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大战前锋,出力最大自然妖兽一族死伤最多,若不是妖兽一族的死伤他们何来的之后安平?他们保留了实力得保平安,各自在各自的领域休养生息,谁来管过我妖兽一族、谁来帮助过我父亲!”鬼苍狐全身颤抖,恨意滔滔:“月堕,曾经我叫他月堕哥哥,可他袖手旁观也就罢了,居然还在不久前出言逼死我父亲!”
炎有情与咕噜相顾骇然,前面的话鬼苍狐所说不假,但月堕逼死鬼希罗这话从何而来!
“你!”鬼苍狐更近一步,瞪着炎有情,双目微红:“我也是从父亲死后方才开始打压鸟族,父亲一直被禁制在神度门口,这妖族的烂摊子我是怎么熬过的、怎么发展成如今的模样,你懂么?你过问过么?若我不一统妖界,你以为妖族能撑得了多久?”
鬼苍狐橙色的头发根根飘起,眼眸中都是斥责与痛恨:“你只知道沁璇,只知道贪狼,只知道哪些与你相交情深的魔宠,一旦他们有些忧患,你便眼巴巴的来了,而且是以一副理所应当的姿态来了,但是——那我父亲算什么?我妖兽一族算什么?我算什么?难道只是你的走狗么!你拿什么交待!”
难道只是你的走狗么!你拿什么交待!
诛心之问!
炎有情霍然起身,突然踏前一步,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鬼苍狐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炎有情厉声喝道:“交待,这便是你要的交待!”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猝不及防,一族的王者,这般狼狈,脸上甚至还有五个指印!鬼苍狐的修为与炎有情相差颇多,炎有情这一巴掌对他也造不成什么伤害,但这一巴掌却是给鬼苍狐切切实实的侮辱!
“呵呵……”鬼苍狐却突然笑了,一改刚才的怒气姿态,瞬间回复到之前温文尔雅的态度。
谦和的微笑着,看着炎有情,鬼苍狐的笑容甚是真诚,居然有着浓浓的惭愧,似乎对自己刚才逾越的行为很不好意思,但开口,口中却是讥讽之语:“上神说得对,您还需要什么交待?即便是如今修为低微,没有我妖兽一族的走狗自然还有走狗替你出头,我妖兽一族,我鬼苍狐,又算得了什么?苍狐如此质问,当真是自不量力了……”
“放肆!”咕噜怒气重重,杀机滔滔,上前就要一顿暴打。在咕噜的眼里,鬼苍狐那点修为根本不是手下菜,对炎有情这样说话更是他不能容忍的,连自己都要恭恭敬敬的人儿,那轮得到鬼苍狐这样阴阳怪气的讽刺!
“退下!”炎有情厉色一喝,咕噜身形一顿,这才不甘不愿的回到座位上,只是一双眼睛瞪着鬼苍狐,似乎想要在鬼苍狐身上瞪出个窟窿来。
正对着鬼苍狐,炎有情凛然而立,正色道:“你道你妖族受尽打压,那你妖族如今又是什么模样?沁璇被困万年不知所踪,没有了她的鸟族受的打压还少么?若不是她被困你怎能压到鸟族的头上?我身亡轮回,来这异世才短短一年,而且在不日前才觉醒想起曾经的往事,我如何来帮你?”
“咕噜堕入暗域万年,魔兽一族也不过是苦苦撑到他出现而已!毁被困神殿,每月都被抽筋拔骨你如何能知?月堕心死沉睡化作野草,万年来之能知道妖族之事?苍佑的龙族几乎被屠杀殆尽,最后退居龙谷苟延残喘,那些跟随的旧部都被囚禁在焚罪山,数万万人化作白骨,谁能帮助妖兽一族!”
炎有情厉色高喝:“到如今,保存最为完整的便是妖兽一族,你斥责他们没有出声相帮,但他们危亡之时你又做了什么!你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你妖族还能将鸟族压制脚下,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本该来帮你的人都去哪里了?”
恨吼一声,炎有情怒喝道:“他们没有出现,因为他们都死了!死人,如何能帮你!”
“死、死了……”鬼苍狐一时愣住,脸色煞白,那五个鲜红的指印更加明显。
“是!”炎有情缓缓坐下,眉宇见浮起哀伤:“几乎死尽了,那些真正的忠心者都几乎死尽了……贪狼、月堕修为高强神殿大伤元气也无力再赶尽杀绝,苍佑龙族原本的族类被屠杀了大半,苍佑也被伤了元魂不能动弹,修养了万年方才恢复了一部分。沁璇凤凰涅盘乃不死之身,被困住想来也是生不如死,多日前毁毁灭了焚罪山,但放出来的旧部也多成了死魂之体……”
手紧了又紧,炎有情沉沉的道:“世事一场恍若梦,人生几度春悲秋,孤坟百万,何处话凄凉。当年云集千万之将,其中忠诚之人少说有百万之数,如今,我所知尚存的人只有月堕、贪狼、苍佑、沁璇与焚罪山侥幸生还的二百八十九人,其他的,都……不在了……”
“不在了……都不在了……”鬼苍狐喃喃的低语,一直保持的完美和煦的微笑在一瞬间僵硬下去,深邃的眼眸瞳瞬间收缩,仿佛失了魂一般目中一片空洞,踉跄着后退数步跌坐在紫檀椅上。
“当年一战我虽外貌只在幼年,但寿命却有五千年有余,许多我都记得……”鬼苍狐默默的低语:“那一战云集天下强者,六界均有加入者,千万雄兵,百万忠将,一身热血,震臂百应,其战力足可撼动神殿,并且可将神殿置于惨败之地,为何……为何会惨败,为何会只剩下这些人!”
“不!不可能!”鬼苍狐双目赤红,一头橙色长发根根直立而起,插向苍穹,怒发冲冠凭栏处,一声怒吼,悠长雄壮,直震得整个妖界领域也颤了几颤,王殿外行走的妖类无不脸色大变,心中终略乱跳,个个立足不稳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