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碰到一个看的顺眼的男人,也不容易。
小曼是不错,可以预见将来一定是个极帅的标致人物,但是,是将来不是现在,而且他再帅有什么用?我是他姐诶,而且现在有往长姐如母这目标发展的迹象。
其他的?就没什么可以拿出来的说的了。
因此,唯一的例外就是祭司伊莫顿大人。横看竖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里里外外都是十分可心合意,那我不找他消遣,还能找谁?
剑还是在一天天的学,同时也跟他学一些计算,天文,医学,诗歌,甚至农业之类的他也通晓,实在是个全才。跟着一个全才,我如果太笨拙那实在说不过去。不过好在直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认为,爱西丝公主实在是聪明渊博,有许多事情不用学自己也就会了。
这算是一个好现象。
伊莫顿对我温柔和气,不失分寸。虽然我是个美丽的公主,可惜现在的生理年纪还小了点儿。而他呢,又是个神职人员,不能谈恋爱结婚。
意思就算现在我们看对了眼,也只能搞搞柏拉图式精神恋,又或是——咳,偷情。
那些现在都可以不去想,因为年纪达不到,想也是白想。
尼罗河水不分日夜的流淌,蕴育着埃及的生命和希望。
一转眼,又到了尼罗河泛滥的季节。埃及人看天吃饭,河水涨的高了,会成灾,河水涨的低了,也会成灾。而且我要找的稻米种子,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不知道是找不到,还是找到了没有来及运回。
我坐在镜子前面,亚莉尽职的替我将妆化好,黛绿的眼线描的很长,有一种精致而妩媚的样子,看起来,让我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三岁左右。我还是钟爱白色的麻纱裙子,并且佩戴份量最轻,款式最简单的彩珠项圈。至于那些成箱成箱的首饰——我没有想把自己变成活动珠宝展示台的意向,也不想让那些沉甸甸的东西把我压垮。
一开始的喜悦,渐渐变淡了,一开始的新奇也慢慢的褪了色。我开始认真的去回想,自己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往。
但是我想不起来。
其他的常识性的东西,都可以记得。唯独要去想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从哪儿来,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朋友亲人,这些全都不记得。
恍然如梦,醒来追忆的时候,只有一鳞半爪的模糊印象。
好象,我的过往里,也没有母亲这个角色?
还是因为现在的爱西丝有这个遗憾,所以才会让我有这样的错觉呢?
“公主,”亚莉把佩剑递给我。
我现在对步辇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有时候坐坐,有时候就自己走路,反正王宫的地形基本摸清,不会迷路弄出笑话。再说,就算我迷了路,谁敢笑话我?
上次选女伴那事儿,不少的“名门淑女”都让我给弄的灰头土脸的回去了,但是最后既然有宰相的独生女入选,那地位不如的就没什么话说。不过安苏娜……
我一边出神,一边轻轻的弹着剑柄。
安苏娜的事情,慢慢再说吧。
练了一会儿剑,我抹抹头上的汗,亚莉急忙拿着手帕过来替我擦:“公主当心,别把妆擦花了。”
我笑笑,一转头却发现跟前除了亚莉,几个侍女侍卫,还有远远的两个年轻僧侣站在这里,伊莫顿却不见了。
“咦,他人呢?”
“祭司大人去主持河祭了。”亚莉笑容满面的说:“公主不去看看吗?”
我好奇:“那是在宫外吧?”
“是在河边的神殿,法老如若不是今天有要事,恐怕也要去看呢。”
亚莉平时很稳重的,现在也这么激动,可见这个涨水节祭真是非同小可。
“走走,我们也看看去。”
“是,”亚莉挺欢喜:“我这就吩咐人准备……”
“别准备啦。”我拉了她一把:“找两套带头巾的斗篷来,咱们俩去就行。”
“那怎么……”
“不要紧的,”我说:“找几个侍卫也换上便装跟着我们一起就行了。再带着一大群人抬着去,也看不着什么热闹。”
亚莉虽然执行了我的命令,可还是惴惴不安的,出了宫之后就开始左顾右盼。
“亚莉,你别担心啊,”我把头巾拉严,遮住了脸:“看看就回去,再说,后面还有人跟着我们的。”
“是,公……小姐啊,我们还是快去快回,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
这河祭恐怕是全埃及上下的重要日子,城里平时未必有这么多人,现在却人潮涌涌,想走快些也不可能,前面的人移了步让出空来,你才能往前踏一步。亚莉不耐烦:“要是大大方方出来的,早就让他们让开路了。”
我没说话,又走了一段,她又说:“这等走到河边的神殿,河祭都该结束了。”
“不会的,还有这么多人过去,说明时候还没到。要不然大家就都不用去了。”
街上十分繁华,有许多的店铺,卖着南方来的香料,象牙,兽皮,珠宝,还有从海的那边带来的木雕,陶器,纱绢的布料……我样样看的津津有味,倒也不在乎前进的速度慢如龟行。
我们到了地方,但是人太多,已经进不到神殿中去,好在祭祀是在神殿前面的高台上举行的,仰起头踮起脚倒也可以看到。
亚莉说:“哎呀,开始了。”
我睁大眼睛望着远处的高台,先是有两排僧侣走上来,站在高台两侧,燃香,跪伏。然后又有一个人一步一步,缓缓登台。
伊莫顿。
他穿着宽领广袖的白袍,这衣裳平时没见他穿过。河上的风吹了进来,高处站的人衣衫飘举,好似要乘风而去。
身边的聚集人的欢呼起来,声震如雷。
我一手捂着耳朵,还是惦着脚向前看。
那样高的位置,是多么的荣光,多么的尊崇啊。
我忽然想到,法老是有什么要事,不能来观礼河祭呢?如果他来的话,又会处在什么位置上呢?
我觉得我便装前来,本来是无意之举,现在看来,却是明智之举了。
诚然啊,古埃及的皇权和神权是紧密结合的,伊莫顿也是住在宫中的神殿里的。
可是……
他会不会太有威信,太有人望了一些呢?
河祭已经开始,我却有点神不守舍。祭司大人风仪出众,举止不凡,台下广场上的人纷纷的跪了一地,亚莉都跪了,我却不想跪,直接往下一蹲,反正别人也不会注意。
台上先诵经似的念了一阵,然后再焚香,接着由伊莫顿领着那些僧侣一步步完成祭礼。
这个人……这个人……
我这些天想的事情为什么总和他有关呢?