时尚提包,脸色变得非常的不好,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嘲弄,淡淡地、冷冷地问,“听说,你要找夜鹰办事?”
少妇看了看他,眼里有着一丝惧意,颤微微着声音小声地回答,“是!我是熟人介绍来的!想拜托他做一件事!”
“说吧!有什么事?”看到少妇眼中的猜疑,他又有点不耐地说,“有话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你……你是夜鹰?”少妇小心翼翼地确认着。
“废话,不是我会来找你吗?”夜鹰翻了翻白眼,腾地站了起来,“不说?那我走了!”
少妇一看他要走,赶紧上前拽住他的手,忙不迭地说,“你别走!别走!我想要你帮我处理一个人,手脚要干净点,这是订金,事成后再付尾数。就是这个人!”
少妇递上一旮钱和一张照片,夜鹰带着一些厌恶,甩开她的手,看也不看那旮钱,却只是拿起了那张照片,嘴里淡淡地问了一句,“名字?”
“何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