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已经皱得更深了,一身的怒气蓄势待发。
“走?”风行歌默然地垂下了眼睑,那唇角的笑意是那样的忧伤,原来他也会痛。
步若痕仰起梨花带泪的脸庞看着风行歌,一时间有些愣了,这忧伤的他是风行歌吗?那个无所不能的他吗?她怎么能感觉到他的痛,丝丝化作利剑刺进了她的心脏。
“天涯海角都飞不出我的手掌心。”风行歌忽得睁开了双眸,茶色的琉璃眸已经光华流转,那样的忧伤只是一阵错觉吗?
季唯律已经急步上前却捉住步若痕的手臂,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够到了。只是身后却有很强大的力量将他拉远。回头一看他已经被两个黑衣男子给制住,将他的手反剪身后。一人用膝盖一顶他的腿他便单膝跪下来。可是他依然倔强得死命挣扎也只是徒劳。
季唯律高傲地仰起头来怒视风行歌:“卑鄙!”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一个君子。”风行歌的身边总是隐藏着黑暗的力量,在他需要的时候现身,这些人都是受过最为专业的训练才有这样好的身手。
“你放了他。”步若痕焦急地大吼。
“这就是你的态度?”风行歌一指轻轻勾起她尖细的下巴。
“风行歌,我求求你放了他吧。他和我们之间并没有关系。”步若痕低声委婉哀求。
“若痕,你不要求他。他的要求你是给不起的。”季唯律能看出风行歌并非一般的人,能拥有这样动作敏捷伶俐的手下,“你求他还不如让我去死。”
这是他做为男人的悲哀,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已经很丢脸了,现在自己的安危还要用牺牲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危险作为代价,他不能原谅。
心底那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无助让季唯律是多么的痛苦。
“那么你就去死吧。”风行歌轻描淡写地开口。
“不——”步若痕一把拉住风行歌,惨烈地摇头,“什么条件我答应你,除了契约的事,因为还没有到规定的时间,你不能言而无信。”
“今夜我要你。”风行歌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轻掠过季唯律的脸。
步若痕抬眸定定看他然后敛睫,那淡淡的阴影就这样忧伤地落在了眼下,她咬咬牙:“好。”
“不,若痕,你不能这样。”季唯律嘶声竭力地大吼,吐出一腔浊气。
“唯律,我们的缘分就到此结束吧。我并不适合你,你知道的。”步若痕别过头背对着他,只是有泪汹涌奔流,“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工吗?我父亲的公司已经破产欠下了两千五百万,而这个债主就是他。一个星期内我是没有钱还上的最终还是要……跟了他。我并不伟大,也不是救你,而是救我自己,救我们步家,所以你不用感到内疚。”
“不,我不相信。”季唯律激烈摇头,心头像是被巨石重压,堵得慌。
“不管你信不信这些都是真的,也是改变不了的事情。”说完步若痕走至风行歌的身边,“你满意了?现在立即放了他!”
“你上车我会放了他。”风行歌替她打开了车门,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绝不能动他一丝一毫。”步若痕警告着他,她怕他不遵守约定。
“你的话我始终放在心上。”风行歌温柔一绽放,笑意若春风。
步若痕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一闭眼狠下心坐上了车,可是耳边依旧是季唯律呼唤的声音,那样地撕心裂肺,让她灵魂不安。
步若痕闭着眼,双手紧握着衣角,是止不住的泪流,潮湿了她的面颊,****了她如蝶翼的睫毛,滚烫的泪水燃烧着她冰冷的肌肤,浓烈而绝望。花季的情窦初开就这样惨淡收场,无力夭折。
风行歌也绕过车身上了车:“我会让你安心跟我走的。”
他的手轻放在她玉白和柔荑上轻轻摩挲,充满怜惜。
步若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接下来的恶梦,对恶梦。
风行歌发动了车子移动。
突然一个人影冲到了步若痕的座位窗边用力拍打着玻璃窗,喊着她的名字。可是步若痕假装听不见,她也没有回头。她不想给他希望那样只会让彼此更绝望。
车速突然加速,无情地甩开了季唯律的身影。
步若痕大吃一惊,扭头而去:“你放我下车,我要去看看他。”
“坐好,我要加速了。”风行歌在提醒她那一晚的事情。
步若痕坐好,目光落在后视镜上,她看到季唯律骑着自行车在拼命追赶,有一股永不言弃的精神。
这时风行歌摇下了车窗,季唯律在呼叫着她,如歌如泣,刺痛她的耳膜,鞭笞她的心房。
震天的声音划破夜空,久久回荡在这冰冷如水的夜色里。
车子停在了风煌酒店外。
风行歌下车前带着茶色渐变的墨镜,下了车一路拖着步若痕进了电梯,按下了最顶楼的数字。
看着红色的数字键闪烁变化步若痕的心也一直往上升,恐慌是不言而喻的,她用安静来安抚自己。
风行歌就站在她的前面背对着他,依旧是一身纯白如雪,如梦似幻,根本看不出刚才那个暴戾的男子就是这个清冷如雪,卓远如山的他。
冰冷的电梯金属板面将他的模样清晰地映在了上面,虽然带着墨镜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眸,但是步若痕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紧紧束缚她不得动弹。
步若痕有一种从内心到身体上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