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我们台湾这些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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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番薯、水牛、闽南人

因为是移民社会,在台湾的闽南人性格就随着一波波的移民被堆砌起来。

闽南人喜欢用“番薯”来形容自己,落地生根,随遇而安,骨子里有一种坚忍的性格,勇于面对一切的可能性,看似傻傻地在求天靠地,仰赖命运与机遇,但同时也产生了随遇而安、顽强的韧性与适应力。因此,就算在人生的低潮,也懂得做梦,保有希望。闽南人又喜欢用“牛”来形容一个人,早期农业社会耕作都要靠牛,水牛忍辱负重,能屈能伸,坚韧不拔,偶尔发点牛脾气,但还是会尽力执行职责,所以台湾俗语也说“要做牛,免惊无犁通拖(要做牛,不怕没犁可拉)”,称赞一个人任劳任怨是“水牛精神”,又形容一个人脾气很顽固、不会改变会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所以,你看许多台湾老板在请新员工的时候都喜欢画大饼就知道(至于吃不吃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他们觉得要有远大的梦想,员工应该学习他们刻苦耐劳的精神,为公司未来一起努力。言下之意,就是“我以前都能撑得住,为什么你不能撑”。

当然这样用对自己的要求来要求员工,大陆员工自然就不爽了,因为会觉得,你是老板我是员工,负的责、领的钱本来就不一样,至于台湾员工呢?虽然被老板压榨得很惨,抱怨也很多,但普遍来说还是会想办法将任务完成,在做员工的时候努力负责,但如果一有机会,马上跳出去自己创业。

尽管闽南人有这种移民精神,相对来说,这些移民性格也常有坏的一面。比如日据时代台湾知名社会运动家蒋渭水的《台湾人性格缺点诊断》书中就强调说台湾人“迷信、好斗、排外”,这里指的台湾人,其实主要说的是闽南人。

好斗和排外这已经可以理解了,而迷信也跟移民社会性格有一定关系。一波波移民到台湾之后,由于在新世界变量太多,对于未来极无把握,心里有强大的不安感,这也造就了台湾急功近利、一窝蜂的现象相当普遍。有些人以为闽南人抛下一切渡海来台湾,充满了冒险犯难、勇猛无惧的精神,其实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保平安”一定是最重要的事,这也造就了闽南人喜欢到处求神拜佛,到处求平安的性格,这点倒跟客家人不太相同,客家人信仰神祇总是很固定,而闽南人是什么都能拜,处处有“保平安”的习惯。在台湾各处大庙小庙,只要树木粗一点,石头巨大一点,就能绑上红线当作“树头公”“石头公”来拜。说来说去,问大多数闽南人信仰什么宗教,有人说道教,有人说佛教,其实大多数时候是佛道混合加上一些地方神祇的民间宗教,看到什么就双手合十拜一下。

在台湾,各行各业其实都有自己的守护神,列出几个来让各位见识一下。

教育:孔子。孔子有教无类。

医:华佗三国时为关公刮骨疗毒,医术精湛。(守护神为保生大帝)

药:神农氏。神农亲尝百草。

槟榔:韩愈。因批评时政,贬官潮州,意志消沉,吃槟榔而解郁。

茶业:陆羽。写了《茶经》。(茶商的守护神为法主公)

农:神农。始制耒锄,教民种五谷,始创农耕立国。

渔:妈祖。

屠宰:张飞。杀过猪。

命理:鬼谷子、刘伯温。

餐饮:灶君、易牙。

建筑:鲁班。制订规矩丈量工具,手艺高明,有巧夺天工之能。

警察和黑道:关羽。

这都比较好理解,可是有一些新兴产业,那么拜什么呢?

拆除:孟姜女。一哭长城都倒了。

地产中介:孟母。孟母三迁。

色情行业:管仲、猪八戒。管仲创红灯户,猪八戒嘛……好色。

征信:如来佛。会“抓猴”(闽南语:抓奸)。

手机通讯:顺风耳。

摄影器材:千里眼。

网咖(网吧):郑成功。“开台”圣王。

除了传统神祇和守护神,台湾还有很多具有“时代特色”的庙。

比如说台湾现在香火最盛的一座庙是北海岸的十八王公庙。相传清朝时,有十七位唐山商人,乘船渡海来台,途中不幸遭遇海难,其中还有一只狗,虽存活但也以身殉主。村人发现后,乃将其十七人与一只狗合葬一冢,并建庙祭祀。这十八王公庙全天开放,而且每天入夜以后,才是香火最盛的时刻,来自各地的进香客,将十八王公庙挤得水泄不通,金纸熊熊燃烧,香烟浓密呛人。为什么是香烟而不是香呢?传说十八王公嗜烟,所以香客多以香烟代替香烛供献,于是一支支竖立在神像前的白色“长寿烟”,便成了该庙独特的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