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很快就到达禁烟老师的家。邬理跑在最后面,马提斯则一路陪着他。“又可以大打一场啦!”马提斯挥舞着拳头,显得十分兴奋。而他身后的邬理却是忐忑不安:“非要打架吗?”
“那当然,不打架怎么救回葛洛迪,还有……”
“还有,听写簿总得要回来。唉,我真希望不需要打架就能解决。”
“这次德文单词听写,我考得乱七八糟。”马提斯一脸懊恼地说,“真要命!职业学校的那些坏蛋最好把葛洛迪放回来……至于听写簿嘛,不还也罢!”此时,禁烟老师穿着一件快磨破的运动服,抽着烟斗,斜靠在门边,听受伤的符德麟报告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符德麟是说故事的高手,刚才在体育馆太激动了,没把事情说清楚,现在逮到机会,把受袭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其中当然也有加油添醋的部分。
“……我死命跑,最后好不容易才甩掉追兵。”整个过程中,禁烟老师始终安静地倾听着,不发一言,他只是叼着烟斗,斜靠在门边,专注地盯着符德麟。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够做一个很好的听众。不过,其他三个同学却是愈听愈焦急。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到葛洛迪家,打听他是不是回家了。说不定职校生只是闹着玩的。”戴马亭不愧是班长,先冷静地这么分析。禁烟老师点点头。
“但是要悄悄地向他家的佣人打听,千万不能被葛禄依老师知道了。”“好!我去!”作为葛洛迪最好的朋友,符德麟自告奋勇。
“如果葛洛迪还在职校生手中,我们打算……”头脑冷静的塞巴修接着说,“抓了他们的头头艾嘉兰,用人质换人质。”
达成一致意见后,符德麟准备出发前往葛洛迪家。虽然自己也是一身伤,但是看到身边这么多支持、帮助自己的人,他暂时忘记了伤口的疼痛,推开门,头也不回地撒腿飞奔。
“可是,职校生为何无缘无故抓走葛洛迪,又抢走听写簿呢?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送走符德麟后,禁烟老师发出这样的疑问。显然,这话问道了点子上。大家你望我、我望你,沉默了半天。戴马亭拍拍姚尼的肩膀:“还是由你来说吧!”
姚尼清了清喉咙:“说到我们和职校生的恩怨,那可扯不清了。大家都还记得吧?几年前,因为校地的扩建,我们学校曾经和职校发生争执,从那时起,我们和职校生之间就互相仇视。他们认为我们太骄傲、目中无人;而我们认为他们太流气、不爱念书,整天就是只管把头发梳得漂漂亮亮、书包拉得长长的。”
“尤其是走读学生,常和他们在上下学途中接触,因为搭车抢座位,更经常发生冲突。不过最近一次,我们住宿生趁外出时间,跑到职校操场去,抢走了他们的骷髅旗……”说到这里,姚尼略微停顿了一下。戴马亭赶紧做补充:“那是职校生设计的第二面校旗。每次两校有冲突,他们就会拿出这面旗示威,上面画了令人作呕的骷髅头。”
“对!”姚尼点点头继续说,“他们发现旗子不见,就猜想是我们干的,于是打电话到正义老师那里告状。老师狠狠训了我们一顿,并且规定四天内要交还旗子。”
戴马亭补充:“正义老师早知道我们之间的仇视程度,不过他希望我们通过正大光明的方式来平息恩怨,比如利用体育比赛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而不是采用这些偷偷摸摸的小伎俩。”
“对,我也赞成。”禁烟老师点点头。
“所以第二天,我们又把旗子悄悄送回职业学位的操场上。”
“不过……”塞巴修打断了姚尼的话,“不过,麻烦的是旗子有点破损。”
“不,是简直成了一块烂抹布。”戴马亭补充道。他想,既然说了就照实说全了的好,让禁烟老师知道全部真相,他才能更好地帮助他们。“实在是因为那骷髅头太令人恶心了。”姚尼无可奈何地说。
“他们一定会破坏听写簿作为报复。”塞巴修惯于拿出他的逻辑推理。“别浪费时间了,快去抢救听写簿和葛洛迪吧!”禁烟老师说,“你们先走,我换件衣服马上就跟上来。”
“禁烟老师万岁!”少年们大喊。但禁烟老师看出了他们的想法,马上补充道:“别太高兴,我可不是让你们去打架,我想让你们去和职校生好好谈谈,彻底解开你们之间的心结。”
“太好了,您和正义老师一样。有一次戴奥德欺负我们班最瘦小的同学,班长戴马亭率领大家围住戴奥德,把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修理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姚尼对那件事印象深刻极了。
“后来,他一状告到正义老师那里,老师问清楚经过,虽然对我们严加责备,但他后来私下告诉戴马亭,什么才是真正的为正义而战。”
“哦,看来我应该找机会认识你们的正义老师了。他叫什么名字?”禁烟老师问。“佩克。”戴马亭回答。
“什么?”听到这个名字,禁烟老师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他的声音颤抖了,脸上竟然闪出了一丝惊讶和欣喜。“您认识他?”观察敏锐的姚尼问道。
“不……不认得……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认识一个名字相同的人……不可能那么巧吧?”禁烟老师最后一句话好像说给自己听的。
正当大家准备出门的时候,邬理和马提斯才姗姗赶到,他们已经冻成了缩头乌龟。邬理不停地喊着“好冷啊”,冲着火炉直奔过去,他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跟我们跑跑就暖和了,走,大家出发吧。”戴马亭笑着迎上去,拍拍邬理的肩膀,又冲他挤了一下眼睛,仿佛是告诉他:嘿,小伙子,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跟我们一起干吧。确实,他最后那句“目标艾嘉兰家——山林路十七号”很具有号召力,几个少年鱼贯而出,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整齐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